第69章 和你的以后
“别看了，好好学习。”
面对苏向川不动声色的警告，艾馨哼哼一笑，似是完全没把他的话听在耳中。
艾馨摸了摸手中的牛奶，用一脸痴迷的表情盯了半晌。
“你是不是在货架上认真挑了半天，才在上面找到最好看的一瓶，把它作为礼物送给我的？”
“别发神经了，牛奶盒子不都长一个样吗？哪里分好看不好看？”
苏向川也没想到一点小恩小惠竟然让艾馨的尾巴都翘到了天上。
联想到最近艾馨似乎与陈婉瑶不太对付，他就心生一计，摸了摸鼻子。
“怎么啦？”
苏向川装作突然想到了某一件事，轻咳一声说道：“你看完了记得给后桌的陈婉瑶。”
“陈婉瑶？”
艾馨愣了一下，追问道：“给她干嘛？”
“这瓶牛奶本来就是给她买的，当然要交给她呀。”
看着苏向川脸上理所当然的表情，艾馨“啪”的一声牛奶甩到身后，露出了无比嫌恶的表情。
“马上就要过期的东西，看起来就令人作呕，我才不稀罕呢。”
“那就好。”
艾馨翻起了历史课本，重重的哼了一声。
后座的陈婉瑶没有听到他们二人的谈话，拿起那瓶牛奶若有所思的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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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周一就是第一次模拟考了昂，这次的模拟考非常重要，为了检查你们真实的学习成绩，我们将和隔壁三中的老师交换监考，杜绝一切投机取巧的作弊手段……”
临近模拟考试的前几天，老徐坐在讲台前，端着保温杯，翘着二郎腿，宣读起了这次考试的规范和要求。
他面前摆着的a4纸是陈国灿事先打印好发下来的讲稿，里面的用词用句非常官方，听起来就让人想打瞌睡。
“模拟考居然还用三中的老师？咱们实验高中这次是要大义灭亲呀……”
听到讲台下的其他声音，老徐抿了一口保温杯里的茶叶水，向高胖子所在的方向瞟了一眼。
“别的学校老师来监考，你们就不会考了？我看以前就是把你们这群人给惯坏了……这次模拟考，不仅是我，就连陈主任也对咱们八班的成绩很是关注，要好好考，听见没有。”
老徐说完这些话，低头看了眼手上的腕表，觉得这节数学课的时间也差不多结束了。
他站起身，摆了摆手，“行了，话就说到这儿吧，你们下一节课是什么课？”
“体育课！”
听到学生们异口同声的回答，老徐也是拿起了桌子上的保温杯和自己的数学课件，夹在了肘臂间。
“早点去操场吧，不耽误你们玩了……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要注意，天气再热也不能对着学校的水龙头直接冲，尤其是你们几个打篮球的。”
“好！”
下课铃虽然没响，但是经过老徐的允许，他们八班已经能提前三分钟下课了。
可别小看这短短的三分钟，他们能岔开拥挤的楼梯过道，提前到达操场旁边的篮球场。
高胖子走到苏向川座位旁，找他一起下楼，临走时一直在夸老徐。
“老徐今天可真够意思，我听说别的班体育课都停了，就老徐心肠好，还让我们上体育课。”
“这可不只是上，还提前下课让我们偷跑，老徐以后就是我男神。”
作为最爱打球的金宝，此刻对老徐的崇拜无以复加。
他抱着篮球从俩人的身旁经过，扬眉问道：“你们打球不？”
“不打，困死了。”
放在往常或者说是上一世，苏向川一定对打球这件事有着极大的兴趣，恨不得每天都别上课了，天天抱个篮球待在篮筐旁边。
但现在的他还有着更伟大的人生目标，这些小屁孩是不会懂的。
苏向川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好，跟高胖子来到了楼前的操场上。
临近十一月，操场上的天气有些阴沉，空气也较为干燥。
负责高三整个年级的体育老师还以为今天没事，正准备锁了体育办公室的门去教学楼的其他老师那儿串门，忽然瞧见高三八班的学生一窝蜂的聚了过来，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此时的下课铃刚响，体育老师站在原地愣了愣神，挠头问道：“你们八班今天什么情况？还没下课人都跑下来了？”
金宝接话道：“老徐说今天没什么事，就让我们早点下来打篮球了。”
篮球绝对是高中生们最喜欢的课余活动之一，可实验高中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高三的时间紧要，从第二月开始，体育课基本都会被停掉换成其他老师的课。
整个年级里，其他班的体育课陆陆续续都停了，现在哪还来的体育课？
面对体育老师将信将疑的眼神，金宝无可奈何的耸了耸肩。
在得到其他同学肯定的回答后，体育老师终于确信这些学生没骗自己，原地感慨了一句。
“老徐可真行，整个年级里就他敢和教导主任对着干。”
体育老师吸了口气，吹响了挂在脖子上的哨子。
高三八班的学生听到哨声聚拢过来，排列站好，非常珍惜这来之不易的体育课。
“老师，直接让我们自由活动，打球吧！”
“直接让你们打球不太现实，其他老师领导都在教学楼那儿看着，人家体育班的学生都还在操场上认真训练……这样，你们先一起跑个800米，跑完了再自由活动。”
“800米？老师我们跑完这800米可就没力气打球了！”
“就是呀老师，这和我们想象中的体育课不一样。”
有金宝领头，其他学生也表达出了自己的不满。
平常跑个400米都够累人了，更别提800米了。
估计跑完这个800米，大家都可以在操场中间的草地上瘫着了。
体育老师想了想，也觉得自己这体育课上一次少一次，指不定这节课就是他们高三生活里的最后一次了。
他叹了口气，做出了妥协。
“行了，那就跑两圈原地解散吧。”
……
像金宝高胖子这种赶着打球的，刚跑完两圈人就没影了。
苏向川不急着去打球活动，所以也不怎么在意跑圈的时间和速度，一个人被大部队甩在了最后面，与整个班级队伍脱节。
才刚跑完第一圈，苏向川就发现艾馨也没怎么跑，就站在他前面的跑道上等他。
艾馨的秀发被微风吹起，俏皮得在肩上起舞，整个人显得格外的甜美可爱，青春气息十足。
见苏向川过来，她也跟着跑在旁边，笑盈盈的说道：“小川小川！我来陪你啦！”
“陪什么陪？你当我是女生呀，上个厕所还需要人陪？”
苏向川对艾馨有意的等候不太满意，加快了脚上的速度。
没跑两步，艾馨就被他甩在了身后。
“小川小川！等等我！”
艾馨迈开步子跟了一会儿，就觉得自己的体力到达了上限，整个人气喘吁吁的说道：“不行，我不行了，跑圈太累人了！”
苏向川回头看去，发现艾馨正准备原地瘫坐，急忙停住了脚下的步伐，伸手拽住了她的胳膊。
“刚跑完别坐下，慢慢走。”
艾馨似是没想到苏向川会提醒自己，她感受着手肘上传来的温暖，红扑扑的脸色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体力不济。
她双手叉着腰，与苏向川走完了最后半圈，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
苏向川不太了解她为什么发笑，不解的问道：“你怎么了？笑得这么开心？”
“你记不记得咱俩小时候在小区里玩耍的时候，经常看那些小区里的中年夫妻就这么走来走去的？”
苏向川想了想，记起小时候的小区里，有一个叫大转盘的地方。
当时小孩子们玩游戏，亦或是大人们健身散步，都会选择大转盘附近活动。
“我现在想想我们，也跟他们差不多嘛……这是不是说明我们已经提前进入老年生活啦？”
苏向川白了她一眼，没再理她。
谁畅想未来会想那种七老八十的晚年生活？
而且自己小时候的事情经历了这么多年的时间，早就被他忘得差不多了，这小妮子怎么记得这么清楚，经常拿那时候的各种回忆来鞭策他。
对她意义重大的，难道不是在京大附中的学习教育吗？
……
陈国灿哼着小曲，从高三年级的楼道里快步走过。
教导主任的威严在此刻被体现得淋漓尽致，他走过的各个班级都如同打了鸡血一样，班里的学生把背给挺的笔直。
其中一个坐在后门前的学生比较调皮，见陈国灿从面前走过，小声嘀咕了一句，“陈主任好！”
陈国灿倒回来啧了一声，皱起了眉头，警告道：“好好上课啊，别在这好来好去的，再调皮就到楼道里站着。”
见这些学生被自己震慑的不敢说话，不敢四处张望，陈国灿点了点头，对这种严谨，森严的纪律性十分满意。
可意外就在这时候出现了。
陈国灿途径八班教室的时候，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只有老徐在黑板上写着作业，不由得愣住了。
他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揉了揉眼睛。
在确认自己没看错后，陈国灿走进教室，重重咳嗽了两声问道：“徐老师，你们班人呢？”
“人？”
徐老师头也不回哦了一声，“他们去上体育课了。”
陈国灿见老徐回答的很是自然，瞪大眼睛问道：“这高三都开学一个月了，你们班还有体育课啊？”
老徐理所应当的答道：“对啊，我这不是响应教育局体智兼备的号召吗？让他们下去活动活动，这样才有朝气，有冲劲。”
“不是……”
陈国灿感觉气血上涌，这工作了二十多年的教育工作者，怎么会不知道实验高中的潜规则呢？
“你知道高三是一个争分夺秒，分秒必争，你追我赶的时间段吗？这可是孩子们决定命运，最重要的一年。”
“陈主任你这词汇量不错，语文真好。”
“谢谢……不是，我说的是用词吗？你是不是没听明白我的意思？”
陈国灿伸手拿走了老徐的保温杯，皱紧眉头看着他，强调道：“在这么重要的学年里，人家班的孩子，别校的孩子都在想着怎么提高成绩，怎么做题，你们八班怎么就这么特殊呢？”
“就是因为高三学习压力大，才要给孩子们紧绷的身体松松发条嘛。”老徐解释道：“再说了，这八班的特权不是你给的吗？你不是说等第一次的模拟考成绩出来，看到八班的平均分再谈其他的东西吗？”
陈国灿听完老徐的解释，愣了愣。
“这体育课是艾馨的意思？”
“昂。”
“我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当初脑袋真是进了水了，怎么会答应这样的条件……”
陈国灿埋怨了几句，重重的叹了口气。
“行吧，那就等着看你们八班的模拟考成绩，要是你们的成绩赶不上前面的重点班，可就别怪我心狠手辣，动些手段了。”
听陈国灿似乎有了新招，老徐抢回自己的保温杯，抿了一口问道：“什么手段？”
“咱们不是前段时间去外面学习过？我现在觉得那个横水中学的教育方式非常好。”
前段时间的学习是教育局组织各个学校的老师去其他横水市重点高中参观的，对于那个衡水中学的成绩，老徐也有所耳闻，据说是普通生源里高考成绩最好，最出色的学校。
“早上五点半起床跑操，跑完操就进教室学习，除去每天早晚的长跑，舍弃一切课余活动和休闲的时间，进行完全封闭的军事化管理。”
陈国灿越说越起劲，但老徐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对了。
“陈主任，你说的这些，学生能接受吗？”
“能接受呀，这为什么不能接受？我们是在为他们好呀，为他们的人生和未来负责。哪个学生接受不了让他的父母来和我谈，他们父母肯定能接受。”
陈国灿觉得这套方案有着十足的可行性，可以在模拟考试后全面推广实行，现在就该回去写教案了。
“八班这边的情况你盯一下呀，别让艾馨她们做的太过分，以后心都收不回来了……这次模拟考考完，她肯定是要回一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