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置顶

生活重新进入平稳期,时岁靠着卖画赚到了不小的一笔钱,只不过和母亲的移植手术相比,还是杯水车薪。

就在好多个辗转反侧的夜晚之后,当时岁第一次拿到黄金海的返利。

看着银行卡上的庞大数字,看着比移植手术费用还多上几倍的数字,时岁惊呆了,她第一次这样直观感受到成为资本是什么滋味。

距离移植手术越来越近,王玉兰的术前心理波动也变得大起来。

为了照顾她的情绪,时岁三天两头便冲着医院跑,最后甚至好多个夜晚直接住在医院。

是夜,窗外夜色缓缓流动,时岁静静看着头顶的天花板,目不转睛。

蓦地,一侧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

怎么了,妈。

看着身侧掀开被子起床的人儿,时岁几乎是下意识站起来,她伸手摁开一侧的床头灯,声音低哑,你要去洗手间吗。

不是。

王玉兰长呼一口气,妈有点睡不着。

瞧着王玉兰微微皱着的眉眼,时岁笑笑,这马上就要手术了,还有什么睡不着的呀,以后每天就都是好梦了。

不知道,妈总觉得有一种活不久的感觉。

闻声,时岁连声道,呸呸呸。

紧紧攥住王玉兰的手腕,时岁眼神无限趋近于严肃,医生说了,这次手术的风险不大的,你放心在这儿治疗,不会有什么事。

今晚夜色很暗,所以窗外暗淡无光。

在这样昏暗的环境下,床头柜上的小夜灯便越发显得柔和。

此时灯光淡淡洒在时岁一张小脸上,将时岁衬地也极柔和。

都是妈不好,妈不会讲话。

语罢,王玉兰深深看时岁一眼,这些年妈体弱多病,大病还这么磨人,你一直在身侧照顾妈,真是委屈你了。

妈,你看你半夜不睡觉,就开始说这种话了。我觉得能有个妈妈让我忙活,时候大了说教我两句,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我做手术那天......你姐会来吗。

到底是王玉兰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即便那时候时媛做的事情过分到极点,好多个黑漆漆的雨天,王玉兰仍会念着,时媛当初手术的地方痒不痒,疼不疼。

见时岁小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沉下去,王玉兰忙改口,我就是提一嘴,不是......

妈你想见姐的心情我很理解。未等王玉兰将话说完,时岁便将其打断道,这种事情姐确实该来,明天我联系她。你有其他事情也可以告诉我,都让我来安排,手术的日子越来越近,你好好手术就行了。

王玉兰的手都开始颤抖,她一下下拍着时岁的手腕,有你这样的女儿,妈真是不知道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当晚母女俩还聊了许多,时岁不知道两人是几点睡的。

只知道在两人都躺下之后,王玉兰和缓的声音在房间内漂浮。

时岁啊,等妈好了,妈就回家给你炖你最爱的莲花鸡。

距离设计大赛决赛的日子越来越近,时岁的生活仿佛被上了发条。

不知怎得,姜堰的生活似乎也很满,两人的对话框从每天数不清的气泡,变成了极精简的寥寥几句。

只不过,看着姜堰仍会照旧分享生活中的有趣事,时岁倒觉得这样各自忙起来也很好。

关于林宛,时岁偶尔还会问起,姜堰在电话里很平静的说,他和林宛只是普通朋友关系,以后也不会更进一步。

姜堰说什么,时岁便信什么。

她的生

活是从某个雨夜发生倾斜的。

有商户想要天价租赁黄金海,时岁初次接手这片海域,对很多业务难免不熟。

这些事情,时岁本可以自己联系王泉,但是小姑娘嘛,时间太久不见姜堰,总是会想他。

借着由子,时岁去了公司。

据王泉说,这段时间工作忙,姜堰一直住在公司的小房间里。

许是因为下雨的缘故,今日的公司黑压压的,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人很少,可以说是基本没人。

时岁起初经过大厅时,还能看到好多在楼下等着回家的白领,一侧的咖啡店里,也铺着很多合同。

随着她一点一点地往上走,偌大的公司已然空无一人。

穿过熄灯的昏暗长廊,时岁最后在姜堰办公室门口停下,她小手攥上门把,轻轻扭动,随后面前的门就被打开了。

几乎是瞬间,办公室内的冷气奔腾而出,钻心刻骨。

时岁瞬间缩紧身子,一双手臂紧紧抱住自己。

轻手轻脚走进去,时岁才发现电脑屏幕正亮着,屏幕光忽闪忽闪。一侧桌子上放着开盖的杯子,保温杯内甚至隐约有热气涌动。

这儿不久前,还有人待在这里。

不知怎得,这个办公室,莫名给时岁一种极诡异的感觉。

她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往里挪,姜堰,你在吗......

偌大的办公室。

无人回应。

时岁觉得有些渗人。

咽了咽口水,时岁目光突然触及到桌子后面露出的一角,她继续往那儿走,在看清的一瞬间,时岁双眸赫然凝紧!

那是一件沾满血的白色衬衣,不,应该说是被血洗过的衬衣更加贴合。

几乎是颤抖着手,时岁小心翼翼将衬衣一点一点拎起来。

她变成筛子,开始一直抖。

时岁觉得自己的喉咙好像被捏碎了,她竟说不出半句话。

她感觉自己此时头晕目眩,左胸口涨的难受,随后一股巨大的力袭来,又将她胸口压的难受到极点。在不可名状的情绪下,时岁觉得自己被反复揉搓。

她要被铁锈味淹没了。

没有再联系王泉,时岁第一时间就打向了通讯录里最顶上的号码。

在一道道机械女声响起后,对方接起了手中电话。

喂!

她语气仿佛碎了般,带着哭腔,带着颤抖。

时岁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能够喊出两个字而已。

她轻轻唤,姜堰。

喂。

陌生的女声像是一把刀,将时岁整个人刺穿。

紧接着,电话那头传来细密的花洒声,这些细密声音化为一根根毒针,让时岁千疮百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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