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雷羽立时三刻愣住了,一时间有些说不出什么。
随后,雷羽扯了扯唇角道,最近不是公司和家里都很忙吗,我就一直没什么时间去医院。
说这话时,雷羽一双眼睛都冲下瞥着,似是在逃避姜堰的眼神。
见状,姜堰眸色微微眯了眯。
他长呼一声开口,那我明天陪你去。
话音落下,雷羽小脸马上浮出几分慌乱。
她支支吾吾开口,我……
姜堰压根不听雷羽讲这些,只是淡淡开口,明天你在家里待着,我会去找你。
说完,姜堰一脚油门,再没和雷羽说一句。
整个回家路上,雷羽一直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她余光中的姜堰,从始至终都是黑着一张脸,像是地狱里面走出来的修罗,让人看一眼便觉得后背发凉。
很快,车子在一阵无言之中到达两个人住的地方。
雷羽从车子上面下来,一双眼睛从头到尾一直盯着姜堰的后背。
两个人一起进家门,一起换鞋,关于产检的话题结束之后,姜堰没再搭理雷羽一句。
在这样的气氛下,雷羽觉得左胸口抓耳挠腮,难受的简直要疯了。
她抿了抿唇,思索几分,主动开口,姜堰哥哥,你今晚是不是生气了。
非常明显的问题非常明显的答案,雷羽问出口后,也觉得自己很蠢。
姜堰没有开口,只是直勾勾看着眼前人,眉眼仿佛结了一层冰。
雷羽咽了咽口水,试图解释,哥哥,我今晚真的只是想大家一起吃个饭,没有什么别的心思,我没想到时岁姐——
未等雷羽一席话说完,姜堰便径直将眼前人打断。
还没说够?
姜堰这个位置上的人,什么样的没见过?尤其是这么多年在姜堰身边趋之若鹜的女人,可谓比比皆是。
除却姜堰当年被青梅竹马的感情蒙蔽双眼,曾经短暂错爱过林宛之外,这么多年姜堰眼里就只看得上时岁。
其他人接近自己,要不就是带着目的,要不就是用着肮脏的手段,姜堰实在太反感这些人。
姜堰眼神越来越冷,最后周围空气都要结冰似得,你今晚什么心思,你自己清楚。
语罢,姜堰语气更冷,我不必多说。
说完这话,姜堰便直接上了楼。
雷羽站在姜堰身后,看着姜堰逐渐消失的背影,一时间只觉得自己那张脸被几个巨大的巴掌狠狠抽打几下。
气愤至极中,雷羽拿出手机,拨通了某个藏在通讯录里的电话号码。
几声冰冷的机械音之后,电话从那头被接起。
雷羽开口,去盯一个叫时岁的人,做点事情出来,越快越好,赶在明天下午之前。
挂断电话,雷羽还是觉得心烦意乱。
说实话,雷羽觉得自己和其他女人不一样。
她曾经在家里的小女佣那里,知道了从前林宛和其他女人,是用什么手段讨好和接近姜堰的。
于是雷羽反其道而行,压根就不套路,只是真心真意地对姜堰好,但这么长时间以来,姜堰的心一点都没被焐热。
反而……她今天不过就是出了一个小小的问题,姜堰眼里的意思,简直要把她杀了。.
长呼一口气,雷羽坐在沙发上面越想越气。
另外一侧,看上去是胜利者的时岁,其实也精疲力尽。
回家之后,时岁便将自己丢进沙发里面,整个人缩成小小一团。
闭上眼睛,时岁
满脑子都是今晚的画面。
时岁总是这样,一次次提前给咱自己做心理准备,一次次见到姜堰之后,情绪又崩溃。
今晚看到姜堰和雷羽坐在一起,时岁只觉得脑袋里又被情绪反复冲刷。
但是理智最终还是战胜了冲动,时岁愣是全程将自己包装出一个已经死心的冷酷人设。
回来路上,陈哲眸中的爱意也让时岁极困扰。
时岁长呼一口气,没曾想从前都没什么人喜欢的她,竟然也会有这种烦恼,关于爱情的烦恼。
此时虽然已是深夜,但时岁觉得左胸口闷极了。
她做了个深呼吸,觉得自己还没好一些,于是在一侧捞起一件衣服,套在身上,准备出门走走。
外面的夜晚非常非常冷,甚至有一些张灯结彩,时岁走到路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寂寞感。
时岁里面就穿了睡衣,外面套了一个到脚脖左右的大袄。
晃晃悠悠走着,时岁一双手插在口袋里面,只觉得冷风刮在脸上跟刀子似得。
走到一家糖炒栗子店前的不远处,时岁远远看着里面的白炽光,老板和一家人正和和美美地待在一起。
小孩子手里拿了个糖葫芦,看上去应该是糖葫芦老板快收摊的时候,送给糖炒栗子老板的。
时岁站在摊子前面,站了好久好久。
就是这冷风吹过的瞬间,时岁想起了好多好多,从前她也和姜堰一起买过这家糖炒栗子,那个时候这个老板只是很小的一个小推车,一个人寒冬腊月里面还站在街口,接受冷风的毒打。
当时姜堰买了一小袋,给时岁拨了吃。
从小到大,只有王玉兰这样温柔仔细的对待过时岁,所以那个时候,时岁对姜堰狠狠动心了一把。
思索几分,时岁不知为何鬼使神差突然迈开双腿,冲着眼前的铺子直直走去。
见到有客人来,老板忙不迭站起来,擦了擦手,姑娘要来点什么?
要一点糖炒栗子。
好嘞!
时岁觉得有时候人身上的那种精气神,和那种热爱生活的味道,真是非常明显的,譬如此时,老板身上热爱生活得那股劲儿,简直要溢出来了。
时岁扯了扯嘴角,有没有热一些的?
有!姑娘你放心,我们这里的糖炒栗子都是用专用设备保存的,保证在冬天里吃着热乎乎的!
将糖炒栗子递给眼前人的第一眼,老板愣了下,只见老板眨眨眼,开口问道,姑娘,我记得你!
老板一拍大腿,脸上立时三刻浮出大片笑容来,姑娘你等等!就稍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