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小白兔变成眼前这副模样,一时间姜堰只觉得心情复杂。
半晌,他缓缓开口,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以后张海这个名字,会在你生命中消失的。
但愿吧。
时间一点点推移,直至半晌,时岁脑海里还是存在白日里见到的恐怖画面。
姜堰的公司好像有事情,此时姜堰正在隔壁书房开会。
时岁则是坐在自己房间的小窗台上面,一双眼睛直直看着窗外。
半晌,时岁将手机攥在手心。
百般犹豫之后,时岁还是解开了手机屏幕,她熟练拨通一个号码,随后将手机贴至耳边。
在一阵嘟嘟声中,电话终于被那头接起。
电话的那一端很乱,有嘈杂巨大的音乐声,也有男人带着酒气的声音。
微微皱眉,时岁喊了句。
时媛?
是了,即便时岁和时媛之间的关系已经不可逆转,但是两人从前毕竟是好姐妹,这一辈子更是被血缘的纽带紧紧牵着。
时岁今日想了好久,决定还是应该把张海的事情告诉时媛。
你最近是不是在找张海。
印象中,从前张海每一次消失,时媛都急得像个热锅上的蚂蚁。
一开始时岁忍着,后来张海做的混蛋事情越来越多,时岁实在是烦这个男人,便会和时媛争执两句。
时媛性子懦弱,见家里人这么不待见张海,便开始不再把张海不见的事情挂在嘴边,只不过还是一个人一直偷偷的找。
我昨天才见过他。
昨天?
时岁顿了下,在哪里。
你找他有事吗,时岁。
张海进精神病院了,时媛。
电话陷入一阵沉默,半晌都没有声音。
以为是自己信号不好,时岁开口试探道,喂?
下一秒,时媛低沉沙哑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我知道,因为他就是我亲手送进去的。
电话那头的时媛让时岁觉得陌生,不可置信四个大字,更是在时岁眸中一点点弥漫开来。看書菈
说时媛亲手将张海送进那样的人间炼狱,时岁是打死都不信的。
未等时岁说什么,对面便继续开口,缓缓道。
我已经想明白了,一个家暴我,让我的人生变成黑色的男人,不值得我留恋。从前我只想张海改邪归正浪子回头,但是如今,我希望他一辈子烂在那个神经病院里。
语罢,时媛道,如果你只是要说这件事情,那我就先挂了,至于欠你的钱,我三天之内就会打到你的卡上。正如你所说,时岁,以后我们不会再是姐妹。
扔下这么一番话,电话便被啪的挂断。
低眼看着屏幕上的手机号码,时岁半晌没反应过来。
这是......她认识的时媛么。
眉头紧皱,时岁盯着手机,发了半天的呆。
不知怎得,时岁总觉得如今的时媛太陌生了,身上更是透着一股时岁不认识的劲儿。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隔壁的姜堰结束会议。
他刚回房间,便看见时岁坐在床沿,低着一张小脸,似是在想些什么。
感受着房间里的低沉气氛,姜堰走过去,在时岁身侧缓缓坐下。
他看着身侧人,怎么了。
没。
时岁低眼看着手机,还在想刚刚的事情。
直觉告诉时岁,时媛那边,一定出了什么事情。
罢了。
长长叹出一口气,时岁将手机放到一侧。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竟也开始愿意和姜堰讲讲心里话。
刚刚打电话给时媛了,觉得她怪怪的。
从前我觉得我有个世界上最好的姐姐,后来因为张海,我们姐妹俩反目成仇。
如今张海被惩罚,我替时媛感到高兴。毕竟两个人闹掰了,情分还在,但是不知怎得,我就是觉得时媛好像是变了。
时岁自顾自说着,没注意到身侧的姜堰已经变了神情。
缓缓的,姜堰伸出手,拍了拍时岁的手背。
既然已经决定断绝关系,以后就不要替对象想这么多了,或许对方压根没想着你。
姜堰。
时岁侧过脸去,看着面前人,我是不是心挺狠的,带着血缘的关系,说断就断了。
眼前人一席话说的坚强,模样看上去满不在意,但是其实,姜堰已经在灯光下看到了时岁眸中的氤氲。
他唇角紧绷,长臂一伸将对方径直拉进自己怀中。
姜堰紧紧抱住时岁,不是,你不要多想。
姜堰开始一遍遍重复,时岁,是所有人对不起你,全世界人都对不起你。
时岁,你没问题。
自从姜堰和家里闹掰之后,彻底住在公寓里面了。
最近,姜堰似乎在计划着找一个新的房子,他似乎真的想给时岁一个家。
每个晚上姜堰看房子的时候,时岁都在旁边坐着,姜堰和她讲话,时岁就应付着开开口。
看着姜堰的样子,时岁觉得很想笑,姜堰该不是真的想给她一个家吧。
时岁的生活除了每天和姜堰呆在一起,就是翻来覆去的看手机。
有时候某个午后,时岁会坐在小阳台的窗台上,她低眼看着自己的手机,一看就是一整天。
距离大年三十已经过去了十三天,马上就两个星期。
王玉兰像是真的不要她了,这么长时间一个电话都没打过。
和秦颂聊天,时岁得知,王玉兰最近似乎也挺郁郁寡欢。
时岁时常呢喃,妈妈,你是不是也会后悔,那天打了我两个巴掌呢。
事情的转折,发生在一个傍晚。
行色匆匆的姜堰从外面回来,直奔房间,带着一身外面的冷气站到时岁面前。
她气喘吁吁道,走。
机械抬起眸子,时岁看着面前人,她平静道,去哪里。
医院。
姜堰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一侧时岁的衣服拿起来。
他单手将时岁拎起来,将衣服给对方穿上。
随后姜堰牵着时岁的小手,带人下楼。
紧跟在姜堰身后,时岁开口,怎么了,你身体不舒服吗。
你不是一直很想念阿姨?我带你去看阿姨。
闻言,时岁猛一用劲儿,站在原地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