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听说陈凡带着两个人要回城市的消息，已经绕着紫玉在山顶跑了一个早上。
杜少卿很快同意了陈凡的决定，三个人开始收拾行李，签写合同，准备好预案。
至于为什么要签字画押，是因为天蓼和半斤都绝对不可能再暴露妖体和灵体（天蓼是树灵），相当于他们要自己签好保密协议。
和陈凡也做出了保证，保证他和妖府的继续合作，这也是杜少卿给出支持的前提。
“如果别的妖府的人见过你，一定也会挖你过去。”紫玉直接了当的和他说：“据我所知，可能有一半以上的妖府在攻略虚界星君的仙位。”
“这是相当于我和你们签劳动合同了吗？”
“对，你见过我们太多的秘密。不是不让你走，如果你走之前一定要提前和我们说，然后有些秘密是绝对不能外传的。”紫玉很真诚的给他解释条款。
签下合约后，三人收拾好东西就准备下山，身后的清平用哀嚎送走他们，直到山脚还能听见那只狐狸的声音。
“那个QQ群拉我一下。”紫玉把行李搬到车上，坐进了驾驶位里。
“什么QQ群？”半斤很艰难的挤进后座：“你是说上次买下午茶搞群收款的那个群吗？”
“你们4个人都在的群，我要监督你们的义务。要是不把我拉进去，今天这车就开不了了，发动机上给你们长一个花园。”紫玉依然是冷冰冰的语气。
“又不是我的车……”半斤小声嘟囔着。
天蓼在副驾驶吐了吐舌头，目光往窗外瞥去。
很快，【紫玉】也加入了群聊。
“你们把这个疯婆子拉进来干什么？”清平在群里哀嚎：“是除了我和安安，你们都要去城市吗？”
“对，喝酸奶盖子都不带你。”发完这句话，紫玉一脚踩起油门，一行人远离这偏僻的郊区，往市中心驶去。
幻化成人形的妖怪在人类社会中几乎畅通无阻，不管是面部识别还是指纹检测，都查不出异常。
听天蓼说，一旦修炼成妖骨，便可以生成血肉之躯。有血肉之躯才容易有智慧，有了智慧再进行下一步的修炼。
所以一般的妖精肯定是先变成人，然后再修炼出妖丹，这个时候才有资格去报天庭的编制。
据说紫玉已经考了200年，她原本是紫藤山上的一朵鲜花，有一天灵力泉不知何时改道，正好就浇在他的花瓣上。持续20年的灵力浇灌养出了花灵，然后一步步修炼至今。
“以前下山的时候都没有汽车这种东西。”紫玉已经是老司机了，速度压的特别稳：“所以没有人想下山，也没有人有兴趣了解什么人类。你们喜欢的东西我们未必喜欢，像我就只喜欢泡澡。”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什么都很方便”天蓼好像一直很开心，座位下白皙的大长腿不安分的摆着：“花姐喜欢泡澡，我喜欢喝咖啡，清平喜欢喝酸奶，现在人类社会里什么都可以买到。我记得当时说办传媒公司也是清平的主意吧？”
“年轻人做什么都有活力，我们也就只能支持你们了。”紫玉长着一张18岁的脸，却老气横秋。
陈凡也和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只是抱着骨灰盒的手总是容易出汗。越往市中心里走，他脑海中总是学长和总监的身影，压力如影随形。
“这一次回城我们有很多事要做，首先要把你变成一个妖精。”过了检查站，正式进入上河市，紫玉的目光透过后视镜看向陈凡：“你身上人的味道太重了，和我们混在一起，消息很容易传出去。”
“真的有这么重的味道吗？”陈凡闻了闻自己的身体，半斤和天蓼都睡着了，他凑近他们两个也没从他们身上闻出什么味道。
“体质不一样，我们说的味道应该是灵力。妖精天生就可以修炼，每个人修炼出来的灵力味道是不一样的，至少有味道和没味道的区别很大，怎么说呢，就好像在一堆体味重的人中有个没有体味的。”
“啊，那我大概理解了，那我要也给自己身上弄点味道？”
“先去给你找点‘衣服’穿。”紫玉走的方向并不是传媒公司，方向盘一打，往尘凡不知道的区域驶去。
“啊，要去怪老头那里吗？”天聊从瞌睡中醒了过来，看着眼前的路，正好听到他们这段对话。
“对。”
“他会替我们保密的吧？”
“老头就是吃这碗饭的。”
陈凡看着手中的高德地图，只见紫玉把车开到一座图书馆附近，找了个地下车库停了，再把半斤拽出车。
此时正好是黄昏时分，下班的人不少。
熟悉的人类社会和往常一样，陈凡抱着手中的骨灰盒，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你不是说要找书吗？怪老头正好在图书馆，你要找什么样的书？”子瑜带着他们边走边问道。
“古籍，怎么说呢”陈凡想起散仙跟他说的话：“最好是能告诉我2000年前的地图，能和上河市一一对应的。”
“那怪老头应该可以满足你。”
4人堂而皇之的用身份证走进图书馆，紫玉轻车熟路的带他们走到负二楼，这里摆放着成堆的旧书，已经见不到多少人影。
只有服务台前的一个老头坐在摇椅上，闭着眼睛戴着耳机，甚是享受。
“华伯，我是紫玉，紫藤妖府的紫玉。”紫玉走上前，在老人的面前微微躬身。
那老人睁开像是老树皮一样的双眼，目光直接落在了陈凡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原本打着节拍的右手缓缓停下，然后又看了子玉一眼。
半斤和天蓼就像是空气。
“我们就是来找您帮忙的。”紫玉从口袋里掏出陈凡没有见过的硬币，上面似乎绘制着一些奇特的图案，似乎还有一点灵力反应：“我们想给他做一件衣服、”
老人掂了掂手里的硬币，半晌，点了点头。
紫玉扶他从摇椅上走下，老人佝偻着背走到陈凡旁边，右手轻拍他的后腰，示意跟他走。
负2楼的藏书库里，穿过一排又一排的书架。陈凡看着眼前的老人，他走路似乎一点声音都没有，穿梭在尘埃中，仿佛也是这些旧书尘埃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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