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卷里的持明刺客们既然知错又肯改正,那么也不需要继续在充斥着威胁的海水中继续待下去了。夕便将他们送去了山间的镇子里。
这么多的持明集体涌入镇子的动静瞒不过暂居的丹枫,他听持明们七嘴八舌地讲述这些事,满心满眼都是一个问题:他真的只是离开了四个月,不是离开了四十年对吧?
“夕姐,我给你写封信吧。”丹枫沉吟一段时间,很快就有了决断。他看龙师不爽很久了,但是奈何他的权力最多略微盖过他们,彻底压下去着实有些难。这次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不把他们一网打尽实在可惜,他无法出面不要紧,在背后帮上些忙就好。
信件内容短促,却明显展示出他的态度和想法。丹枫将信递给了夕:“夕姐也见过我的下属,交给他就好。”
“那个……”心虚的声音从一旁传来,是一个年纪小些的持明,“您的下属里面……”
吞吞吐吐的声音并不妨碍丹枫理解话中的意思,他止住了持明的话头:“我知道。”他确实默许了龙师安插进来一些探子。刚好也方便了他透露些假情报,方便他更好地和龙师对峙。
他和持明刺客们核对了一下双方知晓的东西,又跟夕确定了接下来的计划,然后就一头钻进屋子里去联络其他几位龙尊——没错,夕的画卷里居然有网。
夕没去找需要整理思绪的丹枫,她提笔绘出几栋屋子放在镇子另一头,中间施加针对持明的阻隔。若是她的画卷里只有丹枫还好,可是如今应星和景元还住在这里。至少还要再瞒上两个月的时间。
她还要忙很多的事情。
持明刺客们确认背叛龙师后就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里面包含的信息太多,她一个人还真有些处理不过来。
不过既然已经知晓了证据所在的方位,那么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获取证据,上禀将军。
如果龙师只是对持明内部的一些事情下手的话,哪怕是罗浮的将军亲至也没有资格对他们出手。但是这么多年来看不见复活不朽希望的龙师早就把手伸向了丰饶,只要能拿到这部分的证据,谁都保不下龙师。
夕也从持明刺客那里得知龙师对她的形容一直都是其他龙裔的龙尊。很难说龙师们打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主意。
想要验证夕的身份其实一点也不难,她只是难得出了一趟门,从鳞渊境到长乐天,又从长乐天回鳞渊境。丹枫离开前托长乐天一家铺子帮夕设计几套衣服,如今也大约到了该去取的时间。她要借此机会表明自己的身份。先前不说是因为她觉得麻烦,如今要是再不说,恐怕麻烦还要更大些。
成衣铺的店长惊叹地看看夕身后跟着的自在,只当没看见。夕和腾骁已经通过气,也就托镜流借裁衣的说法来这家铺子嘱咐过店长。
“您看看这些设计图您是否看得上,要是有什么意见也可以提。”不顾身后设计师的怒视,店长问的理直气壮。他是狐人嘛,他们狐人喜欢长得漂亮的人多正常,给漂亮美人好待遇更正常。
夕摇摇头:“不必更改,现在就已经很好了。”她善绘画也喜爱绘画,极为厌恶那些有着门户之见自恃自己品味好的人了,所以也不会允许自己来当这样的人。
“好的,那您需要我们提供制作服务吗?”店长只是常规询问一下,谁人不知持明龙尊的衣服从来都是持明自己做的?据店里的记录来看,有几回饮月君年幼时偷跑来订做的衣服,那可是一次都没穿成。
“不必了。”夕提笔挥毫,直接将成衣绘出。又是寥寥几笔,成衣便落入袋中。她的作风向来如此,哪怕这回不需要展示自己力量,她也会选择自己把成衣画出来。
自在高冷地瞥了眼目瞪口呆的店主,顶过袋子,跟在夕后面走了。
被交代来当托的狐人拽了拽店长的袖子,故意用大嗓门说道:“爹,我没记错咱这边的持明用的都是云吟法术吧?也没见过饮月君用云吟法术制造过东西啊?”天哪天哪!他今天被喊出来休假来演戏,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脸上臊得慌!
店长回过神来直敲狐人脑袋一下:“慎言!都当上云骑军了还不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不过确实,我看那料子被画出来比织出来的布都好!”像是光顾着数落孩子没注意似的,他最后一句话比前一句话声音大多了。
为了避免引来窥探,夕真正的身份是没办法彻底透露的,但是传上些似是似非的谣言还是可以做到的。
既然有了这些谣言,自然也会有来到夕求证的持明。持明们是被龙师忽悠了,但是他们也并不傻。如果谣言是假的,那么龙师自会反驳,但是既然龙师们顾及着夕的力量没有驳斥,那就说明了谣言是真的。
龙师不敢反驳,又有有心人推波助澜,只是短短几天夕的身份就在罗浮持明当中传了个遍。持明在龙师的影响下对不朽的态度是绝对的崇敬,既然夕和不朽有比现存的龙裔和不朽更亲密的关系,他们自然而然会选择更亲近夕。
夕没有理会带着仰慕神情的持明们,她还要找出足够的证据来。
又要比对着刺客那里得来的情报寻找证据,又要准备把龙师抓个现行,夕这段时日可算是忙得不得了。她总觉得自己跌进了丹枫给她挖的坑里,可是面对自己家的小辈自己也没办法说什么,只能暗自决定在此事了解后要好好在画卷里休息休息。
自在在罗浮亮相过后,夕就把墨魑们放出来了一部分,让他们在鳞渊境自由的游荡。这不刚刚好,墨魑在半夜恰巧逮到了对濒临蜕生持明下手的龙师晔奚。
大口喘息着的持明拼着最后一丝力气一拳打到了晔奚头上,他用尽最后一口气大喊道:“晔奚想取我的血制药!”语毕,他又强撑着等看到巡逻的族人前来才放弃了抵抗,任由鳞片缠上身体,自身化作雪白的持明卵。
妒在晔奚身上缠得更紧了些,状似无辜地摆了摆脑袋把摄像头吞进肚子里,它什么都不知道哦。它只知道夕让它来这边守着,看见想对小崽子们下手的持明就上去阻止而已。
此时的夕在书房里少见地点着灯,看上去只是在处理堆积的公文。通报的持明一路畅通到了她的跟前,慌乱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