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你这几年不开心吗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

“球”懒洋洋地抬起脑袋来。

南清这才看清,这哪里是球啊,分明是只猫。

胖乎乎的,毛又长又顺,缩成一团的时候,真像个毛球。

她捂了捂心脏,莫名有些惊喜。

猫好像并不怕她,伸了个懒腰起身,步子高傲地走到她面前来,用毛茸茸的尾巴蹭了蹭她的裤脚。

南清被这动作折服了。

她弯下身来摸了摸猫的脑袋。

猫也很温顺地把身子靠过来,几乎半个身子都贴着她。

她心里开始变得隐隐雀跃。

绕在心间好几天的沉郁在这一瞬都消散了。

她几个月心情都没这么好了。

“它的名字是玫瑰。”不远处传来声音。

南清闻言看过去,陆承舟一身深蓝色家居服站在不远处,眉目一如既往的清淡,带了些温柔。

她感觉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一样。

“你......你回来了?”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句话。

她应该说你搬进来了才对。

陆承舟点点头,接着道:“今天中午我去了一趟兰庭,把养在那的猫抱了过来。”

“你居然会养猫?”她去兰庭的时候好像没见过。

“嗯,这猫养了好几年了。”

南清轻轻勾着唇,感受着猫脑袋在手心里挠的感觉。

“它不怕生人。”

“怕,你不是。”他简单道。

南清抬眸看向他。

陆承舟走近:“洗洗手,要吃饭了。”

她心里有些讶异,练琴练了那么久吗?

“好”南清应道。

她起身:“你呢,要一起下楼吗?”

“我去书房放一下东西就来。”他扬了扬手上拿着的一叠资料。

南清点点头,侧过他下楼去了。

陆承舟蹲下来一手将猫抱进怀里。

他声音低低的:“表现不错,今晚加餐。”

玫瑰似乎听得懂,往他怀里蹭。

南清脚步轻快下楼,刘姨刚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看见她笑了笑:“可以吃饭了。”

“我洗个手。”她往厨房里小跑去。

洗完手出来,陆承舟还没下来,她在客厅等他。

客厅正中间的矮长桌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块米色的地毯。

她抬眉,这是陆承舟的安排?

刘姨恰在这时走过来,看去一眼:“先生买的。”

“这样啊。”

“夫人,您看着比上午精气神好多了。”她看了眼南清。

南清低头弯了弯唇。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养猫的心愿完成了吧。

而且玫瑰看着很亲切。

过了将近一分钟,陆承舟从二楼下来,进了厨房洗手。

从他出来,她便一直跟在他身后。

两人在饭桌前坐下。

陆承舟用热毛巾擦手,边擦边道:“下次不用等我吃饭。”

“你很少回来吃饭吗?”她突然问了句。

陆承舟:“偶尔应酬,不过我会和你说的。”

“那我得等你。”南清道。

他抬眸看向她。

南清轻轻笑着:“我们是一家人啊。”

他怔了一秒,随后回:“好。”

“哦对了对了,我想问一下,我的行李应该放到哪里去呢?”她尽量婉转道。

陆承舟轻轻蹙了蹙眉,思考几秒才道:“主卧的衣帽间太小了?”

他问得认真,南清以为他误解自己意思了,忙摆手道:“没有,那......我和你的行李都放在里面吗?”

他似是不解:“我的衣服不算多,应该够放。”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陆承舟求解似的看着她。

她有些憋屈,只能道:“我就是随便问问,没其他要说的了。”

陆承舟是同,在他看来或许她跟同性差不多。

他可能不太介意这些。

陆承舟看她一脸为难,弯了下唇:“不逗你了,我会先在客房住一段时间的。”

“啊?”她迟钝地抬头。

“怎么?你很想和我睡在一张床上?”他挑了挑眉。

“不是这样的......”

南清叹口气:“陆承舟,我并不是怕和你躺在一张床上,我是怕自己吵到你。”

她每晚都要在床上翻来覆去焦虑许久才能勉强睡着。

身边多个人,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状况呢。

“吵到我?”

“我的睡眠很不好。”她坦白道。

“睡眠不好?”陆承舟看着她。

她点头:“我已经失眠很久了,得靠吃药才能睡着,我怕打扰到你。”

陆承舟低下眼眸,猜不透在想什么。

“看过医生吗?”

“看了,医生说是睡眠焦虑症。”她小口嚼着米饭。

“睡眠焦虑症。”他低低重复了一遍。

“嗯,不过不算严重,还有好多人吃了药都不能睡着。”

她注意着他的面色,解释道。

她心还挺大。

他其实很想问,为什么会得这样的病,为什么昨晚会哭成那样,但话到嘴边,都说不出来。

“你这几年......过得不开心吗?”他看着她,眼里神色难辨。

南清一怔,几秒后才道:“我有时候挺开心的。”

虽然这种时候很少。

这几年梁时蔚对她一直很疏远,也一直很抗拒他们的婚事,正因为如此,梁母才会把婚期放缓,拖了一年又一年,她也才有了空隙可以考研。

考上研之后,几乎大部分的时光都是围着小提琴转的。

好像,没那么不快乐。

她搬到公寓,与梁家接触慢慢少了,和梁时蔚更是一年都见不到两次。

不见面,她就有理由麻痹自己和梁时蔚还有未来。

毕竟,婚期还在,她和梁时蔚还被绑在一起。

林殊和梁时蔚老说她执拗,不是没道理的。

她有时候也很讨厌这样的自己。

感觉,有点像死皮赖脸。

她想到这,笑了笑,有些苦涩。

直到半年前梁母态度突然变得强硬,将婚期提上日程。

他们必须得直视摆在眼前的问题了。

然后,梁时蔚逃婚,和林殊在一起,她真正从梁家脱离出来。

这一切进展得很快。

快到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必须得接受现实。

“不过,我以后会让自己一直快乐的。”她声音平和。

对过往,是该放下了。

陆承舟听着,心里很乱,突然有一句对不起梗在喉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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