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南省的偏远地区,白桂村。
此时到了腊月,没多少天就过年了,乡下也逐渐有了点年味,各家各户都在准备着过年的年货,冰冷的空气里,弥漫着温暖的香味。
到了深夜,小山村立即安静了下来,只有偶尔能听到一些北风的呼啸声。
秦小雨躺在床上,玩着新买的手机。
前几天她刚放了寒假,明年就高考了,她想在这个寒假前几天稍微放纵一下,过几天再努力。
所以,她很理所当然地玩手机玩到了后半夜。
屋外的天色越发的黑,屋内只有手机的灯光照在秦小雨的脸上,凌晨两点了,秦小雨再想放纵,这会儿也有点犯困了,一双眼睛耷拉着。
“咔嚓……”
一声轻响响起,秦小雨一个激灵从睁大了双眼。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再听到其他响动了,她又慢慢进入了梦乡。
如果这时她爬起来看一眼的话,就可以看到屋外正站着一个黑衣女人。
这黑衣女人不仅全身被黑色衣服笼罩,脸上还带着一面黑色的面纱,俨然一个古代刺客的装扮。
只见她手掌一翻,一道寒光一闪而逝。
她奉命来将秦小雨带走,虽然情报中显示,秦小雨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但是她还是小心谨慎一些,以免自己在阴沟里翻了船。
她正要上前,忽然一道血光闪过。tiqi.org 草莓小说网
院子里恢复了宁静,那个黑衣女人,也凭空消失在了夜色里。
……
浦陵市。
秦封休息了一下,他还是值夜班,白天的时候还是在自己的出租屋里。
而且,昨晚上正好拜了范时东为师,今天,范时东要给他传授绝学了。
不过在正式学习之前,秦封还有件事要处理。
白荒年那里,他特地找了霍宽,不为别的,就是把白荒年的命办下来,至于判有期徒刑还是无期徒刑,都不重要。
只是霍宽听了他的话,无语了好一阵。
因为白荒年虽然是杀了人,但是并不是预谋杀人,而且认罪态度好,并且也是事出有因,死刑,大概率是判不上的。
听霍宽这么一说,秦封也稍微放下心来了。
开庭还需要段时间,秦封也暂时把这件事情放下,而把重点放在了跟随范时东学艺上。
这不,刚把早餐收拾好,范时东就已经换好了一套黑色的唐装,坐在太师椅上,在他对面,则是严阵以待的秦封。
“秦封,从今天开始,我就传授你七杀拳。”范时东说,“破军刀和飞燕剑谱对你来说比较简单,而且也不是那么着急,就先把七杀拳学了吧!”
秦封心里有些奇怪,什么叫没那么急?七杀拳为什么急?
不过没等他问出来,范时东就继续说道:“七杀拳一共三拳,每一拳,如果练到了极致,威力都可一拳碎山岳。”
“这三拳,分别是七杀,破军和贪狼,对应就是杀破狼星象。”
“其中,七杀主快,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摧枯拉朽摧毁敌人的经脉,越快越好!”
“破军特点是破坏面积大,敌我不分,一旦轰出,方圆十米之内,都是这一圈的冲击对象。”
“而贪狼,既贪且狼,不仅贪功,而且充满狼性,狠,是它的最大的特点。”
“这三拳,有一个共同点,也是昨晚就和你说过的,每一次轰出这三拳,对身体都是一个极大的负担,而且我实话跟你说,哪怕是我在巅峰时期,三拳齐出,也最多三次,三次之后,身体也会濒临崩溃。”
秦封点头,这一点,他已经早有心理准备了。
“师父,这些我都清楚了,您就放心吧,我不会那么傻,会傻乎乎地一直使用下去。”
范时东点了点头。
不远处高楼酒店里,吴建新在望远镜后看着这一幕。
“这老头是谁?这怎么看也是在教秦封练武啊!”
“根据底下的兄弟查出来,这老头名叫范时东,是个退休工人,平时深居简出的,守着这一幢小楼,再加上自己的退休金,日子过得也有滋有味的。”
一旁的孙涛解释道。
吴建新眼睛根本没有离开望远镜:“这老头应该不是普通人啊,就这一套拳法,至少是一个宗师!”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惊异。
他本来以为只是监控秦封而已,没想到还见到了这样的人物。
最关键是,自己这一看,正好就看到这个疑似宗师的老人在授艺。
吴建新虽然是个二流武者,但是他之前跟随学习的师父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古武者,功法一般,他能练到二流武者,就已经是到顶了。
这一次没想到还能看到这个场面。
他顿时就激动了。
在望远镜下,范时东的每一个动作都清晰无比,吴建新知道自己一下子记不住,所以在另一个望远镜外,用手机录了下来。
整个授艺过程足足花了两个小时,七杀心法秦封早就提前背好了,之所以花了这么长的时间,是这七杀拳每一拳的技巧都不一般。
这套拳法难度也的确很大,即便秦封在古武上有些天赋,也只是能勉强将第一拳七杀轰出来。
而破局和贪狼,记是记住了,却使不出来。
而且,就算是七杀,他轰出来的威力也远远不能达到范时东的要求,按照范时东所说,以秦封现在二流武者的实力,七杀轰出,那轰碎坚石完全没有问题。
但是现在,秦封的拳头砸在石头上,却好像砸在了棉花上一样,石头毫发无损,而他的拳背,反倒破开了一个伤口。
“先把你的超能撤掉!”范时东喝道,“古武术并不弱,而且,如果你能单纯在古武境界上突破一流武者,再辅以超能,那威力才会更大。”
秦封闻言,把自己的超能全部撤掉,整个人放轻松,再次挥了一拳出去。
时间就在练武的过程当中逝去,师徒俩人都没有发现,在远处还有人在偷师。
不过就算知道了,恐怕他们也不在意,七杀拳,不是那么好学的。
没有七杀心法,那七杀拳的煞气足以两人弄傻。
没有高效的疗伤手段,练习七杀拳,那最后自己也会伤痕累累。
不过吴建新可不管这些了,他只知道自己捡了个大便宜,虽然还没有练会,但是这拳法一看就威力不弱。
80
这一练功就是一早上,中午的时候,秦封还想亲自下厨炒两个小菜呢,却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
因为这个电话,他跟范时东告罪了一下就出门了。
他刚一出门,吴建新他们自然就发现了,火急火燎地跟了过来。
“哥,这小子每天的伙食还挺好啊,竟然来日月楼吃饭。”孙涛在一旁说道。
吴建新抬头看了看,抬脚走了进去。
只是他进去环顾一周,也没在大堂里看到秦封,看来是进了包厢了。
日月楼的隔音效果还不错,隔着一堵墙就没法听到另一边的声音了。
所以这会儿肯定是没法偷听了。
不过以大公子所给的情报,这个秦封并不是骄奢淫逸之人,也不是那么喜欢浪费钱的主,平时都是在学校食堂里吃饭,今天怎么会来日月楼,而且还是在包厢里呢?
以他的理解,进包厢吃饭的人,一般有四种,一是大堂没位子了,这是没办法的事。
二是喜静不喜闹,而且还得有钱,舍得花钱,就喜欢往包厢里钻。
第三也是最多的,有重要的事情要谈,在大庭广众之下不方便,而这,一个人没法达成。
第四种就是那些不方便露面的人,这些人如果在被太多人关注,会引起他们不喜欢的影响。
这四种可能性,吴建新第一时间就排除了第一、二和第四种,秦封压根就不是这样的人。
所以这么一排除,吴建新立即就猜到了事情的真相,这是有人请客啊。
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这会儿他也是没办法靠近了,他已经在秦封面前露过面了,再刻意去找人,那会打草惊蛇。
这种情况,只能看看到底是谁在请客了。
两人在大堂里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点了几个菜,为了避免被认出来,吴建新还背对着楼梯坐,让孙涛坐在了自己对面。
这样只要秦封从楼上包间下来。孙涛就可以一眼看到。
而这时的秦封,直接上了三楼,敲了敲走道最里边的包厢的门。
门开的,开门的人,是个“老朋友”了——郑文冠。
秦封今天接到的电话,不是郑文冠打的,而是郑家大公子郑文博打的,所以他才说很意外。
昨天遭受骷髅会的杀手刺杀之后,他就把幕后雇主锁定在了郑家身上,没想到今天郑家就派出郑文博这个代表来邀请他吃饭。
他当然想过这肯定是一出鸿门宴,不过正所谓艺高人胆大,秦封也不害怕这个鸿门宴,所以只身赴宴。
不过今天郑文冠这装扮有点令人费解啊。
“嚯,郑二少,玩cosy?”秦封看着郑文冠身上缠绕着的绷带笑道。
郑文冠冷着脸,没有说话。
秦封看着饭桌上满满当当的菜肴,说:“二少中彩票了吗?手笔不小啊!”
在饭桌旁,已经坐着一个差不多三十岁的青年了。
秦封一进来就直接掠过了郑文冠,而把目光放在了这个青年身上,如无意外,这个人就是郑家大少,郑文博了。
秦封从这个人的身上,感受到了一丝的危险气息。
这不是实力上的压制,虽然郑文博没有运转超能,但是秦封隐约感受到,郑文博是超能者,但是应该和他差不多级别。
“小场面而已,秦封,你夸张了。”
郑文冠淡淡地说道,言外之意就是对于我来说只是小场面,但是对于你来却是大手笔,你我之间的差距,可是大得很呐。
秦封当然也听出了这声暗讽,回道:“对比你往常那种夜夜笙歌,莺燕环绕,的确今天的排场是普通了那么一点点!”
这话仿佛火柴碰到了汽油,郑文冠胸中怒火攻心,秦封这是在嘲讽他现在无能啊!
这是郑文冠的奇耻大辱,也是郑家的奇耻大辱,按理说这会儿郑文冠应该会暴跳如雷,然后动手,秦封还手,最后借此离开。
但是让秦封意外的是,郑文冠脸上的确有愠怒,然而却没有发作,而是冷冷地说:“秦封,今天找你来,是有正事要谈,如果你只会惩口舌之快的话,那就请走吧。”
“好啊,再见!”
秦封头也不回地扭头就走。
“你!”郑文冠脸色一滞,这王八蛋,还真难对付。
“等等。”这时,郑文博终于说话了,“秦兄,来都来了,不如坐下,或许接下来我要说的事,秦兄会很感兴趣呢?”
“这位是?”
他当然猜出这是郑文博了,他今天能够来赴约,也完全是因为郑文博,因为他很好奇,为了郑文冠这个窝囊废富二代,这个在浦陵享有盛名的郑大少,亲自打电话请他赴约,到底是什么事情。
“鄙人郑文博。”郑文博笑道,同时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秦封怪笑一声,拉开椅子,毫无形象的一屁股坐了下去,随意的抱了抱拳:“原来是郑大少,久仰久仰!”
郑文博淡淡一笑,给郑文冠使了个眼色,等郑文冠也坐下来之后,他才说:“听闻秦兄弟在超能局任职?”
“算是吧。”秦封漫不经心地说道,“比不得郑家的大家大业,混个温饱而已。”
“秦兄谦虚了。”郑文博站起身来,亲自给秦封倒了杯红酒。
而秦封,坐在椅子上动也不动,就看着郑文博把酒倒好。
“秦兄在超能局,那是前途无量啊,我听庄对长说,你还是从上面来的?”郑文博坐回座位。
秦封端起酒杯,咕咚咕咚地把一满杯酒灌进了喉咙,末了,还吧唧吧唧嘴巴,啧啧道:“这酒喝着不错。”
“这酒,十三万一瓶。你这一杯下去,少说也有两三千块钱了!”郑文冠冷冷地说道。
“是吗,那得多喝两杯了。”秦封忽然话锋一转,“超能局的任务嘛,出生入死的,还容易得罪人,哪有什么前途,就比如昨晚,我还遭遇了杀手的暗杀,这杀手,来自骷髅会,郑大少知道吗?”
秦封说这话的时候,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郑家两兄弟,尤其是郑文冠,只要郑文冠脸上稍微有点不自然,他立即就看得出来。
“知道,而且,我还知道谁发布的悬赏!”郑文博淡淡地说道,“这一次,是文冠做得不对。”
秦封愣住了,这什么套路?自爆?
虽然他猜测到是郑文冠所为,但是毕竟没有证据,郑文博却被自己一句试探的话直接点明,这郑文博要么是没脑子,要么就是别有所图。
郑文博会是没脑子的人吗?这显然是不可能!
他忽然有点看不明白郑文博今天这局是什么意思了,一开始他以为是鸿门宴,等他来到,郑文博就一声令下,两侧的刀斧手把他乱刀砍死,或者在酒菜里下毒,但是好像都不对。
他环顾了四周,这包厢里除了他们三个人,别无第四者。
包厢里也根本没有藏人的地方,难道是下毒了?
就在秦封阴晴不定的时候,郑文博又说了:“昨晚的暗杀。就是文冠买匈杀人,不过我知道了之后,将他暴揍了一顿,主动取消了悬赏,还让我组了这个局,来向秦兄告罪。”
郑文博的话说得无懈可击,而且他在说的时候,还一手扒掉了郑文冠身上的绷带,多时间郑文冠身上那深可见骨的伤口就展露在秦封眼里。
秦封双眼微微眯着,他似乎有点看懂郑文博的意思了,这是找他求和来了?
秦封老神在在的点了点空酒杯,郑文博立即朝郑文冠怒喝:“还不倒酒!”
郑文冠闻言照做,给秦封的酒杯倒好之后,又给自己倒了满满的一杯。
“秦封,先前是我得罪了,今天我敬你三杯!”
说完,郑文冠把酒一饮而尽。
秦封却没有看他,只是看着自己的酒杯。
就在郑文冠要喝第二杯的时候,秦封忽然说:“这酒好是好,但是不够得劲啊。”
郑文冠的动作一滞,郑文博则马上反应过来,打了个电话:“马上送两瓶凤台酒过来!”
秦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这人还真能忍啊。
很快,服务员拿了两瓶凤台酒进来,郑文博亲自倒了满满一杯。
郑文冠轻呼了一口气,他好酒没错,可是他好的是红酒,而不是白酒,这么大一杯,他还什么东西都没吃,就这么下肚,那可真是遭罪。
可是今天来之前,大哥就已经千叮咛万嘱咐要顺着秦封了,无论秦封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为了郑家大业,他必须照做。
看着秦封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郑文冠一咬牙,仰头饮尽。
火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流到胃里,郑文冠感觉自己喉咙都要着火了。
第二杯!
第三杯!
三大杯白酒下肚,郑文冠感觉自己的胃已经在翻江倒海了,再喝,可就喝不进去了。
秦封多少心里有点谱了,自己这样做,郑文冠连面子尊严都不要了,也要照做,看来郑家是真的想和自己化解这个矛盾,至少暂时来说是这么想的。
本来在昨晚遇到暗杀之后,他就想着把郑文冠除了,一了百了。
在他这里,根本不容许这样一种威胁隐藏在身边,哪怕郑氏集团地位超然,他也没想过就这样放过郑文冠。
万万没想到,这到了第二天,自己还没去找郑文冠算账呢,郑文冠就被他带到带着过来向秦封求和,这真是让人措手不及。
“郑二少,停下吧。”秦封眼睛却盯着郑文博,“郑大少到底有什么想法,直说吧。”
郑文冠听到这话,松了一口气。
这口气一松,整个人也就睡了过去,准确来说,是醉了。
郑文博把他轻轻放在椅子上,重新坐了回来,说:“我的诚意,相信秦兄已经看到了,我的想法就是,冤家宜解不宜结,你和文冠其实没有什么生死大仇,没必要弄得死敌一样。”
“呵,都找杀手杀我了,还不是生死大仇?”秦封冷笑。
郑文博皱了皱眉,他了解过秦封,知道秦封难缠,但是没想到这么难缠。
“骷髅会的事情,的确有误会,秦兄可以放心,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再有第二次。”
秦封再次深深看了一眼郑文博,这个男人还真不简单啊。
秦封一直在找茬,他却一直在示弱,好像很懦弱的样子。
但是秦封知道,这恰恰相反,郑文冠这样做,绝对是有另外更大的图谋,才会对自己这样的好脾气。
“你能替他做决定吗?”秦封指了指郑文冠。
郑文博郑重其事地说:“我的话,说一不二。”
秦封手指敲了敲桌子,一会儿后,说:“既然大少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也不揪着不放了,不过,我被暗杀一次,精神有些受到打击了,大少准备怎么补偿我?”
“秦兄明理。”郑文博笑道,“我听说秦兄最近想搞个保镖公司,但是武器持有许可证却还没办下来,这事,我可以帮忙。”
秦封眼睛一亮,随即又摇头:“不够。”
郑文博双眉微微一皱,秦封狮子大开口,他终于领会到了。
“那就再送秦兄一个消息。这个消息,绝对够值,尤其对于秦兄这种超能者来说,更是一个福音。”
郑文博这么一说,秦封倒是来兴趣了:“愿闻其详。”
“一个月后,南山度假村将会有一个上古遗迹出世,届时秦兄可过去一探!”
南山度假村,又是南山度假村!
秦封心里有个感觉,在南山度假村,有很大的秘密,这个秘密,和他有关,和御仙小队有关!
看着秦封的表情,郑文博自信地笑了。
不过秦封接下来一句话让他眉头紧皱:“就这个消息?是真是假我都不知道,郑大少就想把我忽悠了?”
郑文博的心一沉,秦封刚刚的表情明显是信了,现在这样说,无非是想要再加价罢了。
“秦兄,做人不可太贪心呐!”郑文博淡淡地说道,“秦兄还有什么要求,请说,我若能答应,那便答应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