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晔还等着她给一个解释,结果她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走了进去。
这无疑是在他心头怒火上浇油,让他后槽牙摩擦,下颌紧绷,额角突突乱跳。
差佬被他的恐怖气势给震慑,看了看他,脸上带着讪讪的笑容,硬着头皮说:“您请!”
他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
“你就是言思真的家长?”
云锦神色冷淡,眉梢压抑着怒气,“嗯,他监护人。”
对面的差佬手上拿着一份笔录,推了推眼镜说:“是这样的,他在工地上和几个小混混发生口角、起了冲突,然后把对面鼻梁打碎一个,右手敲骨折一个。”
她挑了挑眉,一打几没落入下风,勉勉强强合格。
“那几个不打算起诉,走私了程序,这是他们要的赔偿价格,如果你能接受的话,在这里签个字就可以把他保释出来了。”
祁晔刚走进来,就听到这一句,冷着脸站到她身边,目光扫了一眼单子上的价格,三十万。
“好。”
她红唇轻启,没有一点犹豫地应了下来,然后龙飞凤舞地在单子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反正这钱又不是她出,言家的人会来扫尾的。
但这在祁晔的眼里,就是她极度在乎言思真那个混小子,不仅急匆匆赶了过来保释,如此爱钱的她竟然眼都不眨一下的大出血砸赔偿金!
先有唐宕,后有言思真。
嫉妒如蛇,在他的胸腔里疯长,形成吞天巨蟒,将他鲜活的心脏绞在其中,一步一步缩近,几乎都要爆开,鼻尖的空气在一瞬间被抽空,逼近窒息的难受。
他的胸腔剧烈起伏着,眼白都红了,死死地盯着纸张上她飘扬的名字,只想冲上去将这张纸撕得稀碎。
昨日和谐的相处,如同美梦一般,今天就被她的一盆冷水给泼醒,只感受到刺骨的冰凉。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还有些红肿的唇,早上宣扬的战绩,在此刻都化作了讥讽。
她怎么可以如此做,她怎么可以如此狠心?
云锦余光瞥了一眼他阴沉的面色,想不明白他又怎么了。
这人的情绪总是变幻莫测,一会儿笑一会儿怒的。
她没有多在意,只当做他发神经抽风了。
张嘴就是逐客:“我到了,你可以回去了。”
祁晔双手握拳,手背青筋暴起,下颌紧绷得几乎僵硬。
用完就丢,还真是她的一概行事作风。
把他赶走了,就可以和言思真那个狗屁小男孩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发生些什么吗?
他被气得发笑,嘴角的笑容讥讽阴凉:“我不走。”
她不明白这位位高权重的大老板怎么每天都这么闲到处跑,但人家不愿意走,她也没办法强硬地赶人走。
“那随你。”
说罢,就朝着里面的拘留所走去。
她这般随意散漫的态度,又为他的怒火上添了一把柴,让火苗窜得更高了,几乎让他丧失理智。
差佬将人带到房间门口,铁栏杆之后坐了不少人。
她眯着眼睛扫过去,竟然没看到那头显眼的黄毛。
冷声喊道:“言思真。”
就见被众多人排挤的一个小角落里站起一个鼻青脸肿的黑发青年,他目光闪躲,别扭地走到前面。
如果不是他耳朵上那几个闪亮的耳钉,她一时半会儿还真无法确定面前的人就是那个张牙舞爪、目中无人的言思真。
没了夸张惹眼的黄毛,黑色短发的他竟然显得几分乖巧起来,如果忽视他脸上的打架战绩的话。
“出来。”
他慢吞吞地一步一步向外挪动,从铁栏杆后面走了出来。
祁晔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的伤势,欣赏着他的鼻青脸肿,看着他狼狈的模样,再一对比自己清爽帅气的样子,忽然心中的火气消散了点儿。
云锦其实是个外貌党,要不然结婚的时候,怎么一眼就找到了自己呢?
打架被抓,还把她喊了过来,对于言思真来说几乎就已经是极刑了,更让他难受和抓狂的是祁晔讥讽嘲弄的眼神。
从对方面前路过,那巨大的身高差,和成熟稳重的气质,仿佛都在告诉他是一个幼稚愚蠢、无理取闹的孩子。
他无比想要快速长大,至少,脱离未成年这个身份。
云锦双手抱拳,眉眼冷清,语气冰冷:“胆子大了?”
在祁晔面前被她骂,让他又恼又羞,更多的是委屈,梗着脖子说:“是他们先闹事的!”
这一次,他不是去挑事,他是做好事!
“那是你动手打伤别人的理由?”
“我厌恶顶嘴的人。”
一语下去,让他喉咙间无数想解释的话语都化作了灰烬,浓浓的无力感、恐慌感包裹着他,让他红着脸没有再说话,只是低着头沉默挨训。
耳边正好响起差佬的声音:“言思真监护人同意赔偿了,你们几个可以走了。”
“你们都是有案底的人,下回再打架闹事,就没这么好处理了,知道了吗?!”
几个小混混以无所谓的姿态嬉笑着,已经谈论起三十万该怎么挥霍享受了。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但她早已冷着脸转身准备离开。
“走了。”
他心中狂喜,咧开一个傻乎乎的笑容,哪怕扯到了伤口也只是倒吸一口凉气后,继续灿烂的笑着。
祁晔垂眸看着他傻帽般愚蠢的笑容,胸腔里的郁气和怒火混杂在一起燃烧着。
三人离开差所,祁晔开口说道:“你还要回去找范甜甜聊天吗?我送你。”
在言思真面前,他也不是不能不忍受范甜甜了。
云锦看了一眼手机,“不用了,拍摄结束了,范甜甜被她经纪人带走了,我和言思真直接回公寓。”
温良怕范甜甜再搞事触怒祁晔的神经,就急忙喊来了她经纪人把人赶快打包抓走,以为这样就可以万事大吉。
但他不知道的是,无意之举毁坏了他顶头上司的好事,并且让这位魔鬼大老板记恨上了他。
祁晔剑眉压得很低,狭长的眼睛眼尾上挑,不怒自威。
他眼眸深沉如水,后槽牙在口腔中摩擦。
和言思真直接回公寓?
哼,言思真真要是有能耐进去了,今天他就把人给刀了!
“那我送你回公寓。”
云锦抬眸,墨色的眸子里颇有不解,皱眉陈述事实:“你的车是两座。”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旁边的言思真,冷声道:“我送你,他打车走。”
她正要张嘴拒绝,就听见他补充道。
“他刚刚犯错了,打得人差点残疾。”
她转念一想,抿了抿唇,“好。”
言思真只能瞪圆了眼睛,眼睁睁地看着她上了他的车,然后他还对着自己露出一个得意嘲讽的眼神!!!
艹!
太苟了!心真尼玛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