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有一卷漂亮的棕色卷发,面上的妆容精致,全身上下穿着讲究,那可是恨不得连发丝都冒着仙气。
只是如此漂亮的美人眼睛里的浓厚贪欲,毁坏了气氛,让人无法心生亲近之意。
祁晔狭长的眼眸一转,冷淡地扫了她一眼,并没有回应。
脚步未停,就欲仓促离开。
仿佛忽然出现的“青梅竹马”并不能阻止他离开的步伐。
白芷得了他的冷漠对待,心里憋屈,咬着下唇,不甘地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角。
放温柔了声音,娇娇柔柔地喊:“晔哥哥,你要去哪里呀?”
如此乖巧安分的模样,和那日她在办公室里的趾高气扬大庭相径、截然相反。
祁晔快步往前一迈,他腿长,这一步就跨去了极,也连带着身后的她一个踉跄,差点高跟鞋给扭到脚。
自然而然,她虚虚牵着的衣角就松开了。
他连回头看都没看一眼,一丁点儿的目光都没有施舍,继续向前走。
她满心不甘,娇生惯养长大的她忍受不了这样的对待,这一回,也顾不得矜持不矜持了,连忙跑过去,狠狠、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衣袖,甚至还想去触碰他骨节分明的大手。
这下祁晔终于看她了,只是面色深沉、眼神冰冷地看着她拿捏的衣角,一脸仿佛被什么脏东西挨着了的恶心厌恶之感,薄唇里吐出来的话语更是冷地掉渣。
“放开。”
白芷见过他面无表情的、睥睨冷峻的、冷漠无情的,就是没见过动怒的他,竟然一时间被吓到,手下意识地收了回来。
片刻之后,理智回神,又伸手抓住了他。
咬着唇,用可怜兮兮的模样,轻声说道:“晔哥哥,是不是小芷哪里惹你生气了?”
“我给你道歉,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你生气的样子,真的好可怕。”
她非常清楚这个姿态,以他的角度看来是什么模样。
男人最喜欢这样,也不为难她对着镜子百般训练,终于找到了这个完美角度。
她还想要拽着他的袖子摇晃,想要装作小时候童真撒娇的感觉。
可偏偏祁晔不仅不为所动,还嗤笑一声,就用一双深沉漆黑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她装模作样的演戏,盯得她毛骨悚然。
白芷将一口银牙都咬碎了,还努力维持着脸上的表情,额角的汗水已经开始出卖她,缓慢的留下。
她拉扯出一个干瘪的笑容,“晔哥哥,你别这么看着我嘛。”
“要是小芷犯了错,你直接说就是了,没必要这么吓人……”
作为白家的掌上明珠,她是要风得雨,就没有遭受过什么蹉跎。所有人都要仰望高看她,除了祁家。
而她人生中唯一的败笔,就是没能拿下祁晔,成为祁太太、祁家的当家主母。
只要一想到,有人可能侵占了那个位置,夺走属于她的目光和光彩,她就万般难受。
最重要的是,抛开一切来说,光单单祁晔这个人,就让她心动不已。
所以,她满心算计地讨好祁家人,忍着恶心来哄老人,千方百计地出现在他面前,就是想多成功一点儿。
可偏偏,她进得了祁家庄园,见得了祁家老爷子,若是想要见到他本人,那可真是太难了。
纵使知道他空降帝皇娱乐管事,也无法得见一二。
今儿个遇上,可真是万幸。
所以,她绝不会让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溜走!
祁晔眯着眼睛,勾着嘴角,反问:“白芷,你累不累?”
白芷心尖一跳,有一种被看穿一切的毛骨悚然感,下意识地觉得他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只能擦着汗,舌头打结,顾左右而言他,“不、不累哦,可以见到晔哥哥怎么可能会累呢?”
就在僵持的状态中,管家下来了,瞧见了两人。
“小少爷!”
“诶,白小姐您也来啦?”
白芷看了看他,心中犯怵,转头看向了管家,乖巧道:“我听闻祁爷爷好像生病了,所以我来看看他。”
她来得勤快,又和庄园人熟,老爷子也对她不设防,遭遇了追杀,还喊了各种医生过来的大阵仗,被她得知了消息也不奇怪。
管家笑容淡淡,“有心了。”
管家对于这位白小姐并没有太大感觉,表面上的礼仪和绅士是一点儿都没落下。
只是他才和祁晔谈好,让云锦回归家庭来缓和消息,结果老爷子立马就搬出了白芷,她本人又在此时登门拜访,就有一种被打脸的感觉,让人心生不出欢喜。
“小少爷,您再忙,也不能不吃饭啊。”
“晚餐都准备好了,您多少吃点儿再走吧?”
白芷也跟着插声道:“晔哥哥你留下吧,祁爷爷一定会很高兴的!他念叨你好久了!”
“而且,陈婶手艺又进步了,烧菜可好吃了,有时候我都要忍不住吃个两大碗嘞!”
明明是一个外人,可却摆出了祁家人的姿态,话里话外都是对这里的熟悉和熟稔,仿佛已经成为了当家主母,在这里颐指气使。
可她并不知道的是,就在刚刚,老爷子还和他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管家皱了皱眉头,但并未说话。
祁晔目光落在管家身上,冷着面说道:“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您照顾好爷爷就行。”
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清楚在聊什么事情。
这时,一个穿着黑西装的保镖手捧着一封书信走了过来。
“小少爷,有您的一封信。”
信封上印着一朵玫瑰标志,纸张上也被熏了香,浅浅淡淡的勾人。
还没打开,就透露出一股花里胡哨的闷骚味道,惹得祁晔皱起了眉头。
白芷看见这骚包的颜色以及示爱般的玫瑰,心中大惊,伸长了脖子、瞪圆了眼睛,想要看看里面写了什么,是不是一封情书之类的。
祁晔将信封拿在指尖上转了转,并没有第一时间拆开,而是反问:“谁寄来的?”
“是一个不认识的西装男人递交过来的,说是很重要,一定要送到您手上。”
他抿着唇,直觉有些不安。
信刀一挑,就将上面的火漆封印给解决了,拿出一张单薄信纸来。
“祁晔先生,您与云锦小姐的婚姻关系已在今日解除,此后二人已无任何法律关系。”
他瞳孔一震,脸上头一次流露出了茫然。
在这张单薄信纸之下,还压着一张暗红色的小本子,露出“离婚证”三个字眼的一角。
他和云锦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