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日子,云朗几乎求遍了生意场上的所有人,酒桌上喝到吐,可即便这样,也没有人愿意出资一分钱让他脱离困局。
工地项目上没有资金流入,可土地房屋设备,摆在那里一日,就在不停歇地烧着钱。一日不开工,他就亏损得更多,资金缺口也就越大。
家里还就三个女人,云锦不知所踪,也不知道在哪里鬼混,死活见不到人;云晴晴也还是个学生,什么都不懂;林语就更别说了,只会吃吃喝喝打扮自己,不在屋子里烧钱买买买就算好的了,真是没一个能帮得上忙的!
他心中怒骂着,在众多压力下,竟然想起了亡妻的好了。
池千柔虽然没有林语爱撒娇、小情蜜意懂得哄男人欢心,但她人美又才能佳,且不说服装设计这种乱七八糟的才能,她在商业上的敏锐和洞察力,是许多男人都不能所触及的。
云氏建立之初时,就是个两三人的破烂小工作室,在小县城里苦苦挣扎。是池千柔挑准了大方向,又精准地抓住了时机,吃了时代的宏利,随后又不知道她从哪里拉来了好几笔融资。
在她苦心经营下,从小工作室慢慢壮大起来,最后又在了遍地富人、贵人的京都站稳了脚跟。
云朗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他靠着老婆的嫁妆本和老丈人的补贴发家的,尤其是后来池千柔的商业能力慢慢展现的时候。
虽说叫着云氏,但谁人都只知漂亮又能干的池总,在一次又一次的比对下,随着时间的流逝,那种自卑感和嫉妒感每日都侵蚀着他的内心,产生想要毁了她的扭曲想法。
在这个时刻,初恋情人林语再次出现在了他的生活中,一个要钱要势力、一个要小情蜜意展现男人雄风,渣男贱女一拍即合,迅速搅和在了一起。
云朗猛地灌下一口烈酒,酒精麻痹了他的意识,他嘟囔着:“要是千柔还在就好了。”
她要是在,不说云氏会不会存在这次危机,但说融资,那也不用他在酒桌喝到吐,也没拉收一分钱,还贴出去不少酒钱。
他越想越多,脑海中不断浮现起当年和她爱意正浓的时候,那些美好的一切,曾经早就消失在了日复一日的争吵中,如今变成遥远的追忆了。
“云锦还真是和她妈一样的性子倔,一点都不服管教。”
“她怎么就没继承到千柔的一点能力!”
但凡她当时答应了陈家的联姻,他也不止于此!
想到云锦那一张比池千柔还要明艳靡丽的脸,和她凌厉的身手,云朗只觉得上次被她打伤的骨头都还在隐隐作痛。
他一口又一口灌着酒,办公桌上的闹钟响起,他烦躁地怒骂了一声,起身朝着会议室走去,面对那一群烦人的股东董事们。
曾经他们可没有这么频繁的开会,只是这次事情太大了,所有股东们都把压力和希望寄托在了云朗身上,每天都在盘问他的进度情况。
这一次,情况似乎有点不一样了。
云朗脑袋里晕乎乎的,但还是能瞧见常在的几个股东不见了,屋子里的人数少了不少,尤其是他的死对头王董竟然也不在。
“云总,融资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你给我们个准信啊,要不然大家都得饿死了!”
又是老生常谈,融资!融资!脑里眼里都只有融资!
借着酒意,他怒火上了上头,怒吼道:“拿来的融资!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给我们钱!”
股东们也怒了,呛声道:“那你朝着我们吼什么!”
“本来这次就是你的估算失误,钱都砸下去了,屁都没见一个!”
“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信了你的鬼话,当时应该听王董的,我们就也不会这么惨!”
又是比较!又是比较!比较对象偏偏还是他最讨厌的人,一瞬间云朗气得气血上涌,红了眼睛。
“就我一个人说了方案可行吗?还不是你们看到利润心动不已!都是一样的人,别想着把自己给摘干净!”
“我是有估算方面的小失误,可我日日夜夜在外面应酬,喝酒喝到胃穿孔,争取融资。而你们呢!刚从海南度假回来!你们有什么脸面来说我!”
“对,你云朗有本事有能力,能在池千柔死后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当年和我们一个等级的公司,到现在哪一家不比我们大?”
“你云朗喝到胃穿孔,可那又怎么样?还不是一分钱都没拿回来?”
“既然如此,那我们都别玩了,向法院直接递交破产申请书,进入资产清算环节就好了!”
一句句话,堵得云朗哑口无言,尤其是那“破产清算”的字眼,一瞬间就让他胀红了脸,宛如一个随时都会爆炸的气罐子。
失去了云氏公司,他就什么都不是了,风光活了二三十年的上流人士云总,就被打回了乡村穷小子的原型,继续过苦日子,债务缠身。
他怎么可能愿意!
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破产,他必须拿到融资钱!
原先在一起拼搏赚钱共享荣华富贵的几人,在此刻犹如仇人相见一般,双眼通红,面目狰狞。
撕破了脸面的他们,在云朗再次开口狡辩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动手打了起来。
从一开始的一对一,随着打斗的空间扩大,祸及到了旁边的人。往日里的恩怨仇恨在此刻被放到无限大,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战局里面。
十多个人殴打成一团,桌椅板凳都给折腾碎了,鲜血留了满地。谁能想到,这里如疯狗般的人,竟然是往日里那些穿着定制西装皮革的上**英人士?
最终还是员工怕他们再打下去闹出人命,几十号人拉开了他们。
每一个人脸上都挂着彩,狼狈至极,尤其是云朗更是凄惨,鼻青脸肿不说,身上的衣服都被撕碎了,露出来的皮肤被碎木屑划破,鲜血滴答滴答地流着。
股东们怒气冲冲地走了,留下一地狼藉。
云朗蜗在办公室,烈酒喝了一瓶又一瓶,直到夜幕降临,才醉醺醺的拿着车钥匙打算开车回家。
结果车没开几步,就撞上了交警盘查,他一身浓郁的酒气根本没有办法遮挡,直接被交警以“醉驾”的名义带走了。
他在交管所凳子都没坐热,几个差佬就直径朝着他走了过来,出示了小本本后,言语严肃又冰冷。
“云朗,你要跟我们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