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只有安休甫听到。
而袁田田一脸希冀看着安休甫,她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安休甫身上。
安休甫朝着窗户外看看,这楼道里此时分明有明火,因为楼道窗户外,黑烟弥漫。
至于这个讥讽他的,就是白小默,他并不是很在意,看向一脸疲惫的袁田田,轻声说道,
“趁着耳根子清净,回去再休息一会儿吧。”
袁田田皱皱鼻子,“在楼道里烧纸的不是你吧?”
安休甫抬手伸出一个大拇指,微笑点头,
“你看到任何不可思议的事,都可以当成与我有关,我对你来说,不是也很神秘?”
袁田田终于笑了,点点头,正要转身进屋,突然又回头说道,
“房东,你别敲我的门,我听到敲门声,就控制不了我自己。”
究竟如何控制不了自己,袁田田没有说,而安休甫也没有细问。
安休甫认真点头,“我知道了!”
楼道中,再次剩下安休甫一个人。
他蹲在楼道里,伸手在没有烧完的纸灰中拨拉一下。
灰烬中没有任何符箓踪迹,他有个大胆的推测。
这楼里不仅仅住着鬼,也住着活人。
烧纸的也不可能是肥婆一家人,瘸子是有真本事的人,受他影响,家里人也不会做出如此荒唐无稽的事。
“房东,我要退房。”突然身后传来一个诺诺的男人声音。
安休甫正要开口,突然听到冯庚年的声音,
“退房,为啥找我?钱交给谁,你找谁退去呗。”
安休甫耳朵并没有看到身后有人,这冯庚年好像就跟他共用一个身体似得。
深吸一口气,猛然回头。
身后一个男人倒在地上,安休甫听不到此人的心跳声,也看不出任何活人的征兆。
但安休甫还有一个直觉在,楼道里躺着的人,是一个活人!
此人身上有阳火,视觉听觉都可以混乱,但作为一个僵尸,对活人的阳火的敏锐感知是本能。
安休甫快步走到这男人跟前,而男人的头猛然翘起九十度,直勾勾的盯着安休甫傻笑。
而安休甫却一言不发,一把拎起这个男人朝着楼下匆匆走去。
“咯咯.......”一阵女人空灵的笑声在楼道里回荡。
安休甫手里抓着的人,鲜血如自来水一样不断喷射。
正常的僵尸,此时都会忍不住趴在地上贪婪的吮吸这些鲜血。
但安休甫府门内早就见识过张诗佳制造的这种幻觉,这是引诱他杀人。
而他怎么可能如愿?
楼道突然断裂,但安休甫依旧信步前行;
楼门方向变化了位置,甚至左侧房门口还有熙熙攘攘的叫卖声传来,同样无法阻拦安休甫朝着一堵墙大步前行。
“房东?我也要退房。”
“我也要退房!”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群人,有男有女,挡在安休甫的前方。
安休甫索性闭目,在走了三十步之后,猛然将手里的人用力一抛......
而在他睁眼刹那,身体猛然朝后栽倒......
.........
呼噜声传来,安休甫再次无法挪动身体。
客厅拐杖跺地面的声音铿锵有力。
拐杖熟悉的味道,让他百分百的确定客厅里是瘸子在走来走去。
“我死后,你不能和白静君离婚.......”
瘸子的声音陡然在安休甫的耳畔响起,安休甫一个激灵。
呼噜声骤停,接着听到了冯庚年的声音传来,
“尼玛!滚!”
冯庚年吼完,接着听到针巾冲着空气挥动的声响。
“哗啦”
好像一本书被扇飞。
吱扭的起床声,隔一会传来冯庚年的声音,
“艹,麻痹的,不是说三天就可以了?这尼玛还有八个!”
冯庚年说完话,再次躺在床上。
不多时,呼噜声再次响起。
什么还有八个?是楼里住户不断变少,与冯庚年有关吗?
“吱呀-----”
一个开窗户的长音响起。
呼噜声骤停。
安休甫陡然睁眼,目光看向窗户,窗户外一个尖嘴猴腮的道士胳膊撑着窗户,一脸淡漠的盯着他。
安休甫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
张荣奎!
张荣奎居然真的跑合泰宾馆来了。
他没有想到张荣奎会来的这么快,来的如此的突兀。
让张荣奎搅局是其一;其二,张荣奎协助张正乾使用过这个砚台,所以能解除这砚台麻烦的,也只有张荣奎!
安休甫很快冷静,“你和朱三都又搅合在一起了?”
张荣奎却一言不发,直勾勾的盯着安休甫。
安休甫等了一会,安休甫又开口,“是苏禹敬告诉你我在这里的?”
张荣奎神色稍微缓和,
“砚台你给了寡妇了?”
安休甫点头,同时站起来,一脸警惕。
张荣奎展颜微笑,现在他可以确定眼前的是安休甫,
“我一辈子修道,一向与这邪魅界限分明,谨守修道本分。没想到会亲手制造一个僵尸出来!”
这一句感慨,明显言不由衷。只是想给自己杀安休甫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罢了。
而安休甫也明白张荣奎杀他的心有多迫切,他不是一次坏了这张荣奎的事。
安休甫,“我做事对得起天地良心!”
张荣奎露出一个怅然的笑,“难道我做事,对不起天地良心?”
笑过之后,表情突然变得严肃,
“你在这里做什么?”
安休甫指指大楼,“那个袁田田在这楼里!”
张荣奎眯眼,“袁田田?我认识吗?”
安休甫沉吟一下,“我也不知道,我在这里调查敲门声。”
他是全盘托出,没有丝毫隐藏。
张荣奎恍然,接着嘴角上扬,像是明白什么了,
“不管那个寡妇在做什么,未经我允许,砚台谁也没有资格用!”
安休甫语气尽量和缓,甚至有些卑微,
“需要我做什么?”
张荣奎手撑着窗户阳台,又笑了,不过这一次笑的有些阴狠,安休甫这乖巧的表现,就如当初在何星浩的公司里,骗走他砚台时候一个样,
“阴阳有序,不止那个寡妇那里容不下你,我作为一个入世的修道者,也不能容你,你制造的业债,会影响我的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