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休甫把烟头插入玻璃杯里,淡淡说道,
“张荣奎的砚台还在我手里,他不会看着我死!”
“那个附身赵青果的女人,在府门内被我骗走一样东西,她拿不到东西,也不敢对我下死手!”
“至于你说的花子为难我,她没有这个胆,简丙寿能逼出胡文真来,她也可以逼出胡文贞来!她敢吗?”
“我回店里做什么?那个寡妇才是我现在最大的威胁!”
”我要真觉的生命受到威胁,我早自己去叶奶奶家躲着了,需要你来提醒我?”
苏禹敬听懂了,安休甫的依仗,从来没有把她考虑在内。
自己居然会臆测,安休甫在学校里不上楼,是因为她这个靠山不在身边。
真好笑啊,自己守护了安休甫几天?三天而已,而且报酬胡文贞支付的。
她现在明白安休甫为什么能活现在了。
原来,敌人也可以是依仗。
她听明白了,她却更委屈,她不想哭,特别是在安休甫面前,但她却怎么也止不住,
仰头耸动一下鼻子,“我确实挺蠢的,我也是多余的。”
安休甫语气缓和一些,“要是不骂人,就好了。”
苏禹敬斜视安休甫一眼,“我今天又骂你了,我该有报应!”
说完抱着衣服从安休甫身边走过去,进了主卧。
安休甫把地上的碎玻璃收拾干净。
推开卧室的房门,卧室里被褥叠放整齐,苏禹敬已经走了.....
安休甫坐在沙发上,连抽几根烟。
苏禹敬最后一句话,一直在他耳畔萦绕。
到卫生间洗漱一下。
站到镜子跟前,看到了自己嘴上的口红。
他伸手摸一下嘴,转身就跑到客厅拿起手机,拨通了叶苏玲的电话。
等了好一阵,叶苏玲才接电话,声音中不带任何的情绪,
“你找我干嘛?”
安休甫,“你转告苏禹敬,我去杀简丙寿。”
叶苏玲沉默一阵,“什么时候去?”
安休甫,“我要一点时间准备!”
叶苏玲说道,“好!”
安休甫其实还想对叶苏玲说点什么,但听到叶苏玲这淡漠的口吻,顿时没了兴趣.....
.......
苏禹敬去杀简丙寿,并没有感觉到有多少压力。
她纠结的是,一旦她动手,会被驱逐出绥原。
她不想离开绥原,而安休甫离不开绥原,这才是她纠结的。
女人嘛,煽情是本能,说什么为安休甫而死,其实是不想解释清楚。
两人从今往后永别,跟生死永隔也差不多。
她并没有离开,只是安休甫看不到她而已。
不让安休甫看到,是安休甫对她态度太冷淡,继续谈下去,只会让她更难受。
最后一句话,同样是安休甫理解有误。
苏禹敬完整的话大致是这样,‘我食言了,又骂了你,这就是报应吧,我活该!’
至于何时去杀简丙寿,需要等花子的指令。
安休甫打给花子的这个电话,她听到了。
但这个时候现身,肯定不适合。
她要全心全意的守护安休甫一天,这是她此刻真实的想法。
..........
安休甫没有到厨房看一眼苏禹敬究竟为他做了什么饭菜。
开车先去了桐北别墅区,但叶如燕家,人去楼空。
安休甫在别墅外站了半小时。
之后驾车离开。
杀简丙寿,他想找叶如燕帮忙。
下午两点多,车子停在了沐竹北街:
安休甫进了服装店。
苏禹敬下车,看到了朱三都笑盈盈的站在二楼。
她不是找朱三都,也不想跟朱三都说什么。
朱三都看似在无偿帮助她们姐妹,但朱三都最后要的,她们姐妹未必付得起代价。
她也朝着服装店走去,寡妇打开店门,微笑说道,
“欢迎涞北苏家掌事来越鸟这小店!”
苏禹敬点点头,缓步朝着二楼走去。
这就是现在的寡妇对待苏禹敬的态度,其实本来寡妇就该这个态度与店内所有的店主相处。
这也是为何这服装店里店主憋屈。
不是强龙不压地头蛇,而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寡妇带着苏禹敬上了二楼。
二楼布置很简单。
一个半成品的雕塑,雕塑是一个女子,背后长有翅膀。
现在只是手脚较为完善,翅膀和五官,轮廓都没开始塑造。
店里所有运作,都是在为寡妇塑造这一座金身。
寡妇的店在抢太平府的生意,所以太平府看到寡妇店里的人,是格杀勿论。
她的目光朝着四周看看,墙壁上挂着密密麻麻的画像。
每一幅画中,都有一个人,基本都是女人。
看到这墙上的画,才能深刻的感受到,这两仪阁的掌事,更换频率究竟有多高。
她想起了干尸进店时候带给她的绝望,也想起第一次见胡文贞。
想到胡文贞,顿时浑身不自在:那个女人真的很恐怖,进店就把店给接手了,而且把店转给了翟长槐.....
从那些画上快速移开,之后落在一块悬挂的透明玻璃跟前。
通过这一块玻璃,能看到一楼的情况。
她靠近玻璃,然后眯眼盯着正襟危坐的马蝉。
马蝉一件加肥的运动服,一个飞仙鬓------真的好丑!
她原本也想让安休甫给她做个发型,但想到安休甫一直都是给马蝉做造型,她忍住了。
“你本尊还真的是一只孔雀?”苏禹敬有些意外,都喊这女人寡妇,她以为寡妇是一个怨妇修成正果。
“苏掌事,你是第四个看到我本尊的,还请为我保密!”寡妇轻声说道。
苏禹敬头也没回,觉的有些莫名其妙。
保密什么?如果这寡妇还是一个妖,那自然归青丘台管。
但这畜生走了灵体修炼的路,关青丘台屁事,这算哪门子秘密。
她来也不是探索寡妇的什么秘密。
安休甫进门,拿着一塑料皮筋发卡在吧台那鼓捣,她收回目光。
转身看着正在沏茶的寡妇,淡淡问道,
“我如果杀了简丙寿,你会不会支持苏家夺得阁主之位?”
寡妇头也不抬,拿着筷子洗漱着茶碗,“咱们的合作方式不是已经说的清清楚楚了?”
苏禹敬说道,“我还是想当面听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