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愣神。
萧赢轻轻的碰了一下她的肩膀,目光淡然的说道“青青,他可是我们的敌人安国侯。”
“表面玉树临风,其实是无恶不作,风流成性,还强抢民女。”
“当今圣上更是昏庸无道,天天沉溺于美色,济天下和老百姓与不顾,本尊这也是为民除害,能让老百姓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
“青青,你明白吗?”
他撒起谎来,那可是脸不红,心不跳,神情自若。
余青青震惊的看着他,有些惶恐的问道“赢哥哥,你这是想要夺取大炎的江山,自称为帝吗?”
萧赢看着她惊讶的神情,脸色瞬间变的沉了下来,他冷冷的说道“本尊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他赫连萧不配称帝。”
语气极冷,慑人心魂,整个人身上好似茏罩着一层诡异的雾霾。
眼前的男人要跟整个皇室斗,那不是自不量力吗?
她不明白,脑海里突然闪过魏渝的面孔,那男子给他的感觉好似很不一般。
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萧赢说的话,只是劝慰道“赢哥哥,人生几十载,有什么深仇大恨是不能放下的?”
“复仇是一把双刃剑,在杀害别人的同时,自己也会受伤。”
“青青,你是在担心我吗?”他的神情瞬间变了,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姑娘。
希望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余青青俏皮一笑,嘴角轻轻勾起,应道“赢哥哥,我当然担心你了,但是两军一交战,会死很多人的……”
她的善良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是存在的。
唯一不存在的就是记忆……
看着眼前聪明伶俐又善良的姑娘,他愣了半响,青青的话却依旧改变不了他要夺回江山的心意。
这一世,他注定为复仇而活。
如若放下仇恨,简单犹如抽他筋,扒他的皮,让他生不如死。
他挥挥衣神,宠溺的拍了拍青青的小脑袋,说道“青青不必担心,本尊决不会滥杀无辜,除非……”
有人成了他复仇路上的拌脚石,决不姑息。
冷洌的银眸闪了闪,继续说道“天色不早了,本尊还有些事,先走了。”
他不敢在呆下去,怕看着余青青那双天真无邪的大眼,有所动容。
什么事都j以为她做,可复仇的事决不行。
余青青挠挠头,粉唇嘟囔着“赢哥哥,他是生气了吗?不过……我说的是事实呀,要打扙肯定要死人的嘛?真是一点都不眷顾天下苍生,还想称帝。”
一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她赶紧捂住自已的小嘴,走进院内。
脑海里瞬间浮出魏渝那张病娇的轮阔,冥思苦想半日后,便去了灶房。
……
黑夜频临。
天空慢慢变成灰色,地牢内,魏渝满身伤痕,盯着玄木的后背,冷言冷语道“挪过来。”
玄木看了魏渝一眼,有些惶恐不安“侯爷,你是想……”
“帮你拔飞镖。”
玄木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后背还插着几只飞镖,鲜血早以和衣物粘在一起。
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飘了出来,只听见撕拉一声,魏渝撕开了他后背的衣物。
声音冰冷的说道“忍着点。”
玄木侧脸看了他一眼,扯下腰带,咬在嘴里,双眼缓缓闭上。
胳膊上的肌肉,时不时抽动几下。
魏瑜面无表情,淡定自若的快速拨下他后背上的三只飞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顺势将衣物扯着布条,绕着他的身体,缠住正在往外淌血的伤口。
此时的玄木除了唇色惨白,面部已经没有了中毒的现象。
他侧着脸,弱弱的说了一句“侯爷,其实你不必如此对属下这般好,属下担当不起。”
“别废话,赶紧躺下。”他斜视了他一眼,冷漠的说道。
可玄木怎么可能安心躺下?
他挪了挪身子,将肩膀靠在墙角,微闭着双眼盯着魏渝,小心翼翼的问道“侯爷,青青姑娘为何……不认识我们了?”
魏渝目视着牢门,牢门紧紧的被两条大铁链锁住了,地上脏兮兮,弥漫着一股子恶臭。
他耸耸鼻尖,低声说道“肯定是萧赢搞的鬼,不知他到底给青青下了什么药?让她连本侯都不识得。”
玄木常年游走在大江南北,消息特别灵通,好像民间传闻说过。
有种失忆丹,能让人晕睡两日,醒来之后会失忆。
难道青青姑娘吃了失忆丹?他不敢想象,那可是大炎的禁药,跟小人书和一点红的毒药一样,消失利迹许多年了。
自从百花派出现后,连许久未露面的禁药都接二连三浮出了水面。
“也许是失忆丹。”玄木目光呆滞,淡淡的开口道。
每说一句话,伤口就传来丝丝疼痛感,让他面部变的特别扭曲。
失忆丹?
魏渝怔了一下,他对失忆丹略有耳闻,但从未见过。
没想到却用在了最心爱的人身上。
他目光如炬,盯着玄木道“可有解?”
玄木摇摇头,应声道“无解。”
魏渝眼神划过一抹失落,背靠着阴冷的墙壁,仰着头紧闭着双眼,眉头拧成川字形。
他本就是故意让统领大人撤军的,坚信萧赢不会杀他,就是为了混进百花派,能见到余青青。
当思念以久的人,突然将他视为陌生人的时候,他心如刀割。
俗话说,硬汉也会落泪。
魏渝仰着头,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落。
玄木见状心疼坏了,喉咙不停的更咽,这是他第二次见侯爷落泪,第一次是夫人在冷院逝世时,老侯爷隐瞒了他。
那一次,他趴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
这一次,侯爷又心痛的落泪了,只因自己没有保护好心爱的姑娘。
两人同病相怜,只不过他与兰子早以阴阳两隔了,最了解侯爷现在的痛苦。
想劝又难以启齿,过了半响才缓缓开口道“侯爷不必自责,青青姑娘总有一日会记起侯爷吧。”
“但愿如此。”应声时,眼眸始终未睁开。
夜深人静。
百花派的峡谷异常安静,伴随着几声布谷鸟叫。
透过薄薄的云层,月光洒在了山坡上,替代了那万家烟火的感觉。
峡谷内,那一盏盏明灯,一闪一闪的,慢慢地熄灭。
几乎所有人都回到自己的房间睡去。
瞬间后山的大树不摇了,树叶发出的”沙——沙——“声不见了。
整个峡谷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雾,增添了一份别样的神秘。
静下来了,一切都静了下来,宁静中还带着几分诡异,伴随着隐隐约约的狼嚎声……
余青早以打听好了,赢哥哥今晚又不再百花派,神神秘秘的离开了。
临走时,特意嘱咐黑衣人,好好看着那两个被抓回来的男子,不许给他们任何吃食。
他要堂堂安国侯,跪下来求他……
青青得知后,早早在灶房准备了吃食,正在思考如何去地牢,给那个似曾相识的男子送饭呢?
左思右想,突然嘴角疯狂上扬,打了个响指,自言自语道“有了……”
她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奴仆那偷来了一袭黑色衣袍,反正整个百花派,不管男女老少都是着黑衣,常常如同鬼魅一样游走在整个峡谷。
早以见怪不怪,就是半夜三更时,有些吓人。
赶紧换上,将吃的藏进袖口,往地牢的方向走去。
刚到门口,看守就拦住了她的去路,她赶紧掏出一块今牌,亮在看守眼前。
其实他那块也是偷来的,上次去后山,见有几个黑衣人在洗澡,就利索的偷走了一块。
听百花派的人说,只有尊上身边最信任的人,才有此今牌。
有此令牌,就可以随意进出百花派的任何地方,除了那间阁楼。
看守见她手上的令牌,立刻低头扶礼道“属下见过哲九大人。”
哲九大人?余青青心里犯滴咕,这位大人应该是令牌的主人吧。
一听就是个男的。
她赶紧低下头,用手捏住鼻子,装模作样的应道“赶紧开门。”
“是。”
看守的赶紧将地牢的门打开,余青青挥挥黑色衣袍,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这牢房味道古怪,是雨后的潮湿加上已经干涸的血的味道。整个空间十分昏暗,只有两边几盏油封闪着微弱的光。
被风一吹,就灭了两盏。
这里常年不见天日,连空气都是浑浊的。
一个正常人待着一会儿也受不了,关在这里的人,可能一辈子也出不去了。
原来,这里不光是潮湿和血的味道,还有一种死亡的气息。
余青青赶紧捂住嘴巴,看着那些犯人,死亡的凝视,就感觉背后阵阵凉意。
她掂起脚尖,目光寻找着魏渝,脚下一深一浅的。
慢慢寻找着,寻了好久都没有找到。
就找了个看守,低着头问道“新带进来的那两个男子,关在何处?”
看守往前面一指,应声道“哲九大人,就在前面,再行两步吧。”
俗话说,做贱的心虚。
她便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环顾四周,敲了敲牢门,对身边的看守,呵斥道“赶紧将门打开,本大人有事要盘问。”
看守赶紧将牢门打开,示意她进去。
余青青走进去,不由往后看一眼,直接蹲下,怒气冲冲的问道“安国侯呀安国侯呀,你终于落在了本大人手上。”
说话间,啪的一声打了下去,不过是打在了自己左手上。
玄木和魏渝被眼前的一幕都惊呆了,他们望着余青青的一顿操作。
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玄木忍着疼痛,暗自想着:这青青姑娘不仅失亿了,人不会也疯了吧?
正当他愣神里,余青青赶紧从袖口掏出各种吃的,递到魏渝手上,着急忙慌的说道“你们两个赶紧吃吧,这都是我余青青自己做的。”
魏渝瞪着黝黑的眸子,紧紧盯着眼前的姑娘,手足无措。
带着七分窃喜,三分疑惑的问道“青青,你……你为何要给本侯送吃的?”
他激动的都结巴了。
“当然是怕你们饿着呀,而且他还受了伤。”余青青白暂的脸蛋,在烛光的照耀下,显的更加稚嫩。
他的小丫头,还是一如既往的善良,懂事的让人心疼。
他没有再言语,拿着糕点默默的吃了起来,脑海里盘算着该如何将眼前的小丫头,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
余青青见他愣神,吃的满嘴都是,莫名其妙的将手伸向他的嘴角,轻轻的擦了起来。
还脱口而出的问道“安国侯,以……以前我们真的见过吗?”
魏渝突然怔住了,他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小丫头。
缓缓牵起她的小手,轻声细语道“青青,你真的不记得本侯了吗?嗯……”
这个嗯字怎么如此熟悉?好似时常出现在她的脑海。
她赶紧将手缩了回来,脸蛋红如苹果,转身背对着他,局促不安的说道“吃的已经送到了,那我先走了。”
刚出牢门,心就呯呯直跳,吓的她赶紧落荒而逃了。
玄木全程都没眼看,只到余青青走后,他才笑眯眯的对魏渝说道“侯爷,你已经赢了。”
“何意?”魏渝撇了他一眼,目光坚定。
玄木又挪了挪身子,肩膀上都靠麻了,带着意犹未尽的笑意应声道“就算萧赢吃给青青姑娘吃了失忆丹,可青青姑娘潜意识对你有感觉。”
“那该如何?”魏渝有些迫切的问道。
玄木沉默片刻,薄唇轻勾道“如若能时常见面就好了,这样青青姑娘也许会尽快想起侯爷你是谁?”
听了玄木的话后。
魏渝若有所思的看着这暗无天日的地牢,嘴角勾起一抺邪魅的笑意,好似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
夜色朦胧,天空乌云密布,好似要下雨一般。
晚间的凉风,划过青青白嫩的脖颈。
她一路小跑,狂奔一样的回到院内,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双手撑在膝盖上,弯腰使劲的喘息着。
随后又腾出一只手,摸向自己的胸口,还是砰砰的跳个不停。
心想:怎么又如此强烈的感觉?
安国侯到底是自己什么人?
一连串的问题,让她疑惑不解,拖着气喘吁吁的身体,步入了屋内,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
黝黑的大眼,直勾沟的盯着房顶,不知在想些什么?
时而摸摸手,时而摸摸胸口,时而又傻傻的乐呵着……
一声惊雷。
将余青春吓的赶紧钻进了被窝,外面稀稀落落下起了大雨。
打在院外的花草树木上,滴答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