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走后,轩辕烬便又去寻了陆梦离。
刚是走到了营帐外,就瞧见卫婉清走了出来,脸上没什么表情,就要往不知名的地方去。
他不禁皱起眉头,出声唤住了她,问道:“你这是要去何处?”
女子转过身,瞧见了一张熟悉的脸,不得不躬身行礼,陪着笑意,道:“回王爷的话,王妃娘娘已经休息了,让奴婢自己去周边转一转。”
“屋内可有其他人伺候?阿瑞又在何处?”
卫婉清在心底白了他一眼,而后又恭恭敬敬地说道:“回王爷的话,王妃娘娘让园儿姐姐带着小殿下去别处转转了,屋内此刻并无照料的人。”
“你就是这样照顾王妃的?怎能留她一人在此?”轩辕烬皱起眉头,斥责着她的疏忽。
“……”卫婉清哑口无言,心中却是十分的不服气,却只能低着头任由他斥责。
轩辕烬看起来有些烦躁,最后只是挥了挥手让她离开,而后自己走进了营帐。
兴许是觉得这些丫鬟们都有些不靠谱,便想着自己陪在左右。
可卫婉清却不这么认为,他的到来让她多了一份警惕,小心翼翼地绕到了后面的窗户,暗中观察着他要做些什么。
陆梦离刚刚失去了一滴重要的心头血,身子很是虚弱,自然是有些嗜睡,意识昏昏沉沉的,却也能感知到有人走了进来。
不过身子的疲倦让她没有力气睁开眸子看清来者,只能仍由他坐在床边。
瞧着床榻上女子苍白的脸色,轩辕烬不禁有些心疼,又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不曾感受到滚烫这才安心下来。
“梦儿,本王总是对你有些愧疚,这些日子让你一个人受了太多的苦楚了。”
他握着她的手,语气倒是情真意切。
不知从何时开始,周围的一切都变得诡异起来,出现了许多认知以外的东西,他避之不及。
最是让人猝不及防的还是陆梦离改变的态度。
兴许她也曾刻意掩饰,但是他还是能够感受到她对自己有意的隔阂。
许多时候,他都能在她的眼底看到对自己的怨恨,那种疏离的眼神,让他觉得十分痛苦。
“梦儿,你是不是在责怪本王整日忙碌着自己的恩怨,而忽略了你与阿瑞?”他看着眼前昏睡的女子,一脸真诚,似乎想要从她的脸上得到答案。
“本王知晓自己确实有些自私,当日察觉到你的身世似乎与传闻中的大漠王族有关时,确实动过利用你的心思。”
“可是本王及时止损,因为一瞧见你那双清澈的眸子,心中的愧疚便会被放大无数倍,很是不好受。”
他顿了顿,手心渗出了些细汗,似乎有些紧张。
“有些话似乎还未来得及告诉你,本王这孤寂了许久的年华,只有你是唯一的光束。本王从未像在乎你这般,在乎旁人,本王当真很怕失去你……”
他自言自语着说着,倒不像是在演戏。
卫婉清就在外面冷眼看着,对他这番看似真心的话并不动容。
她只觉得这个男人十分恐怖,这般时候都不忘说着自己的深情。当年他便是靠着这副伪装才骗取了公主的信任,酿成了后来的祸端。
床榻上的陆梦离毫无反应,这让卫婉清稍微有些宽心。
“梦儿,此战当真十分的重要,本王当真不能轻易放弃。”沉默了片刻,轩辕烬终于是说出了自己的心中所想。
他仍旧是放不下他的恩怨,为此甚至可以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
卫婉清看清了她,同时也在担心着陆梦离。
黑耀的离开代表着她不再是一个完整的整体,如果如此,她又如何替代真正的离默解开大漠王族的封印呢?
轩辕烬仍是不得不休的在她的耳边说着,乐此不疲,最后就连卫婉清都不愿再听下去,转身就离开了。
陆梦离亦是觉得烦躁。她能够听到轩辕烬所说的一切,但是没有办法做出回应,也不想做出任何回应。
“对了,远山研制出了解药,此刻就在本王的账内,不过本王还未服用。”听着他的语气有些喜悦,兴许也是开心着自己有了一线生机,“可是,比起拿到这救命稻草的喜悦,本王的心中更多的是担心。”
“这些年本王一直在以此逃避,若是当真有一日一切都可以回到原点,本王当真可以延续当年的神话吗?”
陆梦离明白他的担忧,不论是谁,遇到相同的情况,有些落差也是应该的。
但是他不是一般人,他是轩辕烬。
她当即就在心底白了他一眼,毫无同情可言。
“你当然不能回归当日的神话了,难道你靠着什么走到战神的位置,心里一点数都没有吗?”她在心底如是说道。
“梦儿,”他的语气忽然严肃起来,“不知为何,本王总觉得你在刻意疏远,你的身上总是藏着许多秘密。”
“是你说着阿瑞是你与本王的亲生骨肉,虽然已经记不清那段往事,但是若是如此,你与本王的情缘应当早就开始了才对,那为什么不能好好珍惜这段重逢呢?”
陆梦离只是静静听着,看不见他的表情,可是他的语气让她感受到了悲伤。
她忽然很想睁眼看看,去看他到底用着什么样的表情去配合他如此诚恳的话语。
就在她思索的时候,忽然感受到脸颊上滴落一片温热,这突如其来的触感让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哭了吗?因为她的冷漠?
“梦儿……”声音确实多了几分哽咽,“为什么你不信本王爱你……”
顷刻间,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直白的诉说自己的爱意,她只觉得不可思议。
她带着惊愕期待着他接下来的话,可是轩辕烬却就此打住,没再开口。
又过了片刻,他似乎是离开了,身边再没了动静。
陆梦离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榻上,只觉得心神俱疲。
犹记得她一开始被迫来到这个奇怪的游戏,只是为了按照正常的剧情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