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性也好,胡闹也罢,总之不能明知道她会死,却还在一旁作壁上观吧?如此作为她的前任男友的我,岂不是太决绝无情了些。”
“别一口一个前任,在她心中你只是挂了,根本就还没分手呢。你若高兴,改天大可再假扮成源警官去见她,告诉她自己这些年一直在执行一起最高机密的任务,我想你们不止可以再续前缘,没准当天晚上就能生米煮成熟饭,把这洞房花烛的好事给办了。”
“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话了!我像是那种朝三暮四,风流成性的人吗!我只是想要救她不想她就这样死了,难道这也能被说成是什么余情未了吗,那我也太冤枉了吧。”
“就冤枉你了,我今天心情不好,你就迁就我一点忍着我的无名火吧。大不了待会我再向你赔罪,任由你处罚嘛。”
“额……”顾虑着她有孕在身,尽管再不乐意,他也只好陪着笑脸道:“没关系,只要你发完脾气后肯先道歉,我都可以原谅你的。”
“我知道这样说话会很让人讨厌,但是如果是你的话,应该无论我说什么最后都还是会原谅我的吧?所以三郎你知道吗,我想告诉你的就是你现在对我越像一只小猫咪般温顺,我就越讨厌那个女人。不过我这人口是心非你是知道的,也许你拉下脸来求我两句,我一时心软就把线索告诉你了呢?”
“你会心软?”启仁差点没直接笑出声来,“以我对你的了解,你那颗心可是比铁石还要硬的啊。”
“那得要分对谁,对别人我是冷面无情心狠手辣,对你我可是常常破例的。以前很多我没有做过甚至想都没想过的事情,为了你可是全都一一尝试过了,这你可不能不认账。”
“真有这么喜欢我么。”启仁道,“真不知是前世修来的福分,还是上天看我可怜所以对我格外眷顾,竟让我能够娶到一位这么爱我、处处为我着想的贤妻。姐姐就看在夫妇这么多年的情分上,救我故人一命吧?”
“肉麻兮兮的说了我这么多好话,跳上跳下,这又是捏肩又是揉腿的,合着原来是在这等着我呢?”
“我很想花半个小时甚至是一个小时来慢慢说服你,但是人命关天,我真的一分一秒都不想再拖下去了。这次就算是启三郎求你,你就大发慈悲,高抬贵手,你就是放她一条生路走好吗?”
“说的好像是我要杀她似的……好吧,既然夫君大人都这样求我了,我若再不答应就有些太那个了;不过我可把丑话先说在前头,在不同平行世界中所发生的事情,哪怕同人同事也不可能100%一样,所以万一在一些细节上有什么出入,你到时候可不能怪是我骗你。”
“这个当然。”
“人质被关在奥多摩町偏远郊区的一所民居中,就知道你对她一定还余情未了想要去救她,所以我一早就画好了地图,你把它交给你的两个手下,让她们照着地图上标的位置去找就行了。”
“三郎在此替幸子小姐谢过王妃救命大恩了,我……我这便替她向你叩头了。”启仁正欲顿首。玄月起身一只手拖住他的胳膊,微微一笑道:“我怎受得起殿下您的头。几番思来,若不是我当初从她的身边抢走了你,如今的泰宫王妃理应是她,今朝又岂会落入贼人之手,受此等凌辱啊?所以殿下不用替她向我道谢,就当是以前我对不起她的,现在救她一命,从此两不相欠吧。”
她说着,笑着,那叫一个情真意切。一个人倘若说谎话的本领精湛到这个地步,就连三杰之一的留侯在世恐怕也难以识破吧?
明明心中已经谋定好了杀人的毒计,却还能在他的面前时刻保持一副天真无邪,酸酸甜甜般可爱的少女笑容,
这样的女人,就算纵观二十四朝史书,只怕也难找出几个了。可也许正是因为她身上与生俱来的那股不服输的狠劲,和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心机,才最终的以如此讨他的喜欢吧。
能与青鴋神鸟比翼而飞的,从来都不应该是温和柔弱,顺从的雀。而应是同样高贵的鸾凤。
“地图画的真好,以前入过行伍?”
“画张图而已,对一个特工来说是基本中的基本,好了,快把它拿去交给特蕾莎小姐跟尤妮斯小姐,让她们抓紧时间去救人吧。”
……
与此同时。
奥多摩町,郊区某民居中。
就像绑匪说的那样,没多久之后他们真的找来了一个女人来领幸子去洗手间。幸子有些怀疑的,在得到绑匪的允许后用手触碰了一下她的女性特征,在确认她跟自己同样是女人后,方才答应让她跟自己一起去洗手间。
一路上这个人一句话也没跟幸子说,她们没有走多久,只是下了个楼梯,再一拐角便进了厕所。
幸子由此猜出这里并不是很大,在她下楼时,很聪明的用手触摸了一下墙体,发现这里原来是木质结构的建筑。周围很安静,很少能够听见车辆的来往,看样子这是一所建立在郊区的独栋民宿。每隔一段时间,还能听见火车的声音。
情况都已经搞清楚。
一般像这种偏远郊区,经济发展都较为落后,人们也许还在使用老式的剃胡刀……
只要她心狠一些,就可以打昏这个陪自己来厕所的女人,然后用剃胡刀的刀刃割断手铐那边连接着的她的手,翻窗逃离这里……
可是,她毕竟是幸子啊……而且这样做的风险也未免太大;也许他们这里早已像东京一样用上了最新款的电动刮胡刀,又也许厕所门外就站着一个绑匪,稍微听见一丝动静便会立即冲进来。
像这种高风险,高回报的事情,幸子是不会做的。更何况还要叫她把别人的手给割下来,这就更加是万万不能的了。
她对此人生地不熟的,就算逃了出去也还是会被抓回来,与其冒着这么大风险去逃跑,倒不如等他们拿到赎金之后放自己走。他们一个个都蒙着面,为首的绑匪还这么小心地连说句话都要用氦气变声,这就怎么他们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也就是说……他们拿到赎金之后一定会放了自己……
钱没有可以再赚,可命每个人都只有一条,这样去冒险实在是太不值得了。
就在幸子思考着这其中利害的时候,那人忽然从背后推了她一把,仿佛在催促她要上厕所赶快上,上完好走,这里实在是太臭了。
明明是自己被粗鲁的推了一下,可幸子却笑着对她说了一句「真对不起,是我走神了」。接着那个女绑匪便抓着幸子的手,让她触碰到了马桶上面的储水箱,并从将旁边的一筒卷纸递到了她的手中。
女绑匪全程与她没有任何语言上的交流,但这却并不影响她完成到这来所要做的「工作」。
“如果可以……待会我能在你们这里洗个澡吗?”幸子说。
她没有回答。
幸子隐约闻见了她身上的一股奇特的香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