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莺是真的又在发疯。
慈善基金会不是谁都能轻易建立的，不仅需要有上面的支持，还需要有强大的人脉网和资金支持，如果没有强硬的后台人脉圈基金会根本无法建立。
且慈善基金会一旦建立期内花费的资金就很难完全公开透明，不管你购买了什么东西做慈善都会被人嘲讽。
购买品质好的东西捐赠会被人嘲自己都用不起这种还给这些孤儿用，用价格比较低廉的又会嘲做面子工程。
如果开展慈善拍卖会，更是会被圈内人圈外人围观，大大小小的事都会被人说道，仿佛是将最初建立的负责人放到架子上来烤。
没有一定胆识的人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人。
薄煜自认自己不是什么善良的人所以对这种事一直没兴趣，就算是捐赠也是捐赠到国家相关部门亦或者是其他慈善部门，不会亲自做这些。
可现在那个被他看作是满腹心机的苏莺却如此“天真可笑”的问他，能不能建立慈善基金会。
衬得他像是个笑话。
薄煜坐在餐椅上，长腿交叠，姿态慵懒，狭长眼眸却时刻放射着锐利的光。
他淡淡扫过来，冰冷视线触及苏莺的脸。
眸色愈发幽暗。
“苏莺，收起你的玩笑话。”
她提起要建立慈善基金会的事就被他看作是一个笑话，他虽然没有明面同意却已经是拒绝了。
为什么会认为是玩笑。
因为现在的苏莺，即便被认作是A市金融圈层的新秀，但她确实还没有与之匹配的能力，她可以当做幕后的人，或者是撰写策划案的人，可以是发声的人，可以是执行者，但她如今的身份地位乃至所站在的高度还难以担任完全的掌舵者。
这话现在只是在他面前提起，若是旁人听到这些，不仅会觉得这话是玩笑话，更觉得苏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她低垂着眼眸，慢条斯理的玩弄自己手中的刀叉，听到男人如此平淡的问话眼里没有半分情绪。
她勾起唇角望向男人，声音轻缓。
“这不是玩笑，我就是这么想的。”
她站起身，身体故意一软跌在男人怀中，一手扯住男人的领口，纤细的手指挑起男人的下颌，眉眼弯弯：“报酬都收了，现在却跟我说这是玩笑吗，小叔叔，没有这样的道理不是吗。”
她确实是满腹心机。
她敢在此前陪着男人胡来就是因为猜到男人会把她看作是笑话，所以率先付了报酬，她自认自己的身体没有这么尊贵，但是……谁让薄煜收了呢。
她抓住男人的手放置到自己裸露的胸口，上面沾带着斑驳的痕迹，是男人留下的青紫印记。
“这不是你留下的回应吗，都给了回应，小叔叔不能不帮我做事。”
苏莺握紧男人的手，薄煜面无表情神色清冷如初，他眼神淡漠，手却把玩着苏莺的长发。
“你该知道，这场交易完全不对等。”
明明是做着亲密的事，动作是温暖的暧昧的，眼神是冰冷的，吐出的字眼是无情的。
“苏莺，你就算是卖，也不能报虚价。”
一个“卖”字，更是揭露了彼此之间的关系。
她有时朦朦胧胧时会因为男人做的事而轻微的感动，哪怕知晓彼此之间只是交易，却还是会有些动心，但此刻薄煜出口的话让她浑身发冷，更加清楚她在薄煜内心的定位。
宠物，情人，用金钱就可以买来的……下贱的存在。
他这样认为有错吗。
不，没有错。
从一开始就是她找到薄煜主动提出用身体作为代价媒介。
苏莺手指蜷缩了下没有力气握住，她眼尾睫毛轻微卷起，那双潋滟的桃花眼无神的看着面前的男人，片刻后重新凝出光亮，重新散发光芒。
她在做什么呢，为什么现在会因为薄煜的几句话而伤春悲秋。
她从来不是如此矫情的人。
“我从没有说我要做慈善基金会的会长，而且我也配不上那个位置。”
苏莺开口解释。
“我只是希望你能建立一个能让孤儿们真正安心不再受到伤害的孤儿慈善基金会，会长副会长我都不会担任，我只会在其他时间筹借款项，为那些孤儿筹钱给他们一个健康些的成长环境。”
“这样的交易也不可以吗。”她低垂下头嘲讽的眸色被浓密睫毛遮挡。
她这般卑微，已经将自己能给的都给了。
她这般姿态，薄煜不由皱眉。
“苏莺，这样更不像你。”
的确是更不像她。
她一直都是自私的，像这样无私奉献的去筹借资金却将所有的好名声都给了他？她图什么？
难道只图一个安心，或者是今天在庄城看到那些孩子才会发善心。
她从不善良，为什么能为了那些孩子做到如此地步，未免太过可笑。
苏莺顿了下，她眼神并不闪躲，唇角扬起的笑意明媚却又阳光。
“昨天你抱着我入睡时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到……我梦到我像是阿艳那样被关在狭小的房间内，数不清的人对着我指指点点，有他们手上拿着号码牌挑选，有个长得像我母亲叶时兰的女士出现，她花了一笔巨款将我买走，带我离开那个小房间。”
“你没有做过这样的梦，你可能不清楚这个梦游多恐怖多真实，就好像真正存在过的那样。”
“那个房间很高，连一个小窗子也没有，我看不到外面的世界，握不住阳光，只能由着叶时兰女士带我离开黑暗。”
“当时我就想，如果这里面的我没有遇到叶时兰我会遭遇什么呢？”
与薄煜说话的时候，为了缓解紧张的情绪，苏莺拿了桌上的一个橘子慢慢剥开。那些白色丝囊她也用细长的指尖一根一根捻去。
结束时，一个橘子竟被她剥得光洁溜溜，像颗橙红的宝石。
男人盯着这双白皙如玉的手，微微有些出神。
那轻捻慢抚的动作，莫名让他联想到某种暧昧的意趣。
喉结上下滑动，口中有些干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