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一生中,一般会遇到两件很重要的事——
其一,关你屁事。
其二,关我屁事。
虽然江海觉得自己不是什么坏人,但论好人两个字,他觉得自己也算不上。
这穆婷婷平日里没事就在江海面前,展示她那莫名的优越感。
什么江海是工薪家庭,她是书香门第,工薪家庭教育出来的农民就是没素质。
什么她高考分数很高,江海能和她坐在同一个教室简直就是烧了高香......
但凡是这些话,你背着点人说,在人身后小声议论议论就得了。
作为男人,江海也懒得同她计较。
可偏偏这人不知收敛。
你不仅跳我脸上来骑脸输出我,甚至还搁这给我当上人生导师了?
看着江海一脸认真对着平板敲键盘的模样,穆婷婷丝毫不掩饰眼神里的看轻:
“这网文,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写的。”
“人啊,要贵在有自知之名......”
本来江海还寻思懒得搭理她,毕竟跟这娘们儿也不太熟,没必要同这些不熟的人浪费心情。
可我不管你也就算了,你踏马蹬鼻子上脸是怎么个事儿?
先是嘲讽我特招生的身份,不配和你坐一起。
我踏马啥也没干,就坐在教室对着平板,敲個键盘,码个小字,谁也没得罪。
就这样也要被伱嘲讽?
秉持着有仇当场就报,报仇绝不隔夜的人生准则。
看着趾高气昂的穆婷婷,江海停下手里敲键盘的动作,然后一句话给她怼了过去:
“我写不写网文,关你吊事啊?”
“你个吊毛......”
素质这个东西,江海不是说没有,只不过通常情况下他是遇弱则弱,遇强则强。
你要是客气待我,那我肯定客客气气的给你回礼甚至说给你供起来。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可我都已经给你面子了,你非但不收敛一下,还要骑脸输出我?
那你可就别怪我嘴臭了......
仿佛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穆婷婷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面前的江海:
“你......你说什么?”
“我说——”江海拉长尾音,甚至还特意放大了声音,“你是个吊毛!”
这一下可没把穆婷婷给气的够呛。
能进入澄海戏剧学院,特别是进入这中文系的同学,最起码大家应该也是高级知识分子。
最起码大家也是应该有最基本素质的吧?
像江海这样的人,不禁没有素质,甚至上来就开始骂脏话......
这样的人真的有资格进入他们澄戏中文系吗?
“你......你......”穆婷婷被吓得当场炸毛,她怒视着面前的江海,“你没有素质!!!”
“就你还敢骂我?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是不是东西不一定,但是我现在基本上可以确认一件事......”江海看了眼教室上挂着的钟表,然后慢悠悠的将平板收到书包里,“你——”
“肯定不是个东西......”
这话说完,下课铃声响起。
没有丝毫停留。
江海收拾起书包,然后果断离开了这里。
眼见江海起身想走,穆婷婷气愤地站起身来,下意识就想要朝着他追过去:
“你别走,你给我说清楚!”
谁料,她还没走出两步,便被身边的胖子一把拽住。
像是好心似的,胖子想要试着朝着穆婷婷劝诫:
“婷姐,海子他不是那个意思,他的意思是你是个东西......”
“诶不对,你是个人,怎么能是个东西?”
“不过你不是东西?我怎么感觉这有点儿像骂人的话......”
“完了婷姐,我感觉我要长脑子了,绕来绕去,我感觉我现在也不太确定你到底是不是个东西......”
......
星天,第十九组编辑办公室。
临近下班,但编辑杨殊曼却没有丝毫想要离开工位的意思。
只见她坐在电脑前,拿着总编苏珊交给她的作者名单,一个一个的同这些作者约稿,通电话。
忙的飞起。
“殊曼,我这里有一份报表,你整理一下。”主编林耀先将手里一叠厚厚的资料,扔到杨殊曼桌上,然后继续开口讲道,“这个报表,倒不是很急,你今晚十一点前发我邮箱就可以,我明天早上用。”
杨殊曼看着面前这一叠厚厚的报表,顿时就有些迟疑。
‘不是很急?’
‘今晚十一点前发我邮箱?’
你说的每一个汉字我都认识,但怎么连在一起我就看不懂?
现在,已经属于是下午六点半钟了,杨殊曼看了一眼桌上这一叠厚厚的报表,粗略估计——
就算她不下班,不吃饭,不休息,这一叠报表最少也需要统计五到六个小时的时间。
哪怕就是现在开始处理这一叠报表,在工作效率还算快的情况下,也需要忙到晚上十一点钟才能堪堪忙完。
就这种强度的工作,就这种密集的工作量——
你跟我说不急???
如果说,这是在平时,那杨殊曼尽管心有不甘但肯定也是无奈地应下林耀先:
“好的林主编,我马上就开始处理。”
但是,就现在这种情况,杨殊曼手上还有很多作者没有联系。
约稿,审稿,和作者探讨作品剧情的后续......
这其中的每一项工作都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
也正是在脑海里回想起了总编苏珊对她说的那一句话:
“编辑,就应该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当主编林耀先放下手里这一叠厚厚的报表,准备转身离去之时。
杨殊曼破天荒的从身后喊住了他:
“林主编,像统计报表这种事情,不应该是文员的工作吗?”
“文员的工作,你为什么要我来帮它们处理?”
被杨殊曼突然喊住,林耀先还有些意外。
只见他愣了一下然后看向杨殊曼:
“因为,文员都下班了啊......”
一改往常态度的软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杨殊曼破天荒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文员需要下班。”
“难道我就不需要下班了吗?”
“而且我是个编辑,这不应该是我要处理的事情......”
倘若有些不敢相信一般,林耀先万万没有想到,一向逆来顺受的杨殊曼竟然也当起了刺头?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得主编林耀先有些不适应:
“你......”
“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接手任何与我编辑身份无关的工作!”秉持着反正也是最后一个月工作,不成功便成仁的思想,杨殊曼鼓足勇气,一股劲将心中所想悉数倒了出来,“所以,在最后这一段时间,请您不要再指挥我做任何与编辑无关的工作和事情!”
“谢谢你!”
这突如其来的强硬,令得主编林耀先极其不适应。
不过,虽然内心极其惊愕,但作为杨殊曼的直属上级——
主编林耀先还是迅速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
只见他表面客套地朝着杨殊曼笑了笑:
“年轻人,有上进心是好事。”
“支持你,我们作为领导的,一定支持你......”
“这报表我就交给行政的小徐去做,你先忙自己的事情......”
可是在他说完这话,转身的下一秒钟。
他脸上和善的笑容瞬间消失:
“让我下不来台?”
“你看我整不整死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