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摇了摇头:“太平佛是谁?只手能遮京州地下半边天的人,六叔一个所长,别说太平佛,他手下鸟一下六叔都算我输。”
陈颖怒道:“你就狡辩吧!”
陈玄也懒得多解释,倒是另一桌的周洁,自行脑补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难怪陈玄一家没事儿,原来是安全司的亲戚出头了。
不过她也不在乎,区区一个所长能有多大能量?四哥级别不够,太平佛总够了吧?
只要她回去将这消息告诉王海权,请动级别高一点的混混,陈玄一家还是得低头。
脑里闪过这些,周洁心头对陈玄家的些许忌惮烟消云散,贱兮兮就过来了。
陈颖一看到周洁,顿时又炸毛了:“你来做什么?”
周洁笑的张扬,肆意嘲弄的道:“没什么,就是来问问问,你家赔偿准备好了没。”
“五十万,少一个子,就让你哥牢底坐穿!”
陈颖很生气:“你无耻!还要不要脸?”
周洁撇撇嘴,目光从陈玄、陈颖二人脸上掠过,不屑而轻蔑:
“脸?脸值几个钱?你们一家倒是要脸?可为啥赔钱,陈玄还去坐牢呢?”
“你……”陈颖感觉自己要爆炸了。
周洁却丝毫不怜悯,反而侵略性的往前几分,盯着她和陈玄:
“你们以为有个安全司的亲戚,就能逃过一劫?天真!”
“你们根本不知王家的厉害,你家六叔不过是摆平了几个佛爷手下的混混而已。”
“你真以为他能摆平佛爷?”
周洁嘲弄随手拿起陈颖面前的筷子,吊儿郎当的敲了敲两人的酒杯:
“王家只要一句话,就会有地位更高的混子出来做事,甚至是佛爷出面。”
“你们觉得,这些人会听王家的还是听区区一个安全司所长的呢?”
陈颖只是个高中生,心里一片惶然。
比背景,比人脉,他们家就是普通的穷市民,根本无法跟王家比。
就连六叔家帮忙,都是卑躬屈膝求来的。
周洁见两人不说话,笑的更轻蔑了:“知道这是什么吗?这就是地位的差距。”
“你们没权没势,就活该被我按在地上摩擦。”
“还想要回彩礼?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先准备好这次打我爹的赔偿款吧。”
“上次我亲爱的只让陈玄吃一年牢饭,这次可没这么好说话了。”
陈颖死死捏拳,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无比怨恨的瞪了眼陈玄,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哥哥带来的。
不然他们小家风平浪静的过日子,哪会跟王家、太平佛这样无法匹敌的势力有牵扯。
陈玄很平静,随意的吃了两口菜,淡淡一笑:“你很得意啊?”
周洁轻笑,筷子轻快的敲击在碗盘上:“难道我没这资格吗?”
陈玄擦擦嘴,嘴角咧出一道弧度。
啪!众人惊异的目光下,陈玄挥手一巴掌抽在了周洁脸上。
现场死寂!
所有人目瞪口呆,谁都没想到,废物陈玄居然动手了,干脆的一巴掌抽在了周洁脸上。
周洁满眼的不能置信,盯着陈玄:“你打我?你竟敢打我……”
啪!陈玄不客气的又一巴掌抽在了周洁脸上:“我为什么不敢?”
刘毅、陈红还在那头敬酒,发现显然忽然安静,气氛不对,扭头看来,就看到了陈玄的第二耳光。
正准备上前来呵斥陈玄时,宴会厅忽然被人从外推开。
天韵居经理杨贺,带着几名花枝招展的妹子笑盈盈的走了进来。
身后还跟着推着小餐车的工作人员,餐车上满满摆放的都是五年陈的飞天茅台。
刘毅、陈红赶紧放下意外,陈红认识杨贺,脸上挂着笑容迎上:
“杨经理,你怎么来了?”
杨贺笑道:“我来是替佛爷送酒的。”
说完,杨贺环视现场,径直往陈玄那桌而去。
刘毅、陈红不明就里,只能跟着。
杨贺随意将懵逼又愤怒的周洁推到一边:“你让让。”
还在震惊中的周洁就趔趄的连退几步,到一旁怀疑人生了。
随后杨贺招招手,一旁的漂亮妹子给他倒了杯酒。
杨贺客气举杯:“贵客赏脸来天韵居,我敬一杯!”
但席间,却没人反应。
陈玄这桌坐得大多是陈家无权无势的亲戚,都是普通人。
谁都不会自恋的觉得有让杨贺敬酒的资格。
陈玄反应也很平静,他不认识杨贺,也没兴趣捧场,抽完周洁依然在自顾自的吃。
杨贺有些尴尬。
但很快,他想到刚才,佛爷的小弟在门口看到陈玄时的惶恐神情。
那小弟上去跟佛爷汇报了没一会儿,佛爷就三令五申要尊重还送酒。
这样的人物地位岂是他杨贺能攀附的?
杨贺也是酒场老手了,想明白这些,不动声色化解尴尬:“来来来,我敬大家。”
说完,他也不废话,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桌上陈家人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敬大家,不是敬某人的,纷纷笑着起身端杯。
陈玄随意抿了一口酒。
陈红也察觉到刚刚的尴尬,赶紧圆场:“杨经理太客气了,还让你亲自送酒又敬酒。”
小两口下意识就觉得,杨贺来送酒是因为他爸了。
这一桌的客人,是陈家里陈红都不愿意搭理的穷鬼。
她思维里,杨贺来这桌敬酒的原因,只是因为这里最靠近大门了。
杨贺淡淡一笑:“应该的!”
随后他看了眼桌上的酒:“今天贵客驾临天韵居,五粮液不够档次。”
“所以,佛爷特地让我准备一批五年陈的飞天茅台,希望大家尽兴。”
说到这,杨贺不动声色的冲正好抬头的陈玄递上一个谄媚的笑容。
陈玄也才会过意来,原来酒是佛爷送的,大概是冲他来的,便微微颔首了一下以作回应。
杨贺心满意足,他深知交际场的哲学,贱巴巴的一味讨好,不一定能讨欢心。
今天混个脸熟,给陈玄留下好印象,就足够了。
所以,敬完酒,杨贺就离开了。
人一走,桌上就闹腾起来,各种吹嘘尘嚣而上:
“德元真是混出头了,厉害啊?女儿生日,太平佛都让人送酒了。”
“开玩笑,怎么说都是安全司的县官,太平佛牛逼,不也得仰安全司鼻息混饭吗?”
人刚走不久,在天韵居应酬完其他熟人的陈德元和老婆来了。
一进包间,就看到几个相熟也比较有地位的亲戚上来客气寒暄。
“德元,你真是越混越好了,太平佛都得给你送酒了,日后发达了,可别忘拉扯我们这些亲戚啊!”
“是啊,六叔!我在京州做这多年的工程,跟混混打交道不少,从没见佛爷对谁这么客气过,你是不是要高升了啊!”
亲戚们的热络和客气,让陈德元有些懵逼,他哪有资格让太平佛来送他酒?他送酒给佛爷,人家都未必赏脸喝一口!
女儿陈红赶紧上来,到父亲耳边说刚刚发生的事,陈德元内心吃惊竟还有这样的事儿。
表面,他却不动声色的寒暄客套,将脸面都揽下了:“只是打过交到,不熟,不熟!”
旁人哪会信这话?不熟人家给你送酒,还送这么好的酒?
顿时,现场更热闹了,亲戚们争相吹嘘巴结陈德元。
陈德元和老婆,端着酒杯一桌桌的敬酒,轮到陈玄这桌时,亲戚们纷纷起身敬酒。
就连陈颖都端着饮料站起打招呼:“六叔!”
唯独陈玄,老神在在的坐着吃饭,将叔婶两人当空气。
陈德元不悦的冷哼一声,陈颖赶紧推了推哥哥。
陈玄这才懒洋洋的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