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真心

《恶狼贪软香|横刀夺爱》全本免费阅读

白琼音轻抚着那个寻字,指尖跟随刀刻的痕迹而动,仿佛在穆寻的引导下又写了一遍。

她知道,他昨夜回来了。

可留下这个字,到底何意?

白琼音思绪混乱,坐在桌前,顺便打开了那包钱袋。

贾家给的赔偿款和穆寻接单赚来的,平时都是混在一处,存在这里的。

这段日子,她在吃穿用度上颇为节省,就是想帮他多攒点,将来外出闯荡时也能好过些。

没想到,他竟都送回来了。

那位远方亲戚大抵也不是富贵人家,如今穆寻身无分文,今后……

白琼音慢吞吞系好钱袋,重新锁回柜里,望见昨日胡乱翻找过的那些痕迹,心中忽然有点发堵。

风起花却落,走不了的,只能留在原地。

白琼音深吸一口气,打水、洗漱、收拾屋子,独自忙忙碌碌,故意弄出很多声响。

最后,她把穆寻踢散了的那把马扎也堆在小桌前,跟另一把并排而放。

随后来到天台,把昨日捡到的祈福牌小心翼翼挂回原处。

这次,她用力打了个死结,确保绳子不会再轻易散开。

晨光熹微,白琼音站在满栏的祈福牌前,背靠随风鼓动的各色湿衣,伫立良久。

水玲珑昨日说过,小考将再三日后重启。

她该认真准备了。

***

整整两个月没碰过琵琶,白琼音有些手生,不得不抓紧时间彻夜苦练。

三日后,聚集在琴室里的见习伎们大都心不在焉,以为小考又会被这样那样的理由推迟。

直到三位考官落座,宣布考核正式开始,所有人的神经这才紧绷起来。

天啊!终日喊狼,没想到狼还真来了!

听到水玲珑点到自己的名字,白琼音沉稳地抱起琵琶,开始第一个弹奏。

有些姑娘们这两个月懈怠惯了,拿到新琵琶后也没急着练,总以为水玲珑能再宽限数日,这次考核便倒了大霉。

有的指法生疏,有的连曲都背串了,被三位考官当场训斥,吓得大气不敢出。

可也有人勤奋刻苦,表演甚佳,得到了考官们的青睐。

成绩公布时,白琼音毫无悬念地被评为甲等,苏妙蓉乙,另一位叫秦茹的姑娘则是丙。

秦茹手指略短,天资不佳,入玉苕班的时间也晚些,成绩本是落在后头的。

可现在,她却能以勤补拙,稳稳杀进前三名,水平甚至与苏妙蓉不相上下。

水玲珑更是当众直言,将来首席之位,极有可能就在秦茹和白琼音间产生。

苏妙蓉又羞又恼,来回用眼瞪两人,私下对水玲珑更是愤慨。

偏心偏心偏心!

明明她才是乙等,师傅凭什么不把她算进去?

偏心!

近期泽仙坊出了不少乱子,公布完成绩后,水玲珑又拘着众人耳提面命,让姑娘们多把心思放在正途,为自己的前程打算才是真。

莫要荒废光阴,白白浪费被选入琵琶部的机会。

众人被训得屏气凝神,倒真收起了玩心,重新紧张起来。

散场出琴室时,见习伎们都绷着小脸,没一个有心思说笑的。

就连得了前三名的,也是如此。

白琼音斜抱琵琶,独自低头闷走,脚步迟缓,不想回房,却又不得不回。

正走着,拿扫帚的李嫂忽然冲她调侃:“走这么慢?怕不是要让人好等!”

“啊?”白琼音错愕。

“快回吧,你屋里可来人了!”李嫂朝她挤挤眼。

“是阿雪?”白琼音眼前一亮,飞鸟般朝自己屋奔去!

穆寻难道没走?

是啊,他昨夜就回来过,没准计划有便,要迟两天再走呢!

白琼音激动得心砰砰直跳,猛地推开门,可等看到来者面容,却是敛了笑容。

“公子?”白琼音吃了一惊。

孙铭曾跟她说过,公子爱惜羽毛,不方便随便出入泽仙坊,所以只能在外面见她。

怎的今日,竟自己来了?

薛晴山负手而立,朝她浅笑:“你下课了,我以为还要很久。”

“今天是小考,所以只有半日。”白琼音站在门口,很是拘谨。

若换做往常,她高兴还来不及,定会围着薛晴山说东说西,热情介绍自己的小屋子。

可一想到上回在茶楼……

白琼音颓然叹气,深深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有种犯错后强烈的愧疚感。

这下被找上门,连躲都无处躲。

怕是过不去了。

“哦,那你考得如何?”薛晴山随口一问,话刚出,却有些悔地蹙了蹙眉心。

“奴婢得了甲等!”白琼音立刻答道。

“咳,我、我不是为此来的。”薛晴山抵拳轻咳,尴尬地缓顾屋内,“你进坊这么久,我早该来看看的,没想到你屋里这般简陋……”

白琼音面上发烫。

其实她很喜欢这里,可被薛晴山一提,就好像藏在鞋里的破洞袜被发现了似的,难为情得很。

薛晴山并未露出丝毫嫌弃,只是惋惜,但他身着锦袍、玉树琼枝的模样,与这间狭小堆挤的屋子实在格格不入。

白琼音甚至没法请他到榻上,或是马扎上小坐。

他也只能如眼下这般规矩站着。

至于茶……先前买的一点碎尖喝光后,就没再进过新的。

就在白琼音苦恼要不要烧点水招待他时,薛晴山忽然道:“我既来了,自不会让你再受苦。方才我已跟夏都知通过气,让她另腾出间房给你。”

“这怎么行呢?公子,莫要为奴婢再花销了,够住!够住的!”白琼音急了,快步走到他跟前劝,“能住单间,奴婢已经很幸福了,总比通铺要好呀!公子莫费心,奴婢……”

“阿音。”薛晴山叫住她,“我从未把你当成仆人看待。”

小屋里寂然无声。

四目相对,白琼音久久望向薛晴山,却始终没能看懂他。

薛晴山的眼神很复杂,含了很多她无法理解的意味。

跟父母不同,师长不同,姐妹不同。

甚至跟穆寻,也不同。

白琼音隐隐有些慌乱,虽能感受到薛晴山的热切,却不知该如何回应。

察觉出她的无措,薛晴山轻叹一声,移开了视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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