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你终于出现了”半晌他看向杜韵,显然不悦。
杜韵讨巧一笑“既与先生月约定,自不敢食言”。
杜拾儿看向二人,不明所以“阿姐与外公在说什么,又为何让江家的侍卫在此拦截我们”他说到江家侍卫,语气悠然冷了下去。
若非心中存了疑惑,加之杜韵在此,他遇到江家的侍卫,从来都不会手软。
在他心里,江家依旧是灭他莫家满门的元凶。
“哼,若你今日给不了我一个确切的答复,你们所有人,杀”南宫一剑的目光在场上扫了一圈。
“外公!”杜拾儿惊呼。
杀江家人就行了,外公真是的,吓唬他阿姐做什么。
“无事”杜韵拍了拍杜拾儿因为紧张儿攥紧的手背,叫他安心。
然后缓缓开口,将她知道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亭外起了风,带着微凉,却凉不过亭内一对祖孙的眼神。
“是以,当年事与江家实则关系不大,江家虽拿钱杀人,但其实不过是被人设计做了替罪羔羊”。
江临枫亦将自己知道的当年的事说了出来。
“丫头,你说这些莫不是为了这小子,在为江家开脱”。半晌,南宫一剑看向杜韵,目光如电。
那小子,指的是江临枫。
在他心里,杜韵在他手底下救过江临枫两次。
若说她对他没有情分,他是不信的。
“我…..怎会”杜韵被质疑,却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苦笑。
“外公,我相信阿姐说的话”杜拾儿忽然开口。
“哼,你被情爱冲昏了头脑”南宫一剑斥他。
杜拾儿被骂,没有难堪和生气,反而涨红了脸,一直红到了耳根,他小心翼翼的去看杜韵,发现她竟在不自在,心头瞬间渗出了丝丝甜蜜。
他阿姐在害羞。
证明她真真切切的想过他们之间的事情,她已经慢慢将他的心意放在了心上。
抚了抚胸口,杜拾儿开口解释“外公莫急,您想想,柳家为何忽然说找到了莫家的房契,引我们来宁安,定然是如阿姐说的那般,想要杀了我们,且以柳家的财力,当年买凶杀人,不是不可能”。
“柳府如今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你们前去,先生若是不信,大可前去一试,至于房契,根本就是莫须有的东西”杜韵补充。
南宫一剑最终选择了相信杜韵。
至于江月山庄,虽然参与了当年的事,但毕竟没有杀人,且杜拾儿也损了不少密语阁培养的杀手,算是扯平了。
在杜韵的斡旋下,南宫一剑最终答应往后与江月山庄井水不犯河水。
总算解决了一桩心事,杜韵松了口气。
“既然真相已经大白,那么老夫现在就去柳府为藏剑山庄报仇雪恨”南宫一剑恨声道,一掌挥出去,亭子外一棵垂柳应声而倒。
好强的内力,侍卫们发出惊呼。
间青暗暗摸了摸自己肿着的半边脸,忽然很是感恩南宫一剑。
杜韵感受着南宫一剑的怒火,还有旁边杜拾儿忽然冷厉起来的表情,猛地起身“先生,能否看在我查明真相的份上,答应我一个请求”。
她很着急,也很心慌。
南宫一剑的盛怒之下,她不知道自己保不保得住柳云亭。
“你且说来听听”。
“当年事乃柳放廉一人所为,其子柳云亭一概不知情,如今所行之事,亦有诸多无奈,若我能说服他罢手,还望先生饶他一命”。
她躬身请求,心跳的极快,生怕南宫一剑说出一个不字。
果然,南宫一剑听她竟为柳家人求情,立马不悦的哼道“藏剑山庄满门惨死”。
显然不打算放过柳云亭。
杜韵哑口无言,陡然红了眼眶“拾儿,你替我求求先生吧”情急之下她抓住了一旁一直不发一言的杜拾儿的胳膊。
少年的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而后难以置信的看向她。
有些失望的眼神,他的阿姐,怎么能求他放过灭门仇人。
杜拾儿胸口闷疼,他想抽回自己的手,可对上杜韵祈求的目光,心头又软了下去。
杜韵知道杜拾儿生气了,阿她实在无计可施,只能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袖。
“阿姐,你真坏”杜拾儿将杜韵的手轻轻拿了下去。
真坏,明知他无法拒绝她的眼泪,无法拒绝她的任何一个请求。
谁叫他喜欢她,喜欢到害怕拒绝了她她生气不再理他了。
“外公……”他小心翼翼的开口,眼神隐忍,又充满了祈求。
只是话还未说完,就被南宫一剑狠狠打了一巴掌“混账东西,你忘了你爹娘是怎么死的”。
“拾儿”杜韵惊呼,急忙上前查看他的脸。
南宫一剑那一巴掌着实发了狠,杜拾儿白皙的脸庞瞬间红肿了起来。
“他不叫拾儿,老夫说过他叫莫南浔,都是因为你,这孩子才变得这般怯懦不绝,老夫今日就杀了你”南宫一剑咬牙切齿,忽然一掌朝毫无防备的杜韵挥了出去。
他的外孙,大仇未报,却整日思男女之事,他本就看不惯,如今竟能被蛊惑到如此地步,连族人之仇也敢忘记。
他如何不恨,是以那一掌他几乎用了五成功力。
只是,那一掌最终没有打在杜韵身上。
电光火石之间伴着亭外沐风一声惊慌失措的吸气声,一个身影迅速挡在了杜韵面前,抱着她急速往亭子外掠去。
一股强大的气力将二人掼出了亭外,轰然落地。
“阿姐……”
“少主……”。
杜韵倒地,脑中轰然,嗡嗡作响,满目皆是江临枫不顾一切铺在她身前的画面。
那一掌那么重,震得她胸口都疼,他呢,死了吗?
她呼吸急促起来,急忙去推江临枫“你怎么样了”。
“没…..事,你没…….事吧!”他闷哼一声开口。
杜韵松了口气。
江临枫的侍卫们已经奔了过来,将二人扶起来,杜韵顾不上胸口的疼痛,赶忙去看身边的江临枫。
男人的脸苍白的毫无血色,任由侍卫扶着,目光却阴冷的定在亭子内的南宫一剑身上“你敢伤他”。
他身边的侍卫立即拔出了剑。
刚刚缓和的氛围瞬间又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南宫一剑何时被小辈如此挑衅过,旋即运起了身边的长剑。
杜韵瞳孔骤缩,她知道南宫一剑的剑,若出鞘,必死人。
索性杜拾儿即时制止住了他。
“外公,求你不要伤害阿姐”他挡在了南宫一剑的面前。
刚才南宫一剑那忽然的一掌,带着浓重的杀意,他来不及救人,看着杜韵飞出亭子。
心脏险些跳出了胸膛。
“混账东西,还不知悔改”南宫一剑显然气急了,准备挥开杜拾儿。
杜拾儿朝他跪了下去。
“外公,南浔不曾求过你什么,今日求您看在阿姐的救命之恩上,放了她”。
他跪的笔挺,神情却很倔强。
“哼,救命之恩你早就还清了,莫要再拿此来说事”。
蓝月城杜拾儿救了杜韵的事,他是知道的,所以在他心里,二人早已两清。
“救命之恩你莫家确已还清,可莫南浔的养育之恩呢,我杜韵养育了他四年,先生既然如此恩怨分明,那我杜韵今日就要你还了你亲外孙的养育之恩”。
杜韵推开江府侍卫扶着自己的手,慢慢往亭子里走。
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她叹息,不敢去看地上杜拾儿受伤的神情。
那孩子自她适才开口起,就震惊的看着她。
“阿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