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262_都是套路
一直到进了电影院我才现问题出在哪里,这是一部披着修真皮的爱情片,当然披皮不重要,重点在于,这是女女爱情片——剧中的修士主角是女性——所以说,坐下一看,观众几乎全是一对一对的百合恋人。
电影宣传有刻意误导嫌疑,宣传词上没有写明修士主角的性别,海报上主角修士也只有朦胧的背影,看不出性别来……好吧,我承认我惯性思维先入为主以为是异性恋电影了,根本没有看性向那一栏填的是什么,就像我也没看导演、主角等等是谁是一样。
我傻了片刻,转头郑重对季佐说:“我真不是想追你。”
季佐喷笑:“我知道。你只是缺点常识。”
……没事,剑修缺常识是惯例。
既然来了,那就看吧。
其实比起影视类作品来我更喜欢文字类作品,图画类也不错。我不是对影视类作品本身有什么意见,而是以我的阅读度,影视类作品的播放节奏是一件非常折磨的事情,尤其电影院里还没有快进键可用。
看电影电视不停地点快进我甚至都不是这辈子有了记忆金手指之后才养成的习惯,上辈子我就这观看方式,如果不快进的话,九成的影视作品我都要看睡着——别跟我扯充满了热血沸腾场景的大片,大片我睡得更快。
现在嘛,电影放它的,我一边睁着眼对着屏幕作呆滞状,一边开始看脑内库存资料了。
电影结束后,季佐一只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醒了醒神,疑惑地看向她。
季佐:“我还以为你睁着眼睛睡着了。”
其实也差不多……但是,我看着她泛红未消的眼眶说:“凡人女主说‘我不想等下去了,我告诉自己不要等下去了,我决心不再等下去了,可是,什么样才叫不等呢’时,你哭了。”
季佐立刻反驳:“我没哭。”
“哦,那就叫做,”我从善如流地纠正说法,“你红了眼眶。”
季佐:“……你没睡着一直在看,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要什么反应?被催泪吗?这种剧情都是套路了。”我分分钟取个零头砸你一万本这种套路的作品你信不信?
季佐:“能成套路说明它好用。”
我:“也许。感情线也许是套路得挺好,可惜其他方面硬伤太多。比如以现在的通讯条件,什么报仇非十年一个消息都不给?修士女主开头重伤的时候,一储物袋丹药居然还比不上凡人女主的绷带盐水?”
我都不稀罕说御剑特效做得多烂了,还有修士是轻易不会说‘一定’二字的,报仇那么凶险的事情,明知道自己可能会死还承诺‘十年内一定回来’,找心魔呢?
季佐:“……你带着逻辑来看爱情剧?”
……我就错在把它定位为了修真剧。
☆、o263_古怪
剧是看完了,但由此能自然过渡到救修士的话题上去吗?在我已经抨击过这剧有多残之后?
唉,我还是这么嘴欠。
嘴欠的我为了不让话题转得太生硬,只能暂时放弃了剧情讨论,和季佐一起回家。一路上季佐一直像个大姐姐一样照顾我。说实在的,我亲姐都没这么细腻地照顾过我,这让我对我的任务又有了一丝希望。直到我们走到家门口,相互告别后,我扭头往我的临时住处走去,眼角的余光清楚看到季佐瞬间冷漠下来的表情。
那种表情,就像是终于摆脱了厌恶的人,也像是终于脱离了恶心的场景,那样连多一秒钟都等不及地吐出一口浊气。上辈子刚开始工作时我也经常有这种表情突变,后来,我牺牲了一些利益与机会甚至近乎故意地得罪了一些人,终于换得不太需要强迫自己假面应酬的平静生活。
……所以说,我现在是季佐不想应付又不得不应付的可憎之人吗?谁强迫她了啊?我肯定没有。季家爸妈也不像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
那么,这会是那个核造成的影响之一吗?整出双重人格什么的?
虽然脑子里想了那么多,但我回房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只是微调走路的角度,让余光一直能瞟到季佐。
季佐看起来并没有意识到我的观察,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转身往家走,动作中透出了一些急切,可是,我看到的她的侧脸表情却依然冰冷,并没有回家的喜悦,也不像是在期待什么。连对急于摆脱的我,她也完全没有再施舍半点目光哪怕用来确认一下我真的走进了门而不会因为什么原因突然回头想叫住她。
我怀疑我就算转过身,正大光明地看她,她也丝毫不会察觉,因为她似乎已经被某种情绪占满了大脑,完全顾不上我了。
一直等到季佐走进家关上门,我才慢吞吞地掏钥匙开门,一边还在揣摩季佐是个什么状况。
先,我没有感知到灵力波动,那这意味着,要么季佐的这番表现与核无关,她纯粹是因为个人原因而这么古怪的,要么核的作用比预料的更隐秘,以至于它活动了以我的能力却无法感知到。
其次,不管她这么古怪的原因是什么,作为任务目标,我都得查清楚才行。
好麻烦……我看侦探剧从来猜不准凶手和犯案方式的,让我去破案这可太难为我的智商了。
☆、o264_普通的恋爱关系
当不知道从何下手的时候……就让时间来解决吧。
——这种解决方式我觉得不能完全说我懈怠,毕竟季佐那么刻意地强迫自己来接近我,总不会是因为无聊吧?有目的就肯定有接下去的动作,动作多了迟早我就能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嗯,迟早,但愿半年之内吧,那我的任务才能保有完成的希望。
事情比我想象中顺利很多,只过了几天,疑似突破口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之所以是疑似……我对破案是真不擅长啊。
这个疑似突破口季佐的男友,就是那位在我的任务计划步骤中要想办法让季佐踹掉的男友。
我对和季佐交朋友没自信,但对搅和得他们俩分手很有自信,自信源于容貌。但凡季佐这对没到生死相许情比金坚的地步,要崩断就不难。
普通的恋爱关系不外乎是两人相互搭个伙,她不讨厌他正好他也不讨厌她,那两个人相互搭把手总比一个人孤单要强。
大部分人类都是不享受孤单的,所以他们总是急匆匆地去寻伴。也许这个伴是朋友,但朋友总有各自的私事要做,不可能无限度地腻在一起,那么爱人就是更好的伴,再怎么粘腻都理所应当的关系,对于害怕孤单的人而言真是再好不过。
当然,也有那种天雷勾动地火的热辣爱情,但这种爱情故事之所以会广为传唱经久不衰,恰恰是因为生活中它并不常见。它是一种憧憬,是渴望,是求而不得,是艺术夸张。
哪有那么多为了爱情而生生死死的人啊,绝大部分人所谓失恋只不过是大吃一顿或者疯玩一天就能忘却的不快经历。比起失恋本身来,在那场逝去的恋爱关系中蒙受的损失才是更让他们耿耿于怀的事情。
是的,我并不太相信浓烈的爱情。我始终无法理解故事中为了所谓爱情而自杀、变态、痛苦一生、献祭一辈子等情况。
在我的认知中,爱情与亲情、友情是同一层次的东西,它会让人温暖,会让人幸福。但不同于亲情的天然羁绊,也不同于友情的广博包容,爱情更狭小与专一,它的‘独属于’是它最大的魅力,但同时‘独属于’也意味着它更难生,甚至于无缘获取。
你爱上一个人,一生都视那个人为唯一,而正好,那个人也爱上你,一生都视你为唯一。这样的概率,考虑到全世界的总人口数以及每个人一生中会接触到的人数,我不说概率绝对为零那么武断,但起码,大部分人,是没那么好运找到那位唯一的。而除了唯一之外的人,即使恋爱,更多的也不过是为了恋爱而不是为了人罢了。
——以上,可以视为两辈子单身狗的酸言酸语。反正我就是没有找到那个唯一,虽然我也懒得去找就是了。作为一个享受孤独的人,我从不急着甚至可以说是排斥给自己找伴。
我就喜欢独自一个人,汪汪汪。
☆、o265_刻意回避
这位即将成为过去式的男友名叫凃漾。我之所以称他为疑似突破口是因为,他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时,相当神情自若地向我打了声招呼,然后就再也没看我一眼,而是一直貌似全身心地关注季佐。
这种表现是很不正常的。
初次见我没有丝毫惊讶,这可以理解为他之前看过我的影像,但相处近两个小时他连眼角都没有瞟我一下,除了刻意,我想不出别的解释。实际上,就算他之前看过我的影像或者照片,但那些多少都有些失真,实际见到我真人的第一眼,除非元婴期往上那些真正意义上视红粉如骷髅的大能,以及天生冷感,几乎没有人能不露半点惊艳的表情,如果不露,那只能说明他在装。
我不太能看出一个人是不是在演戏,但我有经验。连最见惯美人的合欢宗弟子初见我时都难以挪眼,连全宗弥漫着铁血好斗不管外表氛围的剑宗弟子初见时我都要愣神一会儿,我可不相信一个普通的凡人真能完全不受我的脸的影响。
我倒不是自恋地觉得凃漾一见到我就应该拜倒在我脚下让我不费吹灰之力就拆散他俩,但是他近两个小时中只在最初看了我一眼,之后视线完全回避我,这太刻意了。别说我长着这张脸,就算我长一张路人甲脸,在两个小时中,同行之人都不可能这样视线完全不落过来。
——我从一开始起疑后就特别注意过,我非常确信凃漾的视线完全回避了我。
之所以有近两个小时的同行,是因为今天凃漾刚出差回来,季佐以介绍新朋友为理由,拉我一起去给凃漾接机。我们顺便一起吃了午饭,一直到将凃漾送回家,我才告辞。
本来季佐是说要和我一起走的,让凃漾好好休息,但我已经大概能连蒙带猜地看破她的口是心非假意示好了,所以我拒绝了,理由是现成的:
“你们这么久没见,肯定有很多话要说,刚才我在不方便,现在我这个灯泡走了才正好。我会跟季阿姨和季叔叔说你晚点回去的。你们交往了那么久了,不用在我面前装害羞吧?”
季佐抿唇笑:“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谢了。”
幸好,她只是假装和我成了朋友,而不是假装成了挚友,还有点距离度,不会让我们俩都装得太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