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有些眼熟，我们是不是在育才中学附近见过啊，就是李雨默读的那所高中。”
结账的时候，阿姨突然找顾宇说话。
“啊，我是成年人，上学不大可能吧。”顾宇一脸平静，好像在说一件已经重复过无数遍的事请一样，
正常人这时候后脑勺应该在冒汗了吧。
顾宇没有，因为某种意义上说，他讲的是实话，上一辈子他确实成年了，这话说得好像也没毛病？
总之，说出来没心理负担。
“阿姨，拍个照吧。”顾宇从柜台里摸出福利送的幸福照相机。
“是那种把顾客照片挂在墙上的？”看样子阿姨很精通店主留念打卡，她没少干这种事，在她看来，这叫打卡，她也很乐意去打卡，一时间也不去纠结与顾宇眼熟的事。
就是打卡。
“一二三。”顾宇把拍立得夹在了摄像架子上，与一家三口顾客拍了一张合照。
顾宇把立刻洗出来的照片挂在了衣服店里空白的一块墙壁上。
说实话，新来的福利还挺好用的。
一直以来，顾宇就有拍照的爱好，哪怕没有穿越前。还没有中亿万彩票前，还智能手机都没有，顾宇就有一台数码相机，说明他是真的喜欢。
现在有个无限内存无限纸张的拍立得。
这简直是在他的xp上跳舞啊。
只可惜是一部拍立得，没拍一张照片就要等一张照片洗出来才能拍第二张，没有普通的单反拍照起来方便，遇到要抓拍连拍的地方会不方便。顾宇觉得自己不会经常用它。
不过白嫖一部这么厉害的拍立得，总归是利大于弊的。
顾宇把张片在墙壁上挂好。
店铺打样，今日的经营财报也已经算好。
这会儿固定完照片，顾宇真打算回家了，无论这会儿来是多想买他家衣服的。
他都要回家，煮饭去了，本来他就是这么打算的。
他一直戴的金丝眼镜其实是阴阳窥探镜，开店手册还挺懂店主的需求，知道店主开的是服装店，福利道具非常的时尚。这会儿目光自然落在照片上。
现成的东西，还挺配的，顾宇顺便拿来用了。
反正正常开店也不会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不是。
墙上，刚拍下的照片，干净无物。
顾宇突然想到【幸福照相机】的使用说明书上写配合阴阳窥探镜一起使用有奇效。
果真，他在照片上看不到任何东西。
顾宇通过眼镜可以看到，照片上每个人身旁都有一行小字，写着他们的“身份”。这里的身份不是查户口那种具体到姓名性别住址那种，而是只介于两种身份的其中一种。
通过阴阳窥探镜，搭配幸福照相机拍出来的照片。顾宇可以知道相中人的身份。
不过这个身份只是介于人/鬼。与其说是鬼，不如说是妖。
顾宇瞳孔微微震颤。
照片上，他看到一家三口和自己的身份，三个普通人，和一个带灵力的普通人。
顾宇想到了自己几个礼拜前用阴阳窥探镜，在教导主任办公室拍下的照片上，看到的没有带身份的照片。照片上的黑影他到现在还记得模样。
那个模样是妖……
这个世界果然和穿越前的世界不一样。或者说，是拥有开店手册后，他所看到的世界不一样了。
顾宇忽然明白，开店手册在赋予他开店成就感以及各种离奇超自然福利的同时，也赋予了他某种看清世界的能力，他和常人是不同的……
就如他们是普通人，但他能知道谁不是普通人。
“本市播报新闻……”
“近日，育才中学高中生坠河事件有了新的进展，警方在育才河附近的监控录像里看到，遇害人张某独自走进河里最后窒息而亡。警方初步判断为张某学习压力过大自杀。”
“但是……”
“张某经过相关法医尸检，尸检报告显示，张某的脖颈处有撕咬伤口，伤口属于致命伤，不排除是他杀可能。”
顾宇的小店里，挂在墙壁上的一台小电视机里，正在播放一则新闻。店里的所有人都听到了。
顾宇正在收拾一袋垃圾，给袋子扎口。
狗日的，果然是他，让整个育才高中生放学不敢出来的逛街的罪魁祸首果然就是他，那个叫了人还要拖时间的教导主任。
是他这个妖，吃了张某同学，杀害了张某，然后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把他伪造成了自杀。
接着让众高中生得知这件事件，校园里人心惶惶，所有人不敢出门，就怕像张某一样得了怪病，跑去河边自杀。
然后不来光顾自己的服装店。
从而他采风设计的新品无人观赏。
全都因为他。
准备回家的时候听到这条新闻，顾宇心里挺想灭了那个教导主任的。
让顾宇见到了那主任，不是用拳头揍一顿，同学间打架的那种灭，而是让他彻底在这个世界上消失，那种程度的“灭”。
消灭的灭。
可他不能轻举妄动。
无论他是不是个穿越者，无论他有没有什么里俗称两世为人的智慧。
只要他是个人，说到底只要他有作为一个正常人的理智。“是个人都不会想到去和一个不是人的人争斗，要灭了他吧。”无论这一点。
双方实力一概不清，他怎么去灭了人家。
还是老老实实开店，有机会多观察一下那个教导主任。这才是一个正常人的思维。
“姐姐阿姨叔叔请留步！”
“你们觉得这件衣服怎么样，要实话。”
趁着一家三口还没有走之前，顾宇突然拿起一件衣服，这件衣服就是他校园采风后设计的，现在被他拿在手里展示。
说实话自从设计出来后摆上架还没有让人真正评价过，一件衣服设计出来总归要设计师评价的，然后上架。尽管店是小店，衣服还是衣服，但没有评价，总之现在一件也没有卖出去。
方才李雨墨买衣服的时候，也没有买走，好像连看都只看了一眼就掠了过去。
说句不要脸的心里话，顾宇对自己设计的这款衣服还是很有信心的，至少在会大卖上这一块，但现实往往与梦想相反，现实是一件也没有卖出去，让他一度怀疑自己的自信是自负……
他是不相信自己设计的衣服不好的。
但现实是，他需要知道原因，即便这个原因可能是指出他的缺点，敲打在他自信心上的。他采风的衣服无人赏识。
他的眼神更多落在李雨墨身上。
“不知道。”李雨墨显然不是个得罪别人的傻姑娘。
可顾宇现在不需要这样照顾人的话，他要听的是实话。
“……”
顾宇皮笑肉不笑地答谢李雨墨的评价，转身回到屋内，不笑了，眼镜不知道聚焦在何处，盯着采风设计的衣服一言不发。
但也不需要实话，一句不知道已经能表达出很多东西。
他顾宇也不是傻子。
李雨墨一家走了。
果然还是要灭了那教导主任吗。
顾宇打算是不是要先去灭了教导主任，再去推广自己的新衣服。说到底是因为不够多人看到，一个人的看法不代表大多数人。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
一个评委决定不了商品的未来。
人多了，自然就会有人开始赏识……
顾宇叹了口气。
“回家，做饭，然后重新设计。”顾宇看着天上落下浠沥沥的雨。撑开雨伞，关上了店门。
……
“死者在走入小河前已经遭受了致命伤害，怎么可能独自走进河里。”此时此刻，魔都育才警察局，正有一名警官拿着不对外公开的尸检报告，沉着脸。身旁是一众沉着脸的队员。
他们得到的信息显然与新闻播出来的不同。这不仅是为了保护群众，还有对相关人员隐私的保护。
不过此刻重点显然不在这，报告上显示，受害人张某受到的致命伤是在坠河前发生的……
警察局里，针对此次事件所有探案组的所有人都清楚张某是怎么死的，死者是在河里被打捞上尸体的。
他们都在疑惑。
“龙警官，对可疑人员的跟踪。”
【听育才中学的遇害人学生身边人说，最后一次看到遇害人的时候，遇害人是跟着他们教导主任的，很明确他们是有独处时间的。】
【独处这一点可以确认，育才中学教导主任与学生相处从来是一对一。】
【据了解，遇害人事先惹怒老师，教导主任存在杀人动机。】
教导主任直接被警方锁定为可疑人员，通过手机号追踪他的活动轨迹。
教导主任的一举一动在警卫厅的监控下。
“这几天都在正常范围活动，并没有可疑行为。”一名警员回答。
“昨天……活动了。”警员还在正常汇报。
“可疑人员去到了育才购物中心。”警员实时播报。
可疑人员在他们聊天的时候行动了。
“具体。”探案组组长喝口了水。
“一家新开的服装店。”警员说。“信号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