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谢府书房。
谢世子将面前的仆人一脚踢倒在地,不断地谩骂道。
“没有用的东西!这么多人开会竟然连点风声都听不到,要你们何用?”
谢世子一边怒骂,手脚也不闲着,对着仆人拳打脚踢,直打得那人遍体鳞伤,哀嚎连连,不断求饶。
谢安贵就这么静静地坐在主位上,端着一杯茶轻轻地抿着,仿佛自己儿子的残酷暴行不存在一样,丝毫不影响他。他盯着杯中悠悠旋转的茶叶,思考着刚刚听到的消息。
日月帝召集了新政派的骨干力量开会,这点并不出乎他意料,甚至正中他的下怀,他就是要皇帝有所动作。在他看来,罢朝的局面世家是攥得死死的,日月帝动就是盲动,反而有利于世家下一步进攻。而且就算日月帝沉得住气,也是短时间想不出办法的,最终还是会落于下风。
可是刚刚传回来的消息似乎和他的预想有些出入。日月帝是动了,新政派骨干全员参会,会议进行了一整个下午,这都表示日月帝是急于有所动作的。可是让谢安贵想不通的是,这一次会议竟然半点情报都没有透出来,这让他感到了一丝威胁。
按常理计,虽然新政核心圈子世家没有渗透进去,但多多少少能吃到一些零零散散的边角料。以往日月帝等人谋划什么的时候,谢家通过宫中的探子还是能拼凑出不少值得分析的信息的。可是这一次不同,明明知道有这么一场重大的会议,却半点其他内容都没有,仿佛一个黑箱一般。
更让谢安贵眼皮发跳的是,探子报告似乎在这场会议中,日月帝动用了直属的暗卫作为保密联络方式。倒不是谢安贵多么看得上这些暗卫的实力,而是这代表了一种可能,非常严重的可能——日月帝很可能是想好了办法再举行的会议。
如果真是这样,那岂不是意味着皇帝已经做好了反击的计划了,而为了这个计划能够顺利进行,才如此注重保密工作。想到此处,狡猾如谢安贵都不禁脑后一凉。
但是这真的可能吗?要知道今天上午世家才开始罢朝。即便从走漏了消息的两三天前算起,日月帝也不过三天的反应时间。就这么短短三天,日月帝就拿出方案并可以进行保密会议了?
以他对日月帝以及新政派官员们的了解,没有人可能做到这点。日月帝精于权术却不是很擅长谋划,张守秩深谙官场却不够灵活,镜红尘不值一提,至于其他人不提也罢。谢安贵始终无法将新政派的人物和这个“三天一计”的人联系到一起。
难不成?
谢安贵想到了孔德明,但随后自己也为自己的想法笑了。两人在闹翻前是非常好的朋友,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但是谢安贵确信孔德明和以前一样在政治上是个门外汉。
“希望只是我多虑了吧。”实在找不到头绪,谢安贵只能希望是自己想多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会留一些后手作为备案。
“咳咳。”仆人已经被谢世子打得奄奄一息了,谢安贵出声打断了儿子的暴行。听到父亲清嗓子的声音,谢世子赶忙停下了攻击,恭顺地回来站到了父亲身旁,麻利地清洗了一下双手后替谢安贵斟茶。
“老爷……”仆人挣扎着缓缓耸起身子跪向谢安贵,开始磕头,“求……老爷……绕我一命!”
“狗东西还敢叫!”谢世子见他还敢出声,作势又要上来殴打。
谢安贵抬起手止住世子,“你下去找管家拿点药,以后你就去苦庭吧。”
仆人听到前半句正要谢恩,结果谢安贵后半句一出来整个人都瘫倒在地上。“不,老爷。”
“还不快滚,没眼力见的东西。”谢世子怒道,“来人,将他拖走。”
仆人如死狗一样被进来的两人拖走了,在谢府,事情没办好就是最大的罪过。
“儿啊,这种事以后不要做。”谢安贵不喜谢世子这番作风。
“我明白了,定会改正。”世子有些敷衍地回道。
谢安贵没有在世子的作风问题上多纠结,“看样子陛下的动作比我预想的要快要好啊,你今晚差靠得住的人去找崔章平,让他这几日多上上弦,密切注意新政派的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