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元帅已去将军出北击蒙古壮志酬
会真和福来混进元帅府,才知道完颜瑾原来是沐盈郡主。元帅府上下一片哀哭,将士忙着将元帅死讯报知皇上,完颜瑾的心情从下午再见会真的欣喜,到此刻父帅的逝去,就如在一天之内经历了春夏秋冬。
皇城内,完颜守绪得知斜烈的噩耗,不禁长叹,天不助我。第二天早朝,将陈松、黄丹发配HLJ,颁布敕令,为完颜良佐平反,命完颜良佐为忠孝军提控,率军出击蒙古。
完颜陈和尚出狱后,一路奔至元帅府,抚尸痛哭。两人兄弟情深,不想再见已经是天人永隔。众人见陈和尚回来,又有了主心骨,便都等着陈和尚整治斜烈的后事。
完颜瑾见叔叔回来,略为安心,回到后堂,却是凄然若绝。天地悠悠,竟不知自己可以去向何处,平日里,沐盈郡主一直在斜烈左右,哪怕出征也带在身边,有父帅在的地方就是家,但如今父帅逝去,叔叔虽然也是家人,但毕竟是一方大将,平日里只和将士们在一起,不似爹爹般熟悉亲切。
初丧过后,陈和尚和诸将在帅府讨论北进之事,诸将说到,听说西夏灵州之战,原本西夏已经请到救兵,蒙古骑兵先锋尽灭,但后来蒙古人得到全真教护持,全真教道士用法术帮助蒙古人破了灵州城,看来全真教已经成了蒙古人的走狗,有必要在境内清扫全真教,最好是将逃到燕京的丘处机抓来法办,以儆效尤,以免全真教日后成了心腹大患。
但全真教传人都有武功,门徒甚众,抓丘处机也不是简单的事情。
众人一时无措,完颜瑾挺身而出,说到:叔叔北进需要,侄女愿意带领侠士门人,北上燕京,取了丘处机人头。
陈和尚见沐盈郡主哀伤过度,身姿赢弱,虽然知道这个侄女有功夫在身,但念在兄长刚逝去,不想让兄长后人入此凶险之境,便说不合适。
完颜瑾回到后院,闷闷不乐,召集门人,商量着自行前去燕京,立此大功。会真、福来听到这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完颜瑾,会真内心想回淳安,已经出来了快一年了,那些道士应该不会再来找他了吧,东瓦的说书自有吴越方言的味道,皇甫家娘子一直没去看望,还有玉珠,不知道那些打她主意的公子哥又使出了什么花招,这些都是心事。福来却一心撺掇会真一起前往燕京,帮助完颜瑾。一来福来和丘处机本来就有旧仇,二来,福来已经情不知所起,一颗心全在了完颜瑾身上,但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天天会合会真到元帅府打探沐盈郡主的消息,两人在元帅府化作兵士,出入自如,完颜瑾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倒是可儿这只小狐狸,最近有点心神不定,晚上会真入定练功的时候,她也不像之前那般打坐练功了,而是在窗口东看看西看看。仿佛是担心有什么东西要进来。
这日,会真正在悦椿楼上打坐,体悟见空法的奥妙,这见空法越往后越是难以进展,这一段功法共有5层: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
五层功夫从最初的色相空开始,照见五蕴皆空,“照“,光明所到,照耀;“五蕴“,色蕴、受蕴、想蕴、行蕴、识蕴五者。“蕴“的意思是指“蕴集“、“积聚“。“色“指有形有相的事物。对于人的感觉来说,形质之色包括了地水火风等四大,一切有坚湿暖动性质的东西。人的身体称为“色身“。“受“作为“领纳“义解。即领纳感受种种境界;“想“是思想,由六根感触种种境界,心中思想种种相貌形状,这叫“想蕴“;“行“,即行为;“识“,指对所感觉的对象分别所起的认识作用。“因修习了般若法门,功夫深久,生出了妙智妙慧,于黑暗中也有光明照耀,因则能够洞见一切诸法均为不实在,均为虚假。此为见空。
五层功法分别为色空界,空色界,无想界,无灭界,涅槃。
会真此刻仅是空色界的初级,五层功法刚入第二层,身边万物,皆为虚空,可以空掉身外之物,又从空入色,见证缘起。
福来是听得佛法悟道,只因本身机缘更重,因此并非正道,也不多加以修习,只是如可儿之前在磨心尖吸天地之精华,而汴京此刻戾气渐重,福来近十几年来,功力竟然不进而退。
可儿在房内却是不得安宁,自从被张冲在磨心尖用青云葫收住,小狐狸便对四周的环境更加敏感,她隐隐中觉得有些不自在。
会真在房中入定,已经放空了自体,一缕魂魄在太虚中遨游,放空万物之后,又开始寻找万物的缘起。这时却碰到了从未遇到过的情况,在以往自在遨游的太虚中,由于只是空掉万物,万物同一,一切圆融,但在经历过第一层之后,进入见证缘起阶段,对于万物不再简单的看作同一,而是在异同中看到不同的缘起,由于万般的复杂无绪,开始有点困扰,几次想要冲破这边界,却总是无功而返,几次三番以后,会真的魂魄回归到本体,但刚才的困境已经使自己圆满封闭的结界出现了一丝缝隙。就在这须臾之间,只见窗外一束白光射进房内,却是一道剑气,直接向会真射来,会真立马翻落下床,躲过剑气,但这剑气仿佛已经凝结成型,在空中又调转方向,向地上的会真刺来。会真知道厉害,立即在地上盘起双腿,做了一个手印,只见会真的头顶放出一团白光,瞬间就将会真包裹在内,这剑气凝结成的宝剑围住会真不断寻找破绽,却被这白光挡在身外两尺地方,
会真在倒地一瞬间,运起见空法,却逼出了新的进展,达到了第二层见证缘起的空色境界,就是在一霎那间,自体所在两尺之内成了真正的空境,这空境在旁边的万有边界呈现出光圈模样,其实不是光圈,而是空境和万有之际的交接之处产生了光的折射。是皇甫会真领悟了第二层空色界后,对于对方剑意的缘起见证把握,从而在剑气进入之前筑起防护。但会真毕竟才刚领悟空色境界,不能入定太久,这太耗心神。
可儿见状,早就已经跳出窗户,在四周奔跑着寻找什么,原来这催动剑气之人,如非达到天界上仙的功力,一般只能在目标方圆三里之内,可儿趁着对方全力催动剑气之时,要去把他本尊找出来,从源头破了他的剑阵,才可救得会真。
客房内,气剑还在不断的寻找会真空境的破绽。会真一时进入真空结界,浑然忘我,但毕竟道行未深,在细微处,一丝的松懈,一丝的涟漪都会造成防守空境出现破绽,而这涟漪并不因本身而起,万事万物,皆缘起性空,和本身有联系的事物,在遥远的地方的遭遇,也会让自身的本体和因缘际会出现波动,也就是说,凡是过去将来和会真有连接的事物,此刻的活动,都可能影响到会真的结界,而修炼就是将自身和这万事万物的缘做一个了结,不是彻底的了断,而是某种程度的隔断,在佛家叫跳脱三界,在道家叫天人合一,圆融无碍。一般的修炼,只能将表面的联系切断,比如一世的情缘,或者爱恨之心,但这些都是表面功夫,本体和世间万物的因缘联系还在暗流涌动。稍微不加控制,就会在心海表面泛起涟漪,那么空境就会出现破绽。而此刻,不管是可儿的关心,还是完颜瑾的牵挂,甚至玉珠的一缕有关于会真的想法,都会引起会真本体内相应部分的反应,这种反应,超越一切时空的距离,或者说在高纬度的空间,本来就不存在这种距离,这些情绪,思想,物体,都是连续的一段波。如果会真不能掌控,就会造成防守空境和有形外圈的缺口。
会真的空境几次出现了微小的破绽,但还好,会真的心海由于入世未久,没有多少的波涛,很快就归于平静。
另一边,福来也被旁边的动静吵醒,立即感受到悦椿楼内强大的杀气,福来变为原形,一只纯黑蝙蝠飞出悦椿楼在附近盘旋,很快就找到在悦椿楼旁边的一座宅子内院,七八个年轻道士结成了一个天罡阵护住阵内的一个中年道士,道士口中念念有词,舞动桃木剑,正在接引上界之力催动剑气攻阵。可儿此刻也已经找到了这座宅子,几次向冲进天罡阵,都被镇外的符咒附带的念力挡了出来,福来也冲不进去。
正在这时,街上传来杂乱的马蹄声,接着沿街的门户都被撞开,原来汴京官兵奉旨搜查全真教徒,全城搜捕,不准走了一个。
不一会,官兵就撞开了道士结阵宅子,却看见道士们正在做法,顿时官兵们呼啦着全部涌上,高叫着抓到妖道了。这天罡阵对付妖魔鬼怪法力无穷,但是对付凡人却是没什么用,官兵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揪住道士,阵中道士见天罡阵已破,立即撤回心神,佛尘向外一甩,院子里顿时烟雾重重,福来看到中间的道士救了同行之人从边门隐去,也顾不得追上,回到悦椿楼客栈,只见会真委顿在地,刚才已是凶险之极,再过片刻,会真的有形空境就要破碎,会真就真的在劫难逃了。还好这搜查的官兵救了会真。会真已经是凝结起全身功力,刚才这紧急情况让他突破了见空法第二层,但全身精力也已经几乎穷尽。
福来思考片刻,觉得这悦椿楼已经不安全,刚才靠官兵的意外闯入救得会真,再往后就难说了,福来二话没说,背起会真向元帅府奔去。原来福来想,这汴京城里,此刻能让他俩容身而又安全的,可能就是元帅府了,这元帅府里的一草一木他们都已经熟悉,容易藏身。
这回正是峰回路转,陈和尚脱困,会真遇敌,欲知究竟是何方神圣想要致会真于死地,请看下回分说。
正是:
元帅已去将军出
北击蒙古壮志酬
谁说女儿让须眉
沐盈郡主英姿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