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剑魂

何为剑魂?

与剑灵相异。剑自生灵窍,成就剑灵,亦为灵魄,乃物生灵智初开,可化人形,修炼终始,是以人仙为基,步步而上,成就天地至极。

然剑魂非也,乃剑积跬步悟透万丈红尘,生得一魂一魄,成天地共认生灵,若要得道,以鬼仙为基,行得是鬼怪得道,需入万劫地府,历练十八层地狱才可越仙梯,得仙果。

再回“葬剑阁”,吕书生被这莫名话音困扰——“剑魂为何物!?自己现如今仍是一介凡胎,这莫名之音为何说是在‘等我’?”

“前辈何在?”

似对书生所问回应,借阳光披露成柱,细灰散于半空,隐约之间,见那光柱之上显出长条方巾。

“这!!!”

此方巾虽隐约不明,但却可看其之外形,与外处那座“剑阁”殿宇内方巾一模一样!

光线忽闪,显一角纹路,其上卷绣,亦与外殿一致;再看中央位置,偌大“剑”字赫然,与烈日相映,散发金光。

这与那外殿所挂近乎一致,只是一则为实,一则为虚。

“吕正学,我为等你已经几千年…”

清风透顶而入,吹动浮尘,让这幻显的虚影略显浮动…

吕书生也非傻子,心中虽惊,但也听出其话中漏洞,灿笑一声。

“哼!几千年?我不管你是何物,但是几千年这样的说辞拿出来,莫不是认为我这圣贤书是白读?脑袋里只有木屑不成!?”

虽这剑魂看似褶褶生辉,但久待如此深院,谁知到底是不是其口中所说?书生自觉此地不宜久留,脚下摸到残殿门边,想着趁机逃出生天。

还未破开殿门,低沉之音再起。

“吕正学,非是我骗你,我确等你几千年,却也非是专为等你,而是在等一个凡人。”

吕书生未听信其言,完全未将他所说放进心里,自顾寻找出路。

这古怪低音也是耐心十足,未将书生想要逃出行为放在心上,反倒劝说道。

“不用再找,此地我已封禁,就算是那决明,也是发现不得。”

“师祖?”

书生一愣——“这什么‘剑魂’,居然还认得决明师祖!?”

“是否奇怪?若论年头,我在剑阁待的时间,要比那决明待的还要久!”

“你究竟是谁!?”

见其对剑阁似乎了如指掌,吕书生不再轻心,转而问道,想道破这厮身份!

“我?我不是已说?我乃剑魂!是这葬剑阁内悲鸣剑灵汇成的剑魂!”

“葬剑阁?”

被抛进殿中之时,吕书生一直昏迷,自然不知殿上匾额所刻;即使看见,估计也难以看得真切,毕竟年份过久,匾额字迹不清。

“葬剑阁为何地?”

殿中忽然阵风渐猛,满地灰尘飘洒更足,这道虚光剑巾亦是更加真切几分!

“自剑阁第一任阁主仙逝,他之本命佩剑便挂于此。后人为缅仙人,特设此殿,取名葬剑阁!至今已有三百五十六柄灵剑葬于此!而我,便是这百剑所凝,自第一柄剑葬于此地便开始孕魂,乃剑阁剑魂!”

随光而摆,剑巾之上居然真出现涟漪模样。吕书生耳朵生幻,似能听见殿内剑灵同鸣!

“我们不愿!”

声音再响,似能从其内听得悲怆之感…

“我们不甘!我等都是天下至强灵剑,为何要困守此阁,生锈!生灰!直到化成一柄废铁残剑?”

吕书生似被其之情所染,眼中亦出现幻象一般——可见漫天灵剑飘飞成势,若千军杀伐!

剑主杀。滔天杀意汇聚成形,引原本光亮白巾幻影变色。即使是在阳光普照之下,幻巾成墨,其上“剑”字凸显,似要从光亮之中走出一般!

“剑”字扭曲变形,居然化作一道人脸模样,死盯吕正学。

“你可明白?”

人脸开口,张合发音,倒像真人生魂。

既然已知眼前之物是为何物,吕书生也就不那么紧张,心态更是平静,反倒质问其道。

“与我何干?我只是一介凡人而已。”

剑魂默然,人脸重新消融于空,化作利剑模样,却无定形,剑形时变,或长或短,或直或弯!

“若非你是凡人,我还不愿见你…”

剑魂轻言,再次笑道。

“哈哈哈哈,我为等你这样一个凡人进这剑峰,已经等了几千年!可让我苦等。吕正学,可愿助我成剑?”

“???”

吕书生心里一顿,不明其意,故而问道。

“我乃一介凡人,如何助你成剑?你要若愿,我去跟决明师祖提提,他修为高深,没准能帮你。”

提到决明,他似有抗拒,虚影剑身微颤,低音而出。

“他?他帮不了我。”

吕书生所不知,这“剑魂”也未说——它自“葬剑阁”中生,虽明为“剑魂”,实则是这些无主之剑怨气所化!

怨念生魂,乃是阴上加阴,原本不会成如此气候,但这葬剑阁起初,一为先人本命飞剑存放之地,二便是真正“剑”字白巾悬挂之所!

这道“剑魂”口口声声称等待吕书生这样的普通人几千年,可实际早在之前,便是得剑阁内一弟子肉身成剑,夺白巾精魄,获剑阁底蕴,化身道剑!

而那决明道人,便是当年与这“剑魂”相斗之人!

剑阁始祖,实乃洞霄宫祖师,后传位于胞弟,统五脉,建洞霄,这才成就如此气候!

“剑魂”最初所生,便是由洞霄祖师青年所用飞剑而成!因当年祖师以剑入道,后洞悉其他道法,建四宫一阁,便不再止步“剑道”一脉,故而舍剑于剑峰“葬剑阁”。

无祖师修为温养,那口飞剑虽是灵宝,却也是最初所造,身含八成凡铁,经不起岁月蹉跎,变得锈迹斑斑,这才生怨!后与其他灵剑同病相怜,怨气成凝,化作此道“剑魂”!

它也可怜——陪伴祖师杀伐万千,最后却被抛弃,虽建此阁供奉,但剑气杀伐、果敢,怎么可能会甘心只做瞻仰之物?于是便起波澜,毁去剑阁底蕴一半!

那日,“剑魂”初成,夺小儿肉身之后,便是立达太仙之境,且距玄仙,也无多大距离!比当时决明胖道人,实力更甚!

决明深夜闻剑音,持长虹而出!为阻其逃出剑峰,霍乱人世,更是拼着修为根基受损,硬是与这“剑魂”相拼。

可“剑魂”乃剑之怨气催生,且浸染“剑”字白巾上千年,早已自成天道,只需要跨入红尘,沾染因果,便可悟透剑道大成,一入登玄!

二者稍拼两记,决明道人便落下风,若不是强扯“剑”字白巾裹剑跨阶,这“剑魂”便要窜入凡尘!凭他之怨恨,凡间必遭劫难!

虽毁其原魂,但“剑”之白巾也毁,剑阁算是底蕴失传,这才落寞至此…

决明自以为“剑魂”尽毁,并未纠缠,但恐此地再因怨生魂,便将剑阁殿宇锁禁,改住茅屋之内。

“剑魂”瞒天过海,将残魂附于“葬剑阁”,以待后来之人而至,却只能用凡人,剑修自有剑道在身,难以夺舍,而此刻,正好书生在此!

“怎样?吕正学,可愿接受这等造化?”

“剑魂”亦是聪慧,并不透露夺舍之事,仅将这事以“造化”骗之。

“什么造化?我做你剑身,又能如何?”

“如何?”

为骗吕书生入套,“剑魂”花言巧语…

“做我剑身,一步登仙。以如今我剩残力,立登高仙可成!”

“高仙…”

吕书生实对境界不明,但听可成“仙境”,心中确有一丝期盼!

“怎么?动心了?”

“剑魂”调笑,他观书生模样,心定大半——此子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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