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当真如此一无是处?

原主的娘家,这个时候来人,合情合理。

秦疏月转了转扳指,“引路。”

她进了正堂,原主继母身边的得力嬷嬷,章嬷嬷扫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放下茶杯,发出重重的响声。

“夫人让我来请教大姑奶奶,可是知错了。”章嬷嬷挺直脊背,面无表情,看着便是手下不留情的模样。

秦疏月似乎没听见,迈步进去,坐在主位,看着旁边凉透的茶水,“紫珠,茶冷了,丢了吧。”

章嬷嬷皱眉,“大姑奶奶,侯爷夫人十分挂念您,可您却不知问父母安,当真是……”

“嬷嬷怕是忘了,秦疏月有娘生没爹养,素来任性。”秦疏月说得平静,把所有人都骂进去。

“你!”章嬷嬷沉下脸,“大姑奶奶在庄子上随这些农夫闲云野鹤,野惯了,果然如侯爷所说,没了规矩,今日,老奴就代替侯爷和夫人教教您规矩!”

她几步走到秦疏月跟前,猝不及防地抬手。

众人始料未及,眼睁睁地看着她打下去却无力阻止。

“少夫人!”

紫珠急忙扑过去,可惜离得远了几步。

秦疏月连闪躲都不曾,看着像是吓傻了。

在巴掌即将触及脸颊的时候,秦疏月才不紧不慢地抬手,左手握住章嬷嬷的手腕,右手反过去一巴掌。

清脆的响声,震惊所有人。

谁都知道,章嬷嬷是代表了武敬侯府,来谴责秦疏月不懂规矩,和婆家闹得难看,谁能想,反被打脸。

章嬷嬷震惊不已,连疼痛都顾不上,“你竟然敢打我?”

秦疏月稍微用力一推,几步踉跄,章嬷嬷跌坐在地上,十分狼狈。

秦疏月面不改色地抽出帕子,一根一根手指地擦,“送客,日后武敬侯府的人,一律不准放进来,去立块牌子。”

“什么牌子?”紫珠追问。

“武敬侯府,靖安侯府之人,和狗,不得入内。”

紫珠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僵住不动,这般大逆不道的话,她怎么敢?

秦疏月前走几步,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在地上的章嬷嬷,“别急,李氏的账,我记着,慢慢算。”

她挥挥手,人高马大地护卫方林,立马进门,一只手,像是拎着小鸡子一样地拎着章嬷嬷往外走。

章嬷嬷挣扎着高喊,如同疯妇,不见来时的架子,“没了侯府左后盾猛,你定要在这穷酸庄子上虚度一辈子!老奴看着呢!”

秦疏月转身去书房,原主留下了很多财产,如今她接手,自然要好好打理,不能埋没。

紫珠一言难尽地看着章嬷嬷,穷酸?自主子来后,这里大到摆件,小到茶杯,无一不是珍宝楼的精品古玩,哪里会穷酸?

秦疏月不会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下工夫,如今来看,更是痴迷水墨丹青,每日都技痒,要画上一张,再让王嬷嬷拿出去找门路卖了。

这里和末世果然不一样,随意触发一项技能,便可以赚得盆满钵满,对于上辈子就喜欢敛财的秦疏月,十分友好。

周世峥和老夫人回了靖安侯府,众人已经恭候多时,纷纷上前表示关怀,又簇拥着老夫人回院子。

小辈们更是送上自己的心意,以表关心敬重。

老夫人和老侯爷育有儿子,长子继承侯位,次子分府别居,就在侯府隔壁,为了来往方便,特意开了一道小门,以示亲近。

两个儿媳妇在跟前凑趣,又有孙子孙女们,老夫人红光满面,笑得开怀。

张氏更是抓住机会,不遗余力地在婆婆面前说侄女的好话,“清雅这孩子最是实心,知道母亲喜欢,竟是亲手供奉佛经,每日沐浴焚香地抄写,儿媳看了亦是感动。”

张清雅只是腼腆地笑笑,“姑母谬赞,不过是小辈的一点心意罢了,不足挂齿。”

“话虽如此,这般心意,也该让长辈们知晓。”张氏笑眯眯地看着婆婆。

老夫人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张清雅,接着又看看周世峥,“世峥,你与疏月如何?刚刚归京,便是公事再忙,也不该忽略了妻子。”

“母亲,您多虑了,世峥是咱们侯府的未来,自然是要为侯府争光,什么儿女情长,不必挂念,若是秦氏在您面前念叨,只管让她来找我,我来教训便是。”张氏打趣一样地说。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老夫人看着她,若有所思。

“秦氏不懂规矩并非一两日,难道还要让世峥让着她不成?她若不能体谅夫君的难处,自有别人来体谅,世峥该纳个妾了。”张氏笑得得意,颇为扬眉吐气一般。

老夫人神色淡淡的,看向周世峥,“你怎么说?”

“母亲,我刚刚归家,不宜纳妾,若是有需要,我会和疏月商量。”周世峥说得冷静。

张清雅看向周世峥,有片刻愣怔。

她听说,大表哥和秦疏月尚未圆房,即便是妾,若是能生下长子,后半生必然无忧。

“秦疏月不知悔改,早知今日,便不该娶她。”张氏心中愤恨。

周世峥忽然觉得,事情和他想的不一样,或许之前是他太想当然了。

不说其他,母亲的态度摆明是厌恶秦疏月的。

若是在她手底下讨生活,秦疏月会有多艰难?

他眼中划过暗光,抿唇不语,听着张氏对秦疏月极尽贬低,自然能猜到,他的妻子平日会面对什么。

在他面前,母亲都未曾收敛,在秦疏月面前,怕是有过之无不及。

张氏林林总总说了一大堆秦疏月的坏话,老夫人的表情淡了许多。

众人都能察觉到气氛僵硬,老夫人最喜欢的就是秦疏月这个孙媳妇,偏生儿媳妇不长眼,哪壶不开提哪壶。

“如此说来,倒是让你费心了?”老夫人言语中带着淡淡的嘲讽。

张氏正想顺水推舟,张清雅却忽然看向她,故作漫不经心地摆摆头,示意她不要乱说。

偏偏张氏会错了意,只以为是在鼓励她,说得更欢了,直到对着众人古怪的气氛,这才反应过来,讪讪两声,“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母亲别生气。”

老夫人看着神色各异的众人,缓缓开口,“疏月在你们眼中,当真如此一无是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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