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寻苓杀青离组的那天,导演还简单给她办了个杀青宴，几个主演包括导演编剧之类的，一起去附近餐馆里吃了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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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上大家都跟寻苓敬酒，态度十分热情,没加联系方式也都加上了,一顿饭吃得那叫一个宾主尽欢。
这跟寻苓刚来的时候截然不同,她还记得开机宴上,自己提前走了都没人发现,根本没几个人关注她,现在却是人人好说话,个个笑脸相迎。
混娱乐圈的没几个傻子，以前原身口碑差,演技实力也拿不出来,这样的人注定走不长远，更别提结交了,那不是浪费时间吗？
如今却不一样了,寻苓最近的表现大家都有目共睹。
一个演技好,人也努力敬业，还有着得天独厚的容貌,身后更是站着资本的女演员,不用想就知道她的未来该有多光明。
至于前段时间的全网黑，那只是黎明前的黑暗罢了。
娱乐圈内的当红女演员，哪个没被全网黑过呢？
即便低调恬淡如程婉心,也曾在开始红的那几年被爆不孝顺父母，直到将糟糕的原生家庭挖出来，惨烈地曝光在众人眼前，才渐渐将她身上的污点洗白。
至今,网上依然有一小撮程婉心的黑粉，控诉她忘恩负义。
说白了就是，这些人在寻苓身上看到了价值，才会转变态度。
“导演，还有婉心姐，刘编、林老师，谢谢这些天大家的照顾……”寻苓站起身，端起酒杯，向这段时间里给她无私指导的人都表达了谢意，最后一饮而尽。
她也不是只会读书，工作上的人情往来，寻苓同样懂得。
目光自席上一扫，在一个安静的角落一顿，寻苓又若无其事移开目光。
饭桌上有一人看起来与其他人格格不入，那就是男主陆野。
陆野对外向来高冷且不近人情，两个月的剧组相处，大家伙都熟了，只有他依旧独来独往，一般人也不敢凑上去挨他的冷脸。
寻苓今日杀青，本以为他不会来，没想到最后竟然来了，但也不搭理人，只冷着一张脸一个人在那喝酒。
吃完饭后，众人纷纷离去。
寻苓就要直接坐车去机场回帝都了，不料还没上车，就被人喊住。
“楚楚，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男人的嗓音有些低沉沙哑，随着风钻入耳膜，寻苓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吓得。
之前她学台词的时候，上网搜过一些教发声的视频，听过这种低音泡发音，每次听寻苓都要起一身鸡皮疙瘩。
寻苓转过身，面对陆野。
“我生你气？没有。”
陆野冷淡的眉眼微微动容：“既然没有生我的气，那你怎么不再叫我陆哥哥？”
寻苓眉心微蹙，淡淡道：“我长大了，而且进了娱乐圈，不合适。”
陆野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仿佛在探寻着什么，可最终，
他只从女孩的面庞上看到了疏离，仿佛他们只是相熟的陌生人。
他苦笑一声：楚楚，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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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苓的眉头彻底皱了起来，陆野说这话什么意思？不知道听起来很容易让人误会吗？要是被狗仔拍到，那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原本并不想太快跟陆野撕破脸，毕竟转变太大，也没什么正当的理由，光用陆野粉丝骂她，还会被人认为小题大做，毕竟原身演技不好是真的，喜欢陆野也是真的。
况且以陆家的权势，对付楚家这个暴发户还是很轻松的。
可现在她有些忍不了了。
“陆野，希望你知道，我们本来就只是邻居的关系，没有什么过去。”寻苓冷漠地开口道。
男人盯着她，沉默片刻，漆黑的双眸渐渐暗淡下去，眼角眉梢染上失望：“……好。”
寻苓莫名看着他，他失望个什么劲儿L？
然后就见陆野轻轻摇头，仿佛在自嘲一般，轻声丢下一句：“算了，你不是她。”
寻苓：“？？？”
陆野转身走了，寻苓回过头，问身旁的小助理圆圆：“他刚才那话什么意思？”
难道他发现自己不是原来的楚苓了？
圆圆想了想，试探着说：“他好像入戏了还没走出来吧……”
寻苓仍然皱着眉，感觉这人很是莫名其妙。
回到自己的公寓，她才将陆野这事抛在脑后。
《机械之心》已经开始筹备了，楚烈问过她的意见，寻苓自然毫不犹豫答应下来，目前公司在联系导演剧组和演员，只要把架子搭起来，就可以开机了。
全息投影仪的存在不能暴露，星月决定独自投资这部戏，前期的准备也是需要一定时间的，还有一些演员也要等档期，比如程婉心有一个多月的拍摄，所以正式开机定在两个月后。
剧本倒是提前给她发过去了。
这天寻苓收到程婉心发来的消息。
程婉心：【楚楚，我收到一个本子，星月娱乐发来的，这事你知道吗？】
楚苓：【知道呀，婉心姐你来演吧，我感觉那个角色很适合你。】
程婉心：【谢谢你楚楚，不过你没必要这样……】
楚苓：【婉心姐你可别跟我客气，我推荐你是因为你演技好，是对你实力的认可。】
程婉心：【好吧，我会去的，不过还是谢谢你。】
程婉心不慕名利，也不接受潜规则，在圈子里十多年，快三十岁了依然不温不火。哪怕她有口碑有演技，这么些年下来，依靠的也只是积攒下来的一点人脉，演的大多是电视剧女配。像《与妖记》这部剧，其实还是为男主陆野作配来的，只因她演技好还能给新人搭戏。
至于这种大制作电影，当然轮不到她，也就不奇怪她会来向寻苓道谢了。
两个月的休息时间，寻苓也没闲着。
她现在只是个十八线，要不是有自家公
司作为靠山，连戏都没得拍。所以拍完《与妖记》后，她的行程就空下来了，除了后来又拍了个小广告之外，其他时间都无所事事。
寻苓便让公司给她请了几位老师，教表演的、教台词的、教动作武打的，来个全面性系统性的学习。
之前是太紧迫，马上就要进组，她没办法只能自己揣摩着跟演绎空间学，学倒是学了不少，但这种自己摸索的过程也有一定的缺陷，进度比较慢，几乎完全是靠时间去堆。
这回有了机会，当然不可放过。
当然，其中还有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她的粉丝值用完了，没法再用空间演绎了。
即便网络上对楚苓不再一片骂声，她的账号也涨了不少关注，但在系统的评判中，粉丝值并没有涨多少，说明粉丝值看的不是知名度，而是他人对她的真心喜爱。
《与妖记》拍摄，寻苓一共进行了一百多场演绎，将粉丝值花了个精光。
真爱值自然也是如此，不过因为有S评分奖励，她后来又从演绎那边刷了50多次S评分，现在还剩20多次沉浸机会没用。
《与妖记》拍摄完成后还有起码小半年时间的剪辑和后期制作，绝不是一时半会就能上映的，也就是说她半年之内，只剩下几十次的沉浸机会可以使用。
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寻苓打算等《机械之心》拍摄时，遇上困难再去沉浸演绎，其他就先靠自己。
她有信心，撑到《与妖记》上映，她就不会缺粉丝值了。
好在《机械之心》对演技的要求其实不算高，由于女主是个半机械人，全片90%镜头她都是面无表情的模样，唯一难演的就是机械人的机械和非人感，这对拥有演绎空间的寻苓来说反而很简单。
如同小狐狸白樱身上的妖气，她只要使用一次沉浸，体会到作为机械人时的感受，便能将其运用到整个影片当中。
两个月后，剧组终于拉了起来，各演员也空出时间，《机械之心》终于启动开机。
整个项目由星月独资建立，请的演员也基本都是自家的，除了寻苓推荐的重要女配是程婉心饰演，就连导演和编剧，也是星月签约的自家人。
事实上，原本楚烈是打算请个大导来的，结果一听说星月独资，还打算在三个月内拍完一部电影，被邀请的人都纷纷拒绝了。
开玩笑呢，那剧本一看就是超级大制作，你三个月别说拍完，连布景都搞不定，而且星月的资本摆在那里，它一家拍这么个大制作，能有钱搞特效和后期吗？
不用说，出来的效果一定没眼看，要么是五毛钱特效，要么就是垃圾造景。
后来再听说女主是楚苓，众人恍然，原来是捧自家小公主啊？
这下更是没人接手了。
一个个跑都跑不赢，生怕被沾上，电影播出后毁了自己的口碑。
导演也是要口碑的，就跟演员一样，一个导演要是常拍烂片，以后谁也不会找他。
最后请的是一位新导演，才初
出茅庐没多两年，出道时拍了个小成本网剧，小小红了一阵，之后就被星月签约了。
去年拍了部小成本电视剧，扑了，不过后来又拍了个动作戏电影，倒是又火了一下，可惜纯动作戏不吃香，还是没在圈子里打出多少名气。
之所以选他，也正是因为他动作戏拍的很好，节奏明快刺激。
到了开机这天，大家伙凑在一起吃了顿饭。
寻苓往桌上一坐，就见除了她和程婉心以及几位戏份比较多的主演，其他人都一副新面孔。
整个桌子上，就程婉心咖位最大，是位二线小花。
新人们都很拘谨，不过对寻苓都挺客气，即便是导演和编剧，都一副以寻苓为中心的样子。
寻苓吃着吃着，就发现大家似乎都误会了。
好像所有人都觉得，《机械之心》就是星月拍来捧她的，没有人相信，这真是一部大制作的动作电影，就像没人相信，星月能在两个月内，搭出拍摄需要的景。
只有程婉心，仍然保持着平静，并未受到桌上低迷的气氛影响。
寻苓跟她坐一起，忍不住凑过去小声问：“婉心姐，你怎么这么镇定？”
程婉心温温柔柔地笑：“嗯？怎么了？”
寻苓看一眼众人，道：“你不怕我把你找来是坑你？”
程婉心淡然地说：“剧本我看过了，是个很好的剧本。星月也是大公司，我不信你们会拿前途开玩笑，这点等待的耐心我还是有的，再说了，我了解你，楚楚你不是那样的人。”
寻苓沉默一会，问道：“婉心姐，你跟陆野还有联系吗？”
不懂她话题怎么转的这么快，程婉心微微一愣后，还是好脾气地回答了：“没有，我们一直没什么联系，怎么这么问？”
寻苓笑了笑：“没事，就随口一问。”
她当然不能说，不想看到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啊！
许多为了给男主增加逼格，以及塑造深情专一人设，都会写男主高冷禁欲，不给任何人脸面，行事肆无忌惮、嚣张恣睢，只在女主面前化为绕指柔。
当然，这也没什么不好，里看着还挺甜的，可这样的人在现实里，就显得情商很低了。
说鲜花插在牛粪上，在寻苓看来还真没说错，至少在为人处事和性格上，程婉心高出陆野一大截。
吃完饭后，大家就要进组了。
进组之前，星月公司派来的制片人出面，让大家签署一份保密协议。
导演齐飞诧异：“我也要签？
制片人道：“每个人都要。”
有人看着合同小声嘀咕：“这……不允许泄露片场任何信息，进入片场不允许拍照，手机都要上交，这是不是太严格了，片场藏着宝贝啊……”
一旁的人拉了拉那人：“算了，咱们都是小人物，有戏拍就是好的，这点规矩该遵守还是遵守吧！”
尽管有些人有点怨言，但最终还是咽了下去，众人纷纷签
上合同，而后跟随制片一起去公司包下的大型摄影棚。
这种需要海量特效的未来影片，必然是要在摄影棚拍的，棚里还得提前搭好场景。
结果众人走进去一看，整个摄影棚空空荡荡，周围围着幕布，幕布内除了射下来的灯光，以及几台摄像机外，再无其他任何东西。
“我们是在这里拍摄吗？”
“不是吧，什么也没有？不是走错了吧？”
“就一个摄影棚，难道要大家都无实物表演，然后后期再做特效？”
一行人都交头接耳起来，越说表情越慌，就连齐飞也忍不住咽了咽唾沫，问制片人：“这、怎么拍啊？”
制片人微微一笑，拿出一个对讲机，对另一头不知是谁说道：“关灯，可以开仪器了。”
下一秒，众人头顶的大灯“砰”的一声关闭，整个棚内都变得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人群有一瞬间的慌乱，还有人不小心踩到别人的脚，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
寻苓眼角余光看到，关灯那一刹那程婉心也忍不住退了一步，便伸手过去抓住了对方的手臂。
“到底在卖什么关子啊……”趁着黑暗，有人大着胆子抱怨了一句。
然而很快，这声音就消散在逐渐亮起的光芒中。
每个人眼前都出现了一道光，那光不知从何而来，光线柔和不刺眼，简直像是凭空落下的星辰，在漆黑的虚空中缓缓游走，逐渐从一束扩大、扩大、扩大到勾勒出一个物体。
那是一辆车，一辆通体银色、外形炫酷一看就不像现代产品的摩托车。
只要看到这辆车的人，心里都会下意识产生一个念头，这不是现实能存在的东西。
然后，光芒从摩托车上开始快速向外蔓延。
光游走到的地方，黑暗就变成了实景，摩托车停驻的街道，空中航行的飞车、头顶的摩天高楼与全息霓虹，以及道路尽头，外形类似骷髅的恐怖活死人。
一切都仿佛剧本中的场景在现。
明明一分钟之前，这还只是个空空荡荡的摄影棚，一分钟之后，这里就变成了赛博朋克与活死人交织的未来都市。
一行人就站在未来都市的街头，看着前方真实无比的街景。
没有一个人出声，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了，目瞪口呆望着面前的场景。
每个人的心神都被巨大的震惊笼罩着，头脑一片空白。
这是什么？
是投影吗？
可谁都知道，现在的投影技术只能将影片投影到白板上，就跟放电视一样。
投影立体物体？不可能。
更别说这投影如此真实，甚至有人看着高楼上的玻璃，恍惚感觉能映出自己的反光。
街道上的摩托车，似乎伸手就能去开启。
远处静止的活死人，好像一阵风过，它们就会追逐上来，凶残地啃咬活人的血肉。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们不会相
信，这一切只是源于一束光。
终于，齐飞率先回过神，语气发颤地问制片：“这、这是什么？”
其他人听见声音，也都转眼看过来。
制片看着众人神情里的呆滞、不可置信，心头浮现一丝骄傲，满意地笑道：“这是我们星月自主研发的全息投影仪。”
要知道一个月前，接到楚总通知，让他来当这部电影制片人时，他也是不信公司能在短短两个月内做好前期准备的，那可是未来科幻电影！出了名的大制作！
然后楚总就带他来看了全息投影仪。
当时的他与这些人一样，甚至反应更夸张更好笑。
全息投影？那是科幻里才会出现的东西啊！
可是现在，它成了现实！
有人恍然，有人呆滞，许久后才有人两眼发亮地问道：“那接下来，我们是在这里面拍摄影片吗？”
制片道：“当然，未来三个月，大家都要在这里度过。”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进组要签保密协议，为什么星月只给三个月拍摄期，为什么不需要布景不需要特效。
此时此刻，望着眼前真实无比的未来都市投影，人们的心头不约而同浮现一个念头：《机械之心》，一定会给全世界都带来震撼。
参与拍摄的他们，也将获得扬名立万的机会！
寻苓观察到，这一刻，很多人的眼神，都悄然亮了起来。
抓着她手的程婉心也回过头，轻声对她道：“你早就知道这件事吗？”
寻苓没想到程婉心竟然注意到自己方才的反应，大概是她的表现太淡定。不过按理来说，她也应该是不知道的，所以她摇摇头：“没有，我也不清楚。”
程婉心抿唇笑了笑，以为她是低调，便也没再问。
只是亮晶晶地说：“真的是一个大惊喜，看来我等对了。”
寻苓也回以一个笑容：“希望接下来合作愉快。”
既然布景和特效不再是问题，那就可以开始拍摄了。
前几天大家熟悉了一下全息拍摄模式，每个人需要穿上特制的服装，类似vr设备的那种，穿戴好后就可以在全息场景中走动，触碰东西画面也会给出反应。
比如影片开头一幕是女主开着摩托车逃开活死人的追逐，拍摄方式就是找来一辆真的摩托，用全息投影将摩托覆盖，启动后就可以营造出开着未来的摩托在城市里疾驰的场景。
那些原本需要耗费巨额资金与时间的科幻景象，都可以在全息投影仪内编辑呈现。
演员们只需要饰演片中的人物就好。
其实人物也可以用仪器编辑，但编出来的人物会稍显僵硬，五官神情较真人更虚假，所以目前还是采用真人演员拍摄。
反正寻苓记得，上个世界到她死前，这项技术也没得到突破，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脑机接口，人类精神进入全息世界链接角色，才能真正将人物演绎得真实。
熟悉拍摄之后，众人便一头扎了进去。
大家伙都是新人，谁也不想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每个人拍摄都很用心，都期盼着能借助这部影片一炮而红。
毕竟，这部影片，只要出来，必定能火！
因为它不仅拍摄使用全息技术，就连播放，也将会采用全息模式！
所有知情者的内心都像藏了一团火一样。
不论是剧组，还是演员们，乃至于星月娱乐公司，都在为《机械之心》紧锣密鼓地筹备起来，剧组加班加点拍摄，演员全力演绎自己的角色，公司则联系各方，线下影院、政府审核、还有全息观影设备生产商等等，每个人都拧成一股绳，朝着一个方向使力。
时间过得飞快，三个月后，《机械之心》顺利如期杀青。
杀青消息传出去后，业内都在发笑。
一部耗时三个月的科幻未来动作大电影，播出来不会是小儿L过家家吧？
与此同时，《与妖记》那边传来消息，电视剧已经剪辑完成，马上就要放出物料，为即将到来的上映做前期预热。
《与妖记》，要播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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