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李齐的手腕
不出手则已,不出手,便要取人性命!
百名南衙府兵,脸色都是变了。
他们茫然的看着那名老兵的尸体,目光惊惧的盯着那十名神色漠然的亲卫,不由得慢慢往后退了几步。
毕竟谁也不敢真的在长安城中,发起小规模械斗,一旦真的发生,他们都会被处死。
原本他们不过是想逞逞威风,但如今,事情不光不能善了,就连他们的麻烦,也大了去了!
南衙府兵的职责,乃是拱卫京城的百姓与天子。
一旦发生内斗,还动了军械,那么性质就彻底变了。
不受天子控制的兵士,永远是最危险的。
加上这里是长安城,毕竟不同于外府,所以等待他们的,很有可能根本不是违反军令的罪名,而是会以谋反罪论处!
“蹬蹬蹬!”
就在这时,衙前街的街道之上,马蹄震动的声音,响了起来。
众多府衙的官吏们,纷纷转头,看向了街道尽头。
只见一个接着一个身穿甲胄的军士,正策马而来,一眼望去,足足有一百多名。
为首一人,长相粗犷,眼神凌厉,正是单鹰。
一百多骑在军器监外停了下来。
单鹰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沉声说道:“安乐王府司马,参见殿下!”
“起来吧。”
李齐面容一松,彻底放心下来。
他之所以让房遗爱出面,便是估算着单鹰赶过来的时间,做了最坏的打算。
现在单鹰终于赶来,他也就不用为自己的安危担心了。
单鹰站起,眼神凶狠的盯着那一百名南衙府兵,冷声说道:“给我将他们围住,抓起来!”
实际上,根本不用单鹰吩咐,这些李齐亲自调教,训练有素的家丁们,便是已经将那一百名府兵,给围住了。
而府前街直到这一刻,方才炸开了锅一般,嘈杂议论之声,处处想起!
“你们听到了,安乐王府?难道,难道这军器监监正,已经被封王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你们也不想想,这位监正大人都做了些什么事情,封王那也是绰绰有余。”
“兄台所言极是,光是种痘之法一事,便是泼天功劳,更别说,还有其他功劳在身。啧啧啧,我看啊,那位邳国公,怕是有难了。”
“那也未必,传世侯虽然变成了安乐王,可那位邳国公,可是往后的叔父,难道陛下就忍心治邳国公的罪么?”
今日之事,被大多数官吏看在了眼里,谁对谁错,人人心中,自然都是很明白。
于是乎,所有官吏的目光,都看向了李齐,他们很想知道,这位安乐王,究竟会怎么做。
实际上,李齐也没有让他们失望。
等到那一百名南衙府兵缴械投降之后,李齐双手背负,走到了台阶之上,眼神扫视着这些茫然无措的府兵,沉声说道:“你们可知道,你们所犯的,是何罪名?”
“大人,我等不过是来此看个热闹而已,不小心冲撞了您,但我等,绝无其他的意思啊!”
一名看起来应当是府兵校尉的男子,跪在地上,求饶说道。
李齐淡淡说道:“是么?若是如此的话,这些话,你们也就不用跟我说了,去与刑部输吧,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若是你们执迷不悟,那么一定会按谋反罪,诛灭九族!”
此言一出,百名府兵,人人色变!
“大人,我等,我等真的无意冲撞大人啊,还请大人放我等一条生路!”
那校尉跪地磕头,几个结结实实的响头下去,额头都破皮了,开始渗出血来。
李齐看了他一眼,说道:“不是我不饶你们,你们可知我是谁?”
百余名府兵,大多摇了摇头。
李齐说道:“我乃是安乐王,你们连亲王都敢图谋不轨,此举与造反,又有何差别?更别说,尔等冲击官署,这便是冲击朝廷,冲击朝廷,那还不是谋反么?”
一字一句,如同重锤一般,击打在了这些府兵的心头!
校尉心中惊恐到了极点,磕头如捣蒜,咬牙说道:“大人,我等只求大人饶我等一命,只要大人开恩,大人有任何吩咐,我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齐听到这句话,嘴角微微一翘,知道自己的计策,已经成功了。
他前面说了那么多话,为的是什么?
其实就是为的这一句话罢了!
李齐盯着对方,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要你们将前因后果,受谁指使,一五一十的,给我白纸黑字,写清楚,你们每个人,都要签字画押!你们的性命,并不是掌握在我的手里,而是掌握在你们自己手里,究竟要生还是要死,就看你们自己得了。”
校尉大惊失色道:“大人,我们,我们若是真的这么做了,日后,日后怕是下场会更加凄惨!”
李齐微微一笑,说道:“这你不用担心,本王素来仁爱,绝不会致你们于不顾,本王正好还缺两府卫士,你可过来,给我做个典军,至于你这些弟兄,则都充入两府。你看如何?”
街道之上,那些各府衙的官吏们,此刻又是陷入了震惊和佩服之中!
高明!
实在是高明啊!
好手段!
好一个阳谋!
这一刻,几乎所有官吏的心中,都生出了这么一个念头……此人手腕心智城府,皆非寻常人能比,绝不是池中之物!
先是威胁恐吓,随后施恩,解除这些人的后顾之忧,小小年纪,却有如此头脑,这又岂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不知多少官吏,在这一刻对李齐刮目相看,心悦诚服。
至于跪在地上的那名校尉,脸色变幻,犹豫不定。
李齐脸色微冷,淡淡说道:“你既然不愿意,那就作罢,单鹰,将他们押到刑部,给我严加看管,待我禀明圣上,便将他们抄家灭族!”
“遵命!”
单鹰一挥手,从蓝田县庄园紧急调来的家丁们,一个个翻身下马,准备将这一百名府兵带走。
一百名府兵人人自危,惊恐不安。
自己要掉了脑袋,这就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