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沉痛

第11章

贺检雪看到她顶着娇艳戏曲妆,哭得梨花带雨,她再说她两句,岂不是在别人眼里是她在欺负她?

“好了,别哭了,起来吧。”

盛听眠听到赦令,有些不敢置信,呆呆望着眼前的女人,“贺姐姐你不怪我?”

助理将她人提起来,盛听眠低头看了看贺姐姐双腿,上面盖着的毛毯有些歪了,她弯下腰伸手帮人家捋平。

“谢谢贺姐姐不生我的气。”盛听眠破涕为笑,“我现在就去换下衣服。”

小姑娘又开开心心走了。

贺检雪目光看向台上的贺绣,见她踩着高跟鞋小心翼翼下来。

“阿姐,我第一次做这些,好有趣。”贺绣脸上难得露出笑容。

“等下留下来吃个饭吧。”

贺检雪示意助理可以准备晚饭了,却不料贺绣面带为难开口,“阿姐,可能不行,我得回去了。”

贺检雪静静看她。

贺绣:“等会林佑霖有个饭局,我得跟着去。”

林佑霖是她现在的丈夫。

贺检雪没说什么,只是过了良久才说:“那就下次再约,我让人送你回去。”

盛听眠回来时,只剩下贺检雪一人,“贺绣姐姐呢?”

“她回去了。”

盛听眠坐到她旁边陪她看戏,直到看完所有的曲目,她也得回去了,下午得去剧院上班。

“贺姐姐,我得回去了……”

“下午要去剧院唱?”

“嗯。”

“中午回去吃饭?”

“嗯嗯。”盛听眠以为她只是想知道自己的安排。

等了一会儿,盛听眠见她没下文,关叔叔那边又在等她,她只好向贺姐姐打声要回去的招呼。

戏台上的人一个个走光,身边的人也要回去,贺检雪让助理推她回屋。

稍微整理下毛毯,突然间手指似乎触碰到什么硬物,她从毛毯下取出来。

竟是一串珍珠穗子。

贺检雪一下子就想起某个人坐在她腿上摇晃脑袋的画面,那两根雉翎还擦着她脸颊而过。

估计就是那时候掉的。

盛听眠回到小区,小姨刚做好饭,她忍不住问:“小姨,是不是过段时间我们要去参加一些文化活动啊?”

盛晓筠:“你怎么知道?这事我还没跟你说。”

盛听眠:“从关叔叔那边听到的,所以贺姐姐真的给我们安排了活动?”

盛晓筠明显今天要比昨天高兴,“那可不是,这位贺小姐人脉太牛了,省市级的领导她都认识,过两天堰市最大的非遗文化节活动要举行,几个机/关/单/位联合主持,邀请涵都发过来了,过两天你跟小姨一起过去。”

盛听眠也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官方文化活动,以前跟着小姨,都是去一些私人或者小地方村民联合举办的演出。

她们没有编制的戏曲演员是这样的,就是混一口饭吃。

“那大概要去多久啊?”

“一周左右。”

长原剧院自从有了投资后,公用车也有了,她们整个梨晴剧团的人浩浩荡荡坐着车过去。

坐了整整三个小时才到,到了那边,有负责人接待她们。

盛听眠跟着小姨身边,听着大人们的安排。

傍晚,小姨让人检查一番戏服和道具有没有出错。

盛听眠去检查了那一套粉色刺绣戏服和点翠珠玉头冠。

“小姨……好像少了一串珍珠穗子。”

盛晓筠闻声过来,一看,果真少了一串,“你看你看,你没好好爱护它,它掉了一串,就问你心不心疼?”

盛听眠想到这是小姨以前找人专门定制的,心情沮丧,“心疼……现在怎么办?”

盛晓筠叹气,自己的外甥女不小心掉了,她也只能放弃追责,谁叫她是自己外甥女。

“还能怎么办,拿条假的顶上吧,当初你小姨找人定制用的都是真材实料,那质感和工业胶珠可不一样。”

盛听眠又去扒拉箱子,试图找到,但愣是没见着个影儿。

文化汇演在即,她们只能把注意力转到正事上。

一连三四天,天星剧团上门唱戏,都见不到盛听眠那小姑娘。

也听不到她那把戏腔小嗓。

即使在打发时间,贺检雪也总觉得缺少什么,这才想起,“她们过去参加文化汇演了?”

助理回话:“贺小姐,她们已经在那边待了好几天了。”

贺检雪:“什么时候回来?”

助理:“大概四天后。”

贺检雪放下咖啡杯,有些恹恹,“明天开始,让天星剧团的人休息四天吧,暂时不用过来了。”

助理:“好。”

贺检雪简单处理清观湖产业公务,不出意外,她的人告诉她,贺氏集团又有两个项目以用人太多,占用人力资源为由砍了。还都是她曾经带过的项目。

真就一步步削去她在集团里的贡献,以后开股东大会,估计都懒得叫她过去了。

一班草台班子管着这么大的集团,怎么想都好笑。

随便一个戏班子都比这班人专业。

好笑归好笑,但一想到那些都是她亲手带出来的项目,人又不能挖走,只能硬生生看着“项目流产”,贺检雪胸闷得需要吃药。

回到房休息,眼角余光瞥到台面上的珍珠穗子,她又想起那个粉将军以及那一把戏腔小嗓。

还是这些戏曲小老师好,起码不会气她。

嗓音又悦耳,做错事还会掉眼泪珍珠求她原谅。

又过了一日,贺检雪在庭院休养静心,贺绣突然致电过来,邀请她出去吃个饭。

禹仙港私人会所,贺绣给贺检雪夹菜,“阿姐,上次没能陪你吃饭,这次陪你吃。”

不知是不是灯光的错觉,贺检雪看到她面容比上次更憔悴。

“没睡好?”

贺绣一愣,抬眸发现阿姐盯着自己看,她有些不自然,“可能是吧,有时候会做噩梦。”

贺检雪:“什么噩梦?”

贺绣低头给她夹菜:“……就是梦到母亲去世。”

贺检雪也想起了那一幕,母亲去世对她们两个的打击。

“都过去了,贺绣你还有阿姐我。”

贺绣朝她看了看,缓缓点了点头。

“……阿姐你的腿,医生怎么说,有好转吗?”

贺检雪原本比较抵触谈论她的腿,但不知为什么她这次没有太大的抵触,甚至有些平静,莫名想起某个人两次坐到她腿上的画面。

她眼里一次是错愕,一次害怕,唯独没有怜悯。

“没什么好转,估计这辈子就这样了。”

贺绣心情有些沉重,但还是撑起笑容,伸手拍了拍贺检雪的手背,“阿姐,你会好起来的,别灰心。”

吃完饭,贺绣坐她车回去,下车前她回头望向身边的女人,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出来。

“阿姐,再见,你要开心点,别老是板着脸。”

贺检雪看着她,“知道了,你也是,有什么事跟我说。”

贺绣抿起笑容,“我走了。”

“嗯。”

直到轿车看不见后,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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