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假戏真做

秦风在门外伫立良久,把冬夜的寒气吸了个透心凉,才让自己缓过劲来。

他觉得像做了一场噩梦,而梦的尽头还远远没有到来。他突然想到王晋的处境,又担心起来,便轻手轻脚地向楼下走去。

来到窗户前,秦风壮了壮胆,顺着孔洞向里面看去。

幽香已然消散,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看到王晋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那名行凶的女子侧卧在王晋身旁,搂着他的胸膛,似乎是睡着了。

地上的血迹神奇地消失了,那根银簪也不见踪影。秦风眯眼看去,王晋的太阳穴处也安然无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风带着满脑子疑问回到了顶楼的房间,关上房门,坐到桌旁琢磨起来。

难道刚才吸入的幽香让我陷入了幻觉?不对,刚才那伪装女子即时捂住了我的鼻子,应该是没有吸到才对。从她的反应来看,也分明被眼前可怖的景象所震撼。她说屏风的位置有变化,那肯定是在我们出门之后又有人进来过,但是这人明明看到了昏迷的女子,却为何没有把她救起?

秦风的脑中蹦出了一串串问号,这樊楼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诡异所在!

正在秦风陷入沉思的时候,屏风后传出了一声响动。

不好,她醒了。

秦风瞄到桌上的酒壶,立刻有了主意,于是快速把屏风收束了起来。刚收好,女子便苏醒了。

“我……你是谁?”女子睡眼惺忪地问道。

“姑娘难道忘了吗?今晚樊楼举行了射击大赛,胜者可以和佳人共度良宵。刚才我们两人共饮了几杯,没想到姑娘不胜酒力,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我不是什么见色起意的登徒子,就没把你扶到床上,而是扶到椅子上坐下休息。姑娘这会感觉怎么样了?”秦风说着,倒了一杯茶递给了她,看到对方‘生命:20/20,武力:5’。

“……真是感谢公子了。”女子把茶一饮而尽,撩起袖子擦了擦嘴,抬起头来。

女子的容貌在火光中清晰起来。只见她生得千娇百媚,刚才昏迷了一阵儿,脸上还有些氤氲,愈发显得楚楚动人。

“我……今晚的事情我怎么一点也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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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能给我说一说吗?”女子费劲地强打起精神,似乎一不小心就会睡去。

秦风于是把比赛的来龙去脉讲述了一遍,只不过把获胜后的经历给省略掉了,“当时樊楼双姝就站在顶楼的栏杆后,右边正是姑娘。”

听了秦风的讲述,女子微微点头致意。“看来公子的射击技艺甚是了得。据我所知,这种竹管火枪是几年之前才被陈规大人制造出来的,知道的人应该很少,更不用说熟练使用了。”

“说实话,我也一头雾水,从没想过能拔得头筹。”秦风这段话是他真实的所感所想。

“或许……或许公子是天赋异禀吧。来到这里的客人中,有的人善于舞文弄墨、有的人长于下棋作画、还有人天生神力、也有人精于武学。”女子徐徐说道。她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便将头上的簪子取了下来放在桌上,从腰间拿出一把银梳打理起乌黑的秀发。

秦风立刻警觉起来——因为桌上的银簪和刚才作案的凶器一模一样。他赶紧移开目光,避免引起对方的怀疑。

就在此时,窗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秦风飞身跃出门外左右探查。

夜已深沉,冷风渐起,门外空无一物。

“公子,是起风了吗?还请回来坐下,奴家害怕冬夜这凄然的风声。”女子停下手中的梳妆。

秦风关上房门,回身坐下。

女子把打理好的头发收拢起来,拿起桌子上的簪子插在头上。

“不怕公子笑话,奴家被刚才这声音吓得心惊。这屋里灯火昏暗,影影绰绰,甚是瘆人,能否允许奴家再点燃一盏油灯。”还没等秦风回答,女子便向里屋走去。回来时,手里端着一盏红色油灯,屋子瞬间被染得红彤彤一片。

“奴家最近晚上头疼得厉害,只能借助熏香才能勉强入睡,还请公子谅解。”女子说着,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匣子,正准备用火引子点燃。

女子的一举一动被秦风清清楚楚看在眼里,这不正是刚才目睹的凶案现场吗!秦风打定主意,只要女子敢点燃熏香,便立刻出手制住对方。

“公子对火枪颇有心得,能再给奴家介绍一二吗?”女子随口问道,试图转移秦风的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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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力。

“这种火枪虽然能够退敌于几丈之外,但进一步改良的空间非常大。”秦风随口说道,倒要看看女子接下来手段如何。

“嗯?原来这种火枪还能变得更厉害?不知能否烦请公子给奴家详细说说。”女子突然睡意全无,熄灭了手中的火引子。

秦风心生诧异,没想到一个弱女子会对枪械感兴趣。于是顺水推舟,接着说道,“在我看来,这种竹管火枪有三大缺陷。首先,重量过重,需要两个人共同操作,一人举枪,一人点火,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不利于机动灵活;第二,射程不够,几丈虽远,但敌人前赴后继,约莫两轮射击之后,敌人便会冲到面前;第三,火药未经加工,爆炸范围太大,杀伤力不足。”

“看来公子对这种武器颇有想法,不知公子是否已有改良之策。”女子刚问出口,便觉得自己一个弱女子问出这个问题略显唐突,于是望向窗外,打了个哈欠。

“公子智慧过人,想必改良之方早已成竹在胸。今晚和公子尽兴畅聊,发现公子乃有趣之人,奈何奴家不胜酒力、体弱易倦,希望明晚依旧能和公子促膝长谈,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秦风意识到如果要调查樊楼,这位姑娘也许会提供有用线索,便起身说道,“能够和姑娘谈天论地,正是在下的荣幸。天已不早,姑娘休息吧。”说罢,推门要向屋外走去。

“公子留步!这会夜风骤起,我心里害怕得紧。虽然奴家智术短浅,亦知君子应当见危施救、与人方便的道理。不知公子能否行举手之劳,睡在侧屋的床榻上,这样我心里也有个依靠。”女子娇弱地说道。

秦风见这女子绵里藏针,自己又有意调查这樊楼的底细,便顺着答道,“姑娘说得没错,那就打扰了。明天我会早早离去,避开众人耳目,不给姑娘带来烦扰。”秦风说罢,便朝侧屋床榻走去,穿着衣服躺了下来。

没过一会儿,屋里的灯火便被女子吹灭了,一切终于归于死寂。

夜愈深,风愈急,耳听得窗棂吱吱作响。

秦风毫无睡意。

“希望这大风能够吹散月夜的浓雾,还一切于清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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