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看会。会长你有事?”
“没多大的事,刚你说,要去总部?”
“是。”
“那咱们走吧,我正好顺路。坐地铁快。”
“会长你去总部干什么?”
“我去……领电脑啊。总部后勤催了好几次,叫我们去领那五十台电脑。领了电脑,正好坐后勤部车回来。”
“会长你先去。”
马忠超愣了愣:“我先去?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去?”
“先把石马石鼠清理完。”
马忠超立刻急了:“小童,你可能不知道,早上去才能找得到徐总。我要亲自感谢徐总。”
我装作什么都没听见,接好水管,冲洗石马石鼠。
这个操作直接让马忠超傻了眼。
很快,马忠超的报复就来了。
“小童。你怎么想着把石像生搁总部来了?”
“不能搁?”
“能搁倒是能搁。可搁这不是事啊。这是方州总部。这两石像生搁这,影响磁场风水。你也是学过的,不用我提醒你吧。”
我不搭理草包,削了根金竹条,开始做深度清理,轻声说:“背贴孔庙无依无靠,好运都被圣人吸完了。”
马忠超不以为然:“我们这可是挨着原来国子监书库的。永乐大典和四库全书都曾经在这编撰。这,可是福地!”
我埋着脑地低声说:“尽是书,想不输都难。”
草包顿时被我怼得哑口无言!
这当口,草包电话响起,接着接电话之际,草包调头上了会长办公室,重重关门。
旁边,秃老亮悄悄探出半个脑袋偷瞄马忠超,抿着嘴止不住的乐,反手冲我竖起大拇指,满满的赞赏。
草包马刚刚进去没一分钟就出来,拎着公文包打着电话往外走,眉头紧锁嘴里哼哼唧唧说话。
突然,草包在我身边停下,声音严肃:“行。我这就去找。放心。这事,石老是知道的。你信不过我总该相信石老吧。”
跟着草包对我说话:“小童。你先停一下,马上跟我去见石老。八处和档案所等回话。”
不用说,草包马又要显示存在感拿捏我了。
擦着石鼠的秃老亮有些看不下去为我打抱不平,不耐烦叫:“马头,不带这么吓人的啊。还八处?小童刚来,知道什么八处?”
“海爷,你这是什么话?”
“我说的是真的。八处办公室亲自给我打的电话。”
一下子,秃老亮坐在地上,猛然抬头。先看了草包一眼,再看我,颤声叫唤:“真的?”
草包马面色冷峻沉沉点头:“总部档案所说童师派遣函和档案核对不上。叫我马上带小童档案过去。”
秃老亮急声问:“八处谁打的电话?”
“涂本森!”
院子里响起秃老亮抽冷气的嗖嗖声。
坐在地上的他,脸白得吓人,似乎见到了极其恐怖的事物,一反吊儿郎当常态,战战兢兢说。
“小童的派遣函我看过啊,没有……问题啊。小童,你该不会是……”
草包马脸色凝重,弯腰轻声低语:“老师叫把童师入职时间调到七年前,柒妍办砸了。”
秃老亮倒吸一口冷气,小眼珠暴凸。
腾的下,秃老亮面容狰狞嘶声低吼:“改入职时间这么大的事儿,你就只安排了小妍去办?你怎么敢呐……”
“这要是被抓实了,小童就完了。小妍也完了!”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全完了……”
秃老亮心痛的揪着胸口,迭声连说几十个完了。突然跳起来恨声叫喊:“被涂本森盯上,不死也脱层皮。马头啊马头,你……”
“这回,小童,完了!”
说着,秃老亮重重猛拍大腿,踉踉跄后退到了花台,整个人软瘫在地上,进气少出气多,一张脸痛得没了人形。
马忠超闷着老脸:“老师安排的我也只能照办。我先去找老师。他一定有办法。”
顿了顿,马忠超低声叫我:“小童,马上跟我走。路上我会教你怎么应付八处,记住一点……”
也就在这当口,一声喇叭骤然传来。
秃老亮怒吼叫骂起身,下一秒一阵脚步声便自传进倒座房。
眨眼间,一群人已经走进二进院。
那是一群穿着清一色黑西装黑皮鞋的俊男靓女。
虽然只有六个人,但黑压压一片看上去却有千军万马,黑影直接将偌大的院子遮住了大半截。
刚刚站起的秃老亮顿时身子一抖,眼角不住抽搐中勇敢上前,恶狠狠叫嚷:“你们哪个单位的?怎么不登记就进来?有没有点纪律素质?”奇快妏敩
对面领头人悠然定住脚步,霎时间,整个世界仿佛都凝固了一般。
“总部八处!涂本森!”
那领头人不过三十多岁,头发一丝不苟,五官立体,双鳃无肉。
此人一开口,院子里的温度骤然降低,寒气逼人。
“哎呀呀,是涂总降临啊,我就说今儿一大早喜鹊叫……”
马忠超满面微笑,双手齐出大步向前迎接:“欢迎涂总莅临方州,有失远迎,真是蓬荜生辉……”
涂本森压根没给马忠超一个正眼,对着秃老亮冷冷叫道:“报你的名字。”
秃老亮挤出微笑,立刻向涂本森报告:“方州门卫!天一院!李东海!”
涂本森冷冷瞥了秃老亮一眼,目无表情:“记录。”
“方州天一院李东海值班期间不在岗。扣个人年终考评三分。”
“方州。扣集体年终考评五分!”
“有没有异议?”
冷得刺骨的两句话出来,秃老亮面色唰变,独眼里都要喷出火,抖着老腿硬生生死撑:“报告。没有异议。”
我蹲在石马前,隔着石鼠都能清楚感受到秃老亮的愤怒和畏惧。还有秃老亮打着摆子的脚。
“马会长。方州的处罚有没有异议?”
马忠超双手悬停在半空,狠狠的颤,呵呵一笑:“涂总法度严明。方州无异议。”
涂本森慢慢将目光挪移过来,和马忠超对视了一眼:“行文!中午十二点,总部内网通报。”
马忠超眼皮黯然下垂,久久才睁开。卑躬屈膝笑着菊花脸,双手再次递出:“徐总辛苦,列位辛苦。请到办公室坐。”
涂本森眼皮轻垂,完全没和马忠超握手的意思。而是羞辱性的直接晾着。
马忠超双手就定在半空,缩也不是,伸也不是,耻辱到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