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6章 渊源

“你家祖上,有人当过新四军吧?如果他还健在,回去问问他,认不认识一位叫沈其华的女军医?她就是我母亲。我叫沈义贤,从出生起,就随母姓。”

沈义贤说道。

这下明白了,他原来是师父的故人之子。

当即也不让他费疑猜了。

“沈院长,你猜的大致不差。但,他是我师父,名叫杨起隆,早年就是新四军。”

“啊?不好意思,唐突了!唐突了!”

沈义贤尴尬地拱了拱手,笑了笑。

他一是没想到,母亲的笔记记载有错误,以为分筋错骨手不外传呢。第二个没想到的是,周进竟然不是杨起隆的徒孙,而是徒弟。

但是,总体方向不错。其余的都是细枝末节。

这就足够了!

却见周进掏出了手机,找开了免提,拨通了金宁师父家的电话。

“周进,什么事?”

听到那亲切而又熟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周进有点小激动。

“师父,你老人家还好吧?”

“哈哈,好得很。吃得香,睡得甜,早上还能出去打几套拳,好着呢。怎么?有事?”

老人家还是一副轻松的心态。

“师父,我在庐州呢。在省人民医院,遇到一位姓沈的院长,聊起来了,他问,你当年认不认识一位叫沈其华的医生?”

“什么?沈其华?”

老人家的话语明显激动起来了,原先平静的语调,突然拔高了几个音阶。

“怎么不认识?看到过我胳膊上那块疤了吗?敌人的子弹嵌在里面,都化脓了。还是沈医生,点着油灯,亲自做手术,给取出来的呢。”

周进把手机递给了沈院长。

“大伯你好啊,我叫沈义贤,沈其华是我母亲。”

兴许是碰到了母亲的故交好友,也兴许是想起了早已逝去的母亲,想起了曾经的风雨沧桑,沈义贤的眼睛湿润了,声音竟有些哽咽。

哪怕他已是年近花甲,他乡遇故人,仍然掩抑不住内心的激动。

几十年弹指一挥间,师父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意外碰到故人之子,也是颇多感慨。

挂断电话,周进与沈义贤两人的关系,就突然变得亲近起来。

“周进,你初来庐州,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来找我。”

“别,别,别,沈叔,来找你帮忙,准没什么好事。”

你看,周进对他的称呼也变了,由开始时的沈院长,现在变成沈叔了。

“哈哈,你小子,说得也对。不过,其他事情,也可以啊。”

沈义贤有些自信地说。

周进知道,他并没有说大话。一个省人民医院的副院长,别看,最多只是个副厅级,但他的影响力,有时候,可以抵得上一个副省长。

谁人不生病?省长不生病?书记不生病?厅长不生病?他们的家人不生病?生了病,进了医院,就得听医生的。而他是业务副院长,医院里的所有专家,都得听他调度。

你说,他能不能办成事?

“行啊,等我有事的时候,一定请沈叔帮忙。”

事实上,如果论起师父与沈义贤母亲的关系,自己可以与他平辈而论。但是,看他已快花甲之年,还是谦虚点,称他为叔,颇为妥当。

而沈义贤听周进如此称呼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哎,这就对了,周进,咱们今天虽然是初次见面,却是特别的有缘。马上就到中午了,你不要走,我请你吃饭,聊尽一下地主之谊,还请你不要推辞。”

沈义贤诚恳地说道。

“哪还能要你请?该是我来请你,算是我初到贵宝地,前来拜你的码头。”

“哈哈,拜码头的事,以后再说。中午,你也别有太大的期望,我们不喝酒,你刚到庐州,带你吃点我们庐州的特色菜,怎么样?”

“那行,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你看,前后也就个把小时的事,两人因为祖上有些因缘交集,现在竟搞得像个多年的好友一般。而且,还是忘年的。

“周进,我就很好奇,那个苟伯文的脚踝脱臼,明明已经复位,接上去了,为什么他还感到那么痛呢?说实话,开始,我们以为他是心里作用,要不,就是想在医院多住几天,多骗几天假期。但是,后来,我发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你是怎么做到瞬间给他解除痛苦的呢?”

沈义贤到底是搞专业出身的,对于这种奇特的现象,心里念念不忘,就特别想弄个明白。

虽然两人祖上有渊源,经过与周进师父的一通电话,迅速拉近了彼此的距离。但是,真要人家为你释疑解惑,却也显得有点唐突。特别是,这是人家的独门绝技,岂能随意透露天机?

所以,先是拍胸脯,有事,找他帮忙。再就是中午请吃饭。

这都是在为这一刻的求教,做铺垫呢!

先把你架得老高,看你还好意思拒绝?

真是个老狐狸!

“喂,沈叔,都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这午餐还没吃上呢,你就要我泄露师门秘密,你这主意也太现实了吧?”

沈义贤被周进窥破心思,也不由得老脸一红,尴尬地笑道:

“这两天,我这不是被那个病人骂惨了嘛!哎呀,周进,你是不知道,那家伙,是什么难听的,都骂得出口啊。”

沈义贤显得有些窘迫。

“都怎么骂的啊?等会儿,我再去给他拆下来,给你出出气?”

周进笑着说。

可以想像,苟伯文,原以为只是脚扭了筋,很快就能治好了的,谁知道,越治越疼,越治麻烦越大。甚至还要他做好最坏准备,要截肢。你说,在那种痛苦的折磨下,他不骂你们骂谁?

“什么狗屁三级甲等医院?什么狗屁专家?哎呀,我都不好意思往下说。”

沈义贤也是有趣。当真把苟伯文骂的话,作了复述,并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手势。

“解除手法吧,也不是不能告诉你,说穿了一钱不值。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周进忍住笑,说道。

“什么条件?”

沈义贤两眼露出希冀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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