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阿一有松口现象,奚乔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
此时屋外看守的人提了食盒进来,阿一瞬间又恢复凶狠的神情。
阿一接过食盒,一打开。
饭菜的香味触动奚乔的味觉,加之她已有许久未曾进食,她吞了吞涎水,目光紧紧地盯着阿一手中的食盒。
许是她这举动过于明目张胆,被盯之人便拿起食盒,身体向后转了过去。
见饭菜与自己无缘,奚乔故作毫不在乎的神情,别过头,视线看向一旁的沈策。
只见他双手握拳,麻绳上下摩擦着木桩,细下一瞧,原本勒紧的绳子已有变松的迹象。奚乔此刻已经明白沈策的动机,趁阿一壮汉的视线还在饭菜上时,她匆忙地转头示意另一边被绑之人。
不到半个时辰,前方就传来碗筷碰撞的声音,奚乔随即变得安分起来。
前面那人提上收拾好的食盒,猛地起身,把头转了过来,他一番警告之后,便打开门离去。
“吧嗒”一声,屋子又变得昏暗起来。
奚乔仰起头,见屋外两人的身影也跟着阿一离去。
看来他们是有要事商榷了。
见人走远,她利索地用木桩尖锐端上下磨擦麻绳,发出“沙沙”声。
她的目光一直警惕地看向门口处,磨绳的动作也是不曾停下。
回头之际,她见另一侧的萧景还丝毫未动,不由得喊道:“快磨绳子啊,等着送死?”
萧景低头看了眼她手上的动作,慢吞吞道:“不是和方才那壮汉谈拢了吗?你急什么?”
“你真是我的好兄弟,妄想与绑匪谈交易?”
奚乔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竟然会轻易相信一个绑匪所说的话。
说罢,奚乔收回视线,继续摩擦麻绳,但视线仍旧看向门口的方向。
渐渐地,天色暗沉下去,破烂不堪的柴房也吹进了少许的凉风。
突地,门被一道大力推开。
奚乔止住身后双手的动作,素净的面容上也浮现起谄媚的笑意。
“阿一兄弟,商量得如何了?”
进门的阿一双手抱胸,没有开口,眼神凶狠,只是冷笑一声。
奚乔心下一惊,转念一想,还是有其他策略,好在也是有万全之策在。
少顷,门口处少许的白光被挡住。
她抬头一看。
不知何时,门口旁站了三个满目阴霾的壮汉。为首的那人正是叫什么谈柴的山匪。
那人一步一步地走过来,语气不悦道:“真以为我们是看上你们的钱财?真以为银两能解决一切?”
他一番话说完,又扬手道:“阿一,阿二,阿三,给他们一个教训。”
说罢,便转头背对他们不再说话。
可预料之中的惨叫声并未传来,谈柴有些错愕。
等他再转身之际,一把凌厉的剑朝他脖颈袭来,周遭的枯枝败叶席卷而起,剑气凛然。
他的头猛地一偏。
还是没能逃过剑身。
再次睁开眼,眼前之人长眉淡漠,五官俊美,但美中不足的是此人手中的剑正抵在他的脖颈上。
他又小心翼翼地低头一看,原本供他使唤的三人不知何时已经被人抹了脖子。
不用猜便知是眼前拔剑之人。
一直以来他的目光都在其余两人身上,一个话多,一个财多,倒让他忽略了此人。
谈柴面露讨好的笑意,手轻轻地推开剑身,任凭他如何使力也没有推出去半分。
此时,他身体抖动,奉承道:“敢问阁下是?”
持剑之人并未答话,一旁多财之人正欲开口之时,那人只是轻轻地扬手,多财郎君便缄默不言。
而那位谄媚娘子也是坐在椅子上,身子往后靠,从衣袖里拿出花生吃了起来。
顿时,周围静得只听得到那名娘子嚼花生的声音。
一阵沉默下,谈柴终归是忍不住,再次开口,“这位阁下,抓你们也是无意之举,不如我再给你们百两银子,你们放了我,如何?”
“无意之举?”此时沈策寒眸一瞥,不经意道。
“是是是。”谈柴把头低得更低,被剑抵的地方已经见了血。
“不如这样吧,你说出你的雇主是谁,我们就放了你。”萧景适时走过来,拍了拍谈柴的脸。
“这位阁下,我只是在客栈看上你们的钱财,哪有什么雇主。”谈柴继续装傻充愣。
沈策见此人嘴里没一句实话,索性不再出声费口舌。
既然现在不愿说,总有其他办法让他开口。
思忖片刻,他唤一旁萧景齐力将人绑在木椅上,手中的剑一寸一寸地移到谈柴的手指,以平淡的口吻说道:“我们来玩场游戏,一根手指头换一句实话,你觉得如何?我认为此法可行。”
绑在木椅上的谈柴动弹不得,口含白布,他一个劲儿摇晃脑袋,瞳孔瞪大。
萧景挑眉一笑,道:“你看,他也觉得此法可行,开始吧。”
视线盯着剑身的沈策闻言,脚微微发力,木椅被推到桌案不远处,他将谈柴的手放在桌案上,剑插在离手背的一米处。
低头一看,谈柴额头冷汗直冒。
沈策见此,伸手取下白布。
白布一取下,谈柴哆哆嗦嗦的声音传来,“是我贪财,我没有雇主。”
话音刚落,与此同时,一道惨叫声也随之传来。
鲜血滴答滴答地落在地板上,一节手指“哗啦”一声掉落在地上。
此时还在吃花生的奚乔也是顿住,她没想到沈策竟然是来真的。
大理寺卿不愧是大理寺卿。
一旁的萧景倒是见怪不怪,他低头道:“还没有想好吗?”
“我说,我说,我全部都说。”谈柴惊恐道。
萧景悠哉哉地坐在他身旁,一本正经道:“你们是如何得知我们的行踪?”
“是……是上面有人透露的。”谈柴此时已经见识到他们的恐怖之处,也不敢再撒谎隐瞒,他视线看向自己的伤口,一口气全部说了出来。
萧景继而将腿搭在桌案上,问道:“是谁?”,不知情的还以为两人在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