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上移,一言不发。
良久,身旁的奚乔察觉到异样,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只见木制匾额上工工整整地写着尚书府。
她不禁疑惑:尚书府?
正当她要出声询问之时,耳畔传来一道沉稳的男声,似在为她解惑,“这是户部尚书的府邸,或许我们可以从此处下手。”
的确,今天下百姓户籍,皆登记在册。
思忖半晌,奚乔道:“沈大人言之有理。”她抬头看了会儿天色,开口,“眼下天色已晚,明早再说吧。”
说罢,她打了个呵欠,摇摇晃晃地朝醉生楼的方向走去。
***
醉生楼。
次日一早。
两名男子出现在大堂,扫视一番便疾步上楼,径直走向末端的厢房。
其中一名男子轻叩房门。
“咚!咚!咚!”
见无人应答,他加重力道继续敲门。
而里屋之人,只觉得门外一阵阵的敲门声似早晨的鸡鸣声,在不停地催促。
奚乔听见门外的敲门声未断,她只好仓促地穿好衣裳开门,睡眼惺忪地望着两人,“不是还早么?”
敲门那人的手悬在半空,被她的突然开门有些惊诧。
而另一名男子站在旁边,回答道:“我与余谦方才去了趟户部尚书府邸,他交给了我们一张黄纸。”
说到此处,他便从腰间拿出此物。
户籍一般是要在县、州、户部保管,由于出现了不少差池,便有了“州县之籍,恒留五笔,省籍九笔”之说,而这张黄纸,仔细一瞧,虽然有折叠的痕迹,但还是字迹清楚,可见保存良好。
奚乔接过黄纸,打开一看。
只见黄纸黑字上清清楚楚地记载了“谢郎君”的生平,右侧也是画了肖像画。
“谢长宴,河南郡宛城人士,年廿六,长八尺,白色。”
奚乔垂头轻启。
随后,她的视线又望向右上方的画像。
虽说是粗笔勾勒此人的面容,但仍可见此人姿容甚佳。眉如远山,剑眉星目,当真是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宛城?看来又要去一趟京云镇了。”
她收好黄纸,低声道。
正当奚乔还在思虑之时,身旁之人适时出声,“不用,我们已经找到此人的行踪。”
“什么?”
沈策似乎是料到她的反应,他不疾不徐地开口,“今早我从户部尚书府邸回大理寺,在门口发现了一封密信。”
“书信里细致地写了谢长宴住处。”他从袖口里拿出一张信纸递给奚乔。
而奚乔则是一脸狐疑,不可置信。
她伸手接过,“可信度高吗?有没有可能是故意引诱为之?”
“起初我收到消息存疑,后又唤了几名衙役前去查探一番。出乎意料的是,谢长宴的确在。”
沈策一番话说完,抬眼看向她。
“既然属实,那便动身抓人吧。”奚乔想也没想,直接踏出门。
身后两人茫然地看向她离去的背影。
过了几刻,奚乔转身一看。
只见那两人还站在门旁,未曾移步。
“不是去抓人吗?”她问。
方才与她对话之人此刻并未回答,一双漆黑的眼静静地注视她。
见状,另一名男子快步上前,字斟句酌道:“有没有可能,人已经抓回来了?”
看似是在好心好意地回答她所提出的问题,但奚乔并不觉得。
***
大理寺,牢狱。
一路走来,望见不少贴在铁链上的犯人,眼神各异。周围时不时传来疯狂拍打铁链的声音和浓郁刺鼻的血腥味。但奚乔走在途中,早已没有先前的害怕与紧张。
走到一处审讯室,前方带路之人停下脚步,唤来身后的衙役。
衙役登时领会,快跑到门口,从腰上取出一大串钥匙拧出一把来。
“啪嗒”一声。
门边上的铁链被打开,随即,奚乔跟着前面的两人一同走了进去。
刚进屋,她就瞧见木椅上的男子。
白玉冠束起一半墨发,额间两处的短发肆意张扬,一身青衣着身,看起来温润如玉。
单不论他这张脸,已是吸走半数娘子的目光。
而细下一看,此人日角珠庭,仪表不凡,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含情脉脉。
倒是比画像更为俊逸。
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