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卿明还没来得及消化刚刚看到的场景,眼前的场景再次转换。
一座偏僻的宅邸之中,阴测测的天空下着蒙蒙细雨。
忽然,女人痛苦的呻吟声从一间房屋中传了出来。
侍女和产婆在女人周围忙碌着,期待着一个新生命的诞生。
“啊!他还没来吗?!”女人声嘶力竭的问道。
“还没,夫人,你放心吧,家主来了的话,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侍女安抚道。
其实女人知道,那个男人是不回来的,他一直都在追求他的梦想。
作为一个卑贱的侍女,她知道,在自己生孩子的时候,孩子的父亲能够守护在自己的身旁,本就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不过她心里还有希望,因为那个男人的几个儿子都死了,如果她能够生出一个男孩,就算她身份卑微,也会成为下一代家主的母亲。
这样她就能离开这个偏僻的破宅子,能够光明正大的住进那个男人的家里,并且把那个总是颐指气使的家主夫人赶出家门。
想着这些,领她的心情好了不少,疼痛也减轻了很多。
突然,痛楚如同雷霆一样传递到她的大脑,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天空!
“不好了,”产婆慌乱了起来,“大红了,快去找大夫!!!”
然而慌乱的人被下一幕吓得僵在了原地,原本吵闹的屋子里变得落针可闻。tehu.org 火鸡小说网
一个浑身是血的婴儿,从女人的腿间了出来,一双粉红色的眼睛,看起来像是恶魔的双瞳。
缓过神来,众人在看女人,却发现对方已经死亡,身体苍白干瘪,就像是被吸干了血液。
这次的画面非常短暂和仓促,接着又是一转。
一个眉目清秀,脸色苍白的黑发少年坐在桌前,身上披着一件普通的单衣,望着院子里生长着枯黄叶子的干枯老树。
那可树正在走向死亡,就像他自己一样。
脸上浮现出一抹忧愁,他一出生母亲就难产死掉了,传说中的父亲,一直到他长这么大也没来见过自己,只是派人来打扫做饭,让他不至于饿死。
可他自幼体弱多病,不能像其他孩子一样出门玩耍,只能终日孤独的坐在这里,看着外面的景色。
他非常想出去看看外面的的世界。
可是大夫说他命不久矣,说他不可能活过二十岁。
然而今年他已经十八岁了。
他不明白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难道就是为遭受这样空虚寂寞的苦难最后孤苦伶仃的死去吗?
虽然黑发少年的面色还很稚嫩,但李卿明认得这张脸,是鬼舞辻无惨。
少年身上没有恶鬼的气息,但李卿明知道,那也绝对不是人类的气息。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粒种子被深埋在土地等待着破土而出的蜕变。
一旦完成蜕变,他就会成为一个极为恐怖的存在。
鬼舞辻无惨,就是黑色少年的名字,因为他是私生子,即使他是个男孩,仍旧不配继承父亲的姓氏。
这时,一个身穿白袍头戴黑帽的老者从院子走了过来。
李卿明认得他,就是不惜用自己儿子做实验的产屋敷启!
十几年过去了,却仍旧是当时在实验室的那副模样。
他身侧背着一个木箱,看起来就是一个年事已高的大夫。
‘他就是是来给鬼舞辻无惨看病的大夫?!’
李卿明恍然大悟,立刻知道了鬼舞辻无惨和产屋敷启的关系。
产屋敷启就是鬼舞辻无惨的亲生父亲,之所以没跟儿子相认,他就是为了方便以大夫的身份给鬼舞辻无惨下药。
“最近感觉还好吗?”白袍老者坐在鬼舞辻无惨的对面,慈祥的笑着,“打起精神,你的病一定会有转机的。”
说着,他从木箱里取出一根竹筒注射器,从一个小瓶子里抽取了一些液体。
鬼舞辻无惨没有回应大夫,无精打采的挽起袖子,将胳膊放在桌子上。
产屋敷启也没多说什么,笑呵呵的将针头刺入了鬼舞辻无惨的血管中,缓缓推进。
和李卿明猜想的差不多,产屋敷启经过连续几次失败后,改变了思路,他将那种诡异的血液经过调配之后,分次注入实验体体内。
令人恐怖的是,这件事从鬼舞辻无惨还是个受精卵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并且随着鬼舞辻无惨的长大,不断加大剂量。
果然,像他计划的那样,凭借新生儿强大的生命力,鬼舞辻无惨没有发狂嗜血而且活了下来。
收回手臂,鬼舞辻无惨平静的问道,“大夫,请您跟我说实话,这种药物真的有用吗?我已经用了十几年了,如果有效的话,我早就康复了。”
产屋敷启笑了笑,说道,“孩子,别着急,现在还是很顺利的,你一定会长寿的。”
“可是我为什么觉得自己越来越虚弱?我还不想死。”
“这……”
产屋敷启语塞了起来,其实他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按道理来说,注射过那种血液的人,除了发狂嗜血以外,最明显的特征就是体制强于普通人,而鬼舞辻无惨完全没有。
看到对方迟疑,鬼舞辻无惨更加认定大夫实在欺骗自己,这一骗就是十几年!
他不能容忍自己的一生都生活在谎言里,更不能接受唯一的希望也变成了的绝望!
愤怒吞噬了他的理智,不知道哪里迸发出的力气,他抓起桌上的竹筒注射器,扑向面前的大夫。
产屋敷启似乎没有想到少年会突然暴起,不过他没有半点的惊慌,他不认为少年能够对他怎么样。
然而就在他伸手去挡注射器的时候,却猛的被鬼舞辻无惨按倒在地。
他赫然发现,自己竟然无法挣脱那股蛮横的力量!
眼神却是一亮,那不是惊恐的神情,而是惊喜。
投入了二十几年的心血,终于要有结果了吗?!
下一刻,注射器的针头猛的刺进了他的脖颈。
“骗子!骗子!骗子!”
鬼舞辻无惨发狂的刺着大夫的脖颈,刺得血肉模糊,鲜血染红了昏黄的榻榻米。
然而,产屋敷启口吐着鲜血却笑了起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