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萧子升隐去眼中雾气,望着白琪:“丫头,只要我萧子升还活在世上一天,就没人敢拿你去鸿运顶罪。”
白琪站在萧子升身后,满眼感慨。
忽然,白琪神色一变,长袖中的手腕忽的颤抖了几下。
杀神手环示警!
有阴邪靠近?
不对,白琪瞬间反应过来,并不是有什么阴邪之物作祟。
那么就是……
白琪眼波流转,最后定定的看着萧子升。
据悉萧子升在最后一场战役中,据说丹田破损严重,源气储存只有五成,且这么多年过去依然无法根治。
“看样子,萧子升的丹田并不是治不了,而是治不好。”
白琪瞬间笃定。
看样子,解决了李八鸿之后,还有一个萧子升需要救治。
不为别的,就为了这份挡在我身前的情意。
一旁的陶国然已经气疯了,身为文臣之首,何时被人指着鼻子骂。
“萧子升,你就是个莽夫,不顾百姓的莽夫。”
陶国然怒指萧子升:“我奉天子民如若承受战火之苦,全是你一人之责。”
“哼!”
萧子升一偏头,根本不看白须飞舞的奉天丞相。
“反正老子说了,谁敢让丫头去鸿运,先问问老子手里的刀。”
身为武将,又是手握重兵的将军,萧子升怎么可能是好脾气。
否则也不会当着奉皇的面指鼻子开骂。
陶国然不敢言语了,只是恨恨地瞪着眼睛。
这老头还真怕萧子升给自己一刀,都这么大年纪了,别说一刀,就是一拳自己也受不了。 m..coma
“萧将军,话不是这么说的……”
白敬翔不知死的靠过来,他是打定主意要演一个为了奉天大义灭亲的良臣了。
“我们只是让琪儿去道个歉,一是避免了两国争斗,二还可以维护两国外交,何乐而不为呢。”
萧子升慢慢转过身,一本正经的脸上忽然涌起一抹笑容。
白敬翔见状,还以为自己说动了这个莽夫,也是笑容绽放。
“我可去你的吧。”
萧子升一脚踹在白敬翔身上,砰的一声,白敬翔毫无疑问的直接飞了出去。
多年养尊处优的身体重重跌落在足以有一尺高的门槛上。
顿时哎呦哎呦的惨叫起来。
萧子升快步走去,一把薅起白敬翔的领子。
“你还是个人?”
“虎毒还不食子呢,你就让你女儿去哪糟粕之地?”
“萧……萧将军,我可是为了奉天,为了陛下,我白敬翔的衷心,天地可鉴。”
萧子升冷笑一声:“别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你就是为了战侯留下的家产吧。”
“听到丫头要回收家产,你白敬翔就狗急跳墙了。”
萧子升将这事几乎是摆在明面上说了出来。
白敬翔脸色铁青,可又不敢反驳什么,现在说什么都是错的。
“你摆个狗脸给谁看呢。”
萧子升铁拳一握:“信不信我还揍你。”
“好了。”
最终还是奉皇开口,阻止了这场闹剧。
“琪儿,这事你怎么看?”
奉皇看向白琪,声音平淡无奇,没人能猜透这个帝王心里在想些什么。
“琪儿,关乎奉天,关乎万万子民,关乎你母亲的意愿,你想好再说。”
白敬翔还努力的刷着存在感,不过被萧子升一瞪,灰溜溜的躲到了队伍中。
“白琪,往前一步是千古功臣,退后一步是万世罪人,选错了可就是不见底的深渊了。”
白琪神色冷漠,袖中手掌紧握成拳。
这大殿上,所有人都在逼她。
逼她做一个决定。
此时,奉天殿外,一道人影伫立许久。
如果不是有侍卫虎视眈眈的盯着,孙靖宸早已冲入殿中。
即便得罪金銮台上的那位,他也要带白琪离开。
这里的人,都是恶魔,都在逼她去死。
“太子殿下……”
白琪忽然开口:“你可知当你凝视深渊,深渊会说什么?”
奉如年被白琪这没头没脑的话说的一愣,下意识回了一句。
“我怎么知道?”
白琪扬起好看的笑容:“当你在凝视深渊,深渊说……”
“你瞅个锤子啊。”
噗呲。
墨阳实在忍不住了,拄着身旁武将的肩膀,身体不停的颤抖着。
奉如年脸色黑了青,青了白,指甲眼看就镶嵌进肉里了。
白琪才不管他,皮了这么一下后看向陶国然。
“奉相,你只是担心鸿运铁甲会挥师北上,实则大可不必。”
陶国然不屑冷哼:“家国大事,你一个丫头懂什么?”
“鸿甲军号称百万,其中最精锐的铁蒺军不过十万众,却可抵挡百万师。”
“现如今,我奉天国力稍弱,又如何抵抗?”
白琪悠然一笑,莲步款款来到陶国然身旁。
“但奉相可知,我奉天的邻国除了鸿运还有谁?”
心系黎民的陶国然对这些自然如数家珍。
“除了南面的鸿运之外,我奉天以北是狄戎,以西是熔岩,以东则是涛岚,你想说什么。”
“既是如此,鸿运根本不敢动我奉天。”
白琪朗声言道:“涛岚国先不去管,他们以海为生,熔岩国只知道闷头采集熔矿加护城池也不予理会。”
“但鸿运如若胆敢功我奉天,你当狄戎国是摆设吗?五十万的独狼骑军是摆设吗?。”
陶国然冷哼道:“你凭什么认为狄戎会帮我奉天?”
“他们不会…”
白琪轻笑一声:“但他们绝对不会看着奉天这座天然门户失守。”
“现如今,三国之间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但奉天灭国,鸿运的下一个目标将会直指狄戎。”
“您老别说没惦记过狄戎的独狼骑军,那可是以一敌十的存在。”
“并且……”
白琪神色一正:“我奉天星陨军虽然解散,十三星将杳无音信……”
“但是一旦涉及到国本,您敢保证他们不会趁鸿运兵力空虚,直接暗藏一击,灭了鸿运皇室?”
陶国然有些语塞,硬撑着说道:“这只是你的豪赌直言,不可做数。”
白琪目不斜视,看着陶国然:“您是不敢赌,但是您说,他们敢不敢赌?”
陶国然顿时哑言。
女子美目一笑,一番话却是震慑了满朝文武。
萧子升双眼放光,不断的呢喃道:“天生将才,天生将才……”
“这是我奉天之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