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琪的话让整个紫宸宫彻底沉寂了,这一刻,众人觉得连呼吸声都是多余的。
以处子滋养肌肤,这是多大的罪孽。
万瑶箐的眼睛陡然瞪大到极致,眼角仿佛都要裂开。
她猛吸一口气,咽了咽口水,不安情绪犹如洪水猛兽将她完完全全地吞没。
奉皇撇了女子一眼,随后与府尊古阳对视,君臣多年两人有着无形的默契。
古阳转过身对白琪微微作揖问道:“郡主,你既说万贵妃谋害无辜,可有证据?”
“证据……”
白琪脚尖抬起轻点了地面几下:“证据就在这宫殿之下,大人一查即知。”
古阳当即走出屋中,总府侍卫顿时排查整个紫宸宫。
白琪伸了个懒腰,揉了揉发酸的肩膀,直接坐在了独属于万瑶箐的贵妃椅上,悠哉悠哉发晃悠着。
小喜子胆都吓破了。
皇帝还没坐呢,这位姑奶奶倒是一点都不客气,难不成干爹就是因为这个姑奶奶才回家休息的?
万瑶箐挣扎着站起身子,疯狂地跑出去。
“不,你们不能搜本宫的寝宫,你们没有资格,谁给你们的胆子!”
“朕给的!”
奉皇龙威暴怒,几名侍卫迅速的将万瑶箐制止住。
万瑶箐挣扎未果,整个宫殿便响起歇斯底里的尖叫声。
万妙倾有些懵,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她似乎不是很明白。
为何突然之间局面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两个时辰后,紫宸宫院子里。
上百具的妙龄女子尸体被一一抬出,整座宫殿都散发着恶臭的味道。
一具具腐烂溃败的女子尸体,摆在烈阳之下。
古阳面无表情地回了殿内。
“陛下,紫宸宫地下十米处,以奇门阵法放置着一百零八具女子尸体,都是十五到二十岁的年纪。”
古阳平淡地说道:“紫宸管事已经招了,这奇门阵法是按照纳兰贵妃的生辰八字和命格。”
“其作用就是来诅咒纳兰贵妃的。至于那些女子,都是被活生生取尽血液,供夏贵妃沐浴,饮茶,只为能够永葆容颜。”
在场的哪一个不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可这番话说完,所以人还是心底一颤,那可是足足一百零八个鲜活生命啊。
现如今,就这么全无声息的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没人想到,这万瑶箐生得闭月羞花,沉鱼落雁。
可竟然有这么一颗阴狠毒辣的心。
血泊里的小晨子,面色发白,怔了许久后,他突然冲向院子里。
阳光洒落下来,他看见白布笼罩的下方,露出了一截青色的手臂,腕部戴着一条用红绳系着的银铃铛。
那是……
他进宫以前,为妹妹编织的手绳。
小晨子摇摇头,往后退了几步。
再然后,他尖叫一声,冲了过去,将白布掀开。
随后,他满脸呆滞的跌坐在地上。
手臂抬起,颤颤巍巍的放在了尸体的脸上。
“阿妹,阿妹……”
小晨子的声音轻极了。
还是记忆中的妹妹,可现在却已经没有了生气。
小晨子满目泪水,爬满了猩红的血丝,他抱着发臭的尸体,喊到声嘶力竭。
“你怎么可以丢下哥哥,怎么可以……”
“都是哥哥不好,是哥哥没有保护你,都是哥哥的错!。”
“可是为什么啊,我们并没有错啊!”无广告网am~w~w.
小晨子忽然拽下了那个银铃铛,吞入了口中。
他抱着阿妹的尸体,一脸笑意的躺在了白日之下,嘴里轻声呢喃着。
“别怕。”
“下辈子我还做你哥哥,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只是这人间好苦。”
“下次,我们去另一个世界吧……”
笑意在小晨子脸上逐渐扩大……
随后慢慢地,慢慢地凝固。
奉菱歌直接躲进母妃的怀里泣不成声。
她抽泣着问道:“母妃,为什么这样,人怎么可能这么残忍。”
纳兰贵妃摇摇头默不作声,只是轻轻的抚摸着女儿的发丝。
奉皇看着吞下铃铛却一脸解脱笑意的小晨子,心里一时五味杂陈。
这也是他的子民,是他奉天的百姓,可他却没保护好。
这时候,从宗府而来的老医师叹一口气:“陛下,适才老臣不能断定,是什么血气之物导致死胎,现在老奴可以说,就是女子的处子之血导致胎死腹中!”
奉皇双眸充血,猛地回头瞪向万瑶箐:“万瑶箐,朕待你不薄啊,你就是这样对待朕的子民?你好狠毒的心肠啊!!”
“把这个女人拖出去,送到宗府,贬为九等奴,永生永世遭受宗府酷刑!”
奉皇咬牙道:“你不是喜欢放血吗,喝血吗,那便每日放她的血,再以丹药吊命,每天给她喂生猪血!”
“是!”
古阳双手抱拳,旋即给了手下一个眼神,宗府侍卫们统统走上前,将夏蔚蓝抓住。
万瑶箐赤着双足,拼死挣扎,流着泪望向神武皇帝,“陛下,不要……不要啊……”
“啧……”
一声轻笑传来,贵妃榻上的女子伸了个懒腰,缓缓起身。
她望着万瑶箐,轻声道:“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
天不诛,她诛!
万瑶箐两眼空洞地望着那个明媚的白裙女子,她疲惫病弱的身躯,被侍卫们拖走。
烈阳炽烈。
但是这一刻
她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的温暖了。
四肢百骸内流动的血液,仿佛都凝结出了冰霜。
她突然感到,深深的惊惧。
她不明白,为何这一切都瞒不过白琪,若不是有白琪的推波助澜,她自能瞒天过海。
怎么会……
远方,传来万瑶箐凄惨的叫声。
“天色已晚,告辞了。”
白琪再无闲心在这里待下去,
她走至小晨子的身旁,望了眼他旁边幼女的尸体,叹了口气,旋即,一阵血红色光晕逐渐溢出。
女子溃烂的躯体,竟然恢复如常。
她的面庞,不再铁青,嘴唇也不再发紫。
这一幕,叫神武皇帝等人都已愣住。
她,是怎么做到的?
“白琪!”
奉菱歌从母妃怀里探出头突然大喊。
白琪脚步停下,垂眸温柔地望着地上的女孩和小晨子。
她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谢谢你,琪师父!”
奉菱歌流下两行清泪,嘴角却咧开了粲然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