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就见废帝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人,那人面上带着面具,明显藏头露尾,不敢暴露,慕千璃认了出来,他就是先前南宫钰带来跟废帝联手害人的傢伙,他看到地上一动不动的慕千璃,眼里闪过一道光,快的让人看不清!
废帝看了慕千璃无力的瘫软在地上,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
「都办妥了?」
「如父皇所见!」南宫钰恭敬的站在一旁。
废帝仰头哈哈大笑:「好,很好,不愧是朕最得力的接班人,办事就是利落,等朕登基之后,立刻立你为太子,百年之后,这东锦就是你的了!」
「多谢父皇!」南宫钰看似很高兴,只是那眸光明明灭灭,让人看不清真情假意!
屋外大风将起,一场风雪再次降临……大雪纷飞,止不住皇宫内外的热闹喧譁,说是九州天子登基大典,其实谁不知道这玩意儿就是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九州天子,谁认可?
谁代表九州了?
其他三国同意了吗?
纯粹是南宫城自己搞出来的闹剧罢了。
但是再怎么样,南宫城如今是南朝的皇帝,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只能配合演出。
天刚刚蒙蒙亮,一群文武大臣一个个缩着脑袋,顶着风雪进了宫门。
今日的阵势还是挺大的,红绸翻飞,随风飘扬,锣鼓震动人心。
而此时,慕千璃躺在床上,目光所及不过一片白幡纱幔,尽管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唯有大脑是清楚的。
废帝他们将她丢在这满是灵牌的屋子里,点了她的穴道便离开了。
慕千璃晓得他们要出去搞事儿了,这会儿外面定在上演一出精妙绝伦的好戏,但是很遗憾她怕是看不到了。
无力的看着头顶,慕千璃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待在的羔羊,她用尽全力想要凭藉自己的意志驱动身体,哪怕能动一个手指也是好的,可还是不行。
一次两次三次,慕千璃试了无数次,换来的只是一次又一次的挫败。
浓重的挫败感将她整个人笼罩在期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慕千璃的视线一直盯着窗外,看窗外从暗到明,从雾霭朦胧到全面敞亮。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她不晓得自己在等什么,内心充满了复杂,既希望容湛快点来,又怕他真的来了。
为了能让慕千璃看到外面的情形,南宫钰他们特地给她留了一条缝。
所以当九十四将楼的门被人大力推开,冷风飕飕,夹着凄冷白雪呼啸捲入,慕千璃的视线正好可以看到来人的情况。
废帝在一群鬼剎的保护下逃了进来,模样出奇的狼狈,慕千璃见他们一个个握着刀,,衣裳凌乱,沾了不少血,显然双方已经动起手来。
尽管隔着厚实的门,慕千璃还是能察觉到废帝身上散发着的怒气。
不过她现在没有心思理会他为何发怒,慕千璃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正门口的地方。
高高的门槛上,一只云锦纹长靴踏了进来,白靴干净,不染一丝风雪。
紧接着容湛那白衣胜雪的风姿出现在视线之中。
一瞬间,慕千璃的心头冒出一股酸楚,要不是怕丢人,压抑的情绪早就爆发出去了。
世子妃淡定从容的走入,举手投足之间都是绝世的风姿。
他的云淡风轻,和废帝恼羞成怒,成了鲜明的对比。
废帝眼里震惊恐惧愤怒憎恨,各种情绪如海啸一般滚滚而来。
「容湛,你个卑鄙小人,你居然接受了老六的的兵马,却按兵不动,故意引朕主动出击!」
废帝咬牙的力道,慕千璃真担心他一口老牙全都咬碎。
亏得他以为自己每一步都设计的巧妙,本来他是打算按兵不动,坐等老六和容湛两虎相争,两败俱伤的时候再一举将他们都歼灭了。
只是没想到容湛这厮这么狡诈,居然在他的眼皮底下收缴了老六的势力,并且上演一出引蛇出洞的好戏。
他兴致勃勃的出来,本想坐收渔翁之利,却发现自己才是那条大鱼!
好不容易杀出重围,却发现身边的人已经死伤过半,最后只能退回九十四将楼。
废帝扫了一眼慕千璃所在的屋子,好在他还留有后招,只要有慕千璃在,今日这里便是他容湛的葬身之地!
「论卑鄙,本世子自愧不如,只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如何?如今可尝到众叛亲离的滋味了?」
容湛清越的嗓音里蔓延着刺骨的寒意。
「原本本世子想留你一条命,可惜你却一直在自掘坟墓,既如此,本世子也只有成全你了。」
容湛眼中杀机毕现,却被突来的声音打断。
「王叔,且慢!」
南宫恒拖着病体走了进来,他脸色发白,脚步虚浮,宽大的大氅下空空荡荡,肩头落了不少的积雪,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一般。
原本他应该卧床休息的,可今日这种场合,他说什么也得硬撑着出现。
容湛的目光扫了他一眼,眸中闪过一丝冷意:「怎么?你想替他求情?」
南宫恒摇头苦笑:「父皇罪孽深重,我无言替他求情,只是他到底是我的父皇,又曾是南朝的君,恳请王叔给他一个体面,容许他自裁吧。」
「……」容湛沉默着没说话,但是准备击掌的手却收了起来,显然是同意了南宫恒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