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湛扫了一眼那摺子,直接丢到角落落灰。
「宴无好宴,夫人,你说咱们去吗?」
慕千璃不想去的,因为她也晓得这宴会绝对不会是什么好宴,也猜到这场宴会上面将会发生什么。
「阿湛,告诉我,你想不想坐那个位置?」
虽然心中很清楚答案,但是慕千璃还是慎重的问了问。
容湛眉头拧了起来,脸色也变得凝重,甚至有些嫌弃:「本世子要那个破位子做什么?为夫这身子骨操心一个你,时不时还得担心精力不济被嫌弃,哪有余力给那些人忙死忙活?」
世子爷又嘴欠了,冷不丁的开了个车,可惜慕千璃这次没上车。
「可要是我想呢?」慕千璃问。
这倒让容湛震惊不已:「那为夫只有勉为其难争一争。」
容湛满脸,我很不想,但是媳妇想,我只能干了。
「不过我的懒阿璃,只喜欢吃和睡,什么时候想要那个破凳子了?」
「哦,刚刚突然想到的。」慕千璃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其实那个破凳子我也没什么兴趣,我就喜欢看有些人机关算尽,然后成空,看着那些虚伪的脸再也笑不出来,你不觉得挺有意思的吗?」
说白了,她就是不爽,就是想给某些人添堵。
凭什么那些人总是堂而皇之的牺牲她的阿湛,她慕千璃的男人她一个欺负就够了,别的人休想!
慕千璃这会儿完全是护犊子的心理。
容湛这么通透的一个人,如何听不出慕千璃这变化。
「是谁又给你添堵了?」
这时候慕千璃自然不会包庇花老侯爷,将他在皇宫里说的那些话一五一十的告诉容湛。
容湛一听,噗嗤笑了出来:「哈哈哈,阿璃,你中计了。」
「什么意思?」慕千璃皱眉。
「这是老侯爷的激将法。他是故意找上你,故意说这些,以退为进知道吗?你真要一气之下,拉着战王府篡了南宫家的位,当了南朝的天,只怕第一个放炮竹庆祝的便是花老。」
自己媳妇还是太简单了,也可能是关心则乱。
花家那老头子可是狐狸成精的。
只是算计到他媳妇头上……
世子爷眯着眼,秉持着尊老的品德,他自然不会对花老侯爷做什么,但是爷爷的债,孙子偿。
远在千里之外,卷进一堆家长里短的花小侯爷正一个头两个大,哪里知道自己被世子爷盯上了,这会儿还巴巴的想要回家呢!
「不可能吧?」慕千璃显然不信,她自信看过很多人,花盛渊这些封建残余,历经三朝,一身愚骨,虽然忠贞可嘉,可惜主上是个混帐东西。
对他们这些人来说,比起性命,更重要的是清誉!
他怎么可能撺掇着慕千璃造反呢?
「姜还是老的辣,阿璃你虽然聪明,但到底还差了点火候,而且你关心则乱,一旦人有了弱点,便会被有机可趁。不过老侯爷的演技又提高了不少,连阿璃你都被他骗过去了!如果不是本世子从小便认识了老侯爷,深知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怕也会跟你一样被骗了去。」
他们真要是如他们说的那样,愚忠到底,容湛反而不头疼了。
如今看来,这些人是盯上他了。
容湛想想就觉得头疼。
「其实阿璃你想想,能教养出十七那样的混帐纨绔,老侯爷本身又岂是愚昧之人。这说到忠心,阿璃你可能不清楚,花家先祖本是我们容家先祖身边的副将,跟随先祖一起打下这个江山,在他们看来,这南朝本就是容家人的。
当初南朝初建的时候,因为皇帝不姓容,花家先祖差点反了,最后被容家先祖一手按下了。
不过花家先祖倒是留下一条祖训,无论天下格局如何变,花家人永远奉容家为主。你觉得有这条祖训在,花家还会愚忠到来对付战王府吗?」
慕千璃倒是没想到容家和花家还有这渊源。
不过再细细想,倒是有蛛丝马迹。
不说其他,就说花阡落和战王府的关系。
容湛做的那些事,花阡落参与了不少,若没有花老侯爷默许,花家唯一子嗣不入朝为官,反而整日跑到战王府瞎换,这要是放在一般家族,是要被开祠堂,驱逐族群的、
「只是几百年过去了,物是人非,如今的花家已位列三公,更是后族,他不帮助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反而支持毫无血缘关系的你,可能吗?」
人心是这世上最经不起推敲的东西。
「阿璃,你可知老侯爷明明是国丈,为何却早早退出朝堂?」
「这其中有什么隐情吗?」慕千璃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因为他曾一而再的阵前逼君,甚至有一次亲手砍了先帝一刀,只因先帝只顾一己之私,要弃满城百姓的生死于不顾!」
一个为天下可杀君王的人会在意当皇帝是谁吗?
「当时的战王还是我爷爷,当时他正在前方御敌,后方如果一退,等于将后背交给敌人,到时候爷爷将陷入腹背受敌的局面,他也好,父王也好,还有一群战狼骑的兄弟都会死在那场战争之中。
是老侯爷带着一群老臣,挟持了先帝,拼死守了城池,我们容家才没有断子绝孙,南朝才保了下来。如果他是贪恋富贵之人,何必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