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千璃一个眼神示意,青瓷领命,顺手一卷,立马缴了前一排人的械。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手一松,周遭响起一阵刀剑落地的声音。
那为首的将领堪堪从地上爬起来,结果却看见自己的兵全都缴械投降,那脸黑的跟煤炭似的。
「你们一个个在干什么?还不赶紧把兵器捡起来!这些人,聚众造反,本将军严重怀疑他们要对陛下不利,你们赶紧地,把他们都抓起来。」
「本将看谁敢!」浑厚的声音如惊雷一般平地而起,紧接着就听马蹄声响起,南宫楚一身戎装,巍峨肃穆,骑着高头大马而来。
腰间的重剑虽未出鞘,可那锐利的煞气已然藏不住。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只军队,约莫百人,可一看那精气神,就知道跟这些一吓唬就自动扔掉武器的官兵不一样。
那是只有真正经历过战场才会散发出的沉练气息。
不用南宫楚下指令,那些士兵便自动在战王府面前站定,手中长枪一横,大有谁敢上前一步,小命留下的架势。
南宫楚在战王府正门前勒马,利索的翻身而下,重剑一出,剑指苍穹:「谁敢动战王府的人,先问问本将手中的剑!」
那为首的将领一见这气势,立马怂了。
狗腿讨好的上前赔笑:「五皇子息怒,五皇子息怒,我等众人也是为了执行公务,维持帝都的安宁而已。有人报案说,这些刁民在战王府门前聚众闹事,我们这也是为了保护战王府众人的安危……」
「满口胡言,谁闹事了?」人群中立刻出声反驳声。
「就是,谁闹事了。我们就是来弔唁世子爷,堂堂正正,正大光明,碍着谁了。」
「就是就是,你这昏官亏得还是当官的,是非不分。」
……
南宫楚一抬手,人群渐渐没了声儿。
南宫楚眯着眼,冷冷的扫了那将领一眼:「那现在你可以滚了,自此刻起,战王府的安危由本将亲自接手。战王府方圆百米之内,胆敢聚众闹事,意图不轨者,杀无赦。」
南宫楚话音一转。
「不过寻常来弔唁的,只要不闹事,不用管。」
「五皇子还是先将这些闹事的刁民抓起来,狠狠处罚一顿吧。」
「你没听见本皇子的话吗?正常来弔唁的人,不用管。」
南宫楚眼一眯,显然对着将领非常的不耐烦。
「是来弔唁,还是聚众闹事,尚未判定,我劝五皇子还是不要插手此事,免得惹祸上身。」
人群之外有人声传来,不多时就见一穿着绛紫官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看到这人,南宫楚冷硬的脸上露出一丝烦躁。
来人约莫四十来岁,通体可用四个字来形容,脑满肠肥。
浑身散发着油腻的气息,他这一出现,身边的属下立刻粗鲁的从人群中挤出一条道,但凡有百姓反应慢些的,都免不了粗鲁地推拉。
「下官荣丞拜见五皇子。」
荣丞?
那不就是荣秀凤嫡亲大哥的名字吗?
荣家人……
而且这时候出现在战王府门口,看来是来者不善。
慕千璃眯着眼,不动声色地看着场内的情况。
「荣大人不待在你的巡防营喝茶,来战王府做什么?」
「下官接到汇报,听说有敌国奸人混迹在这些人当中,对战王府意图不轨,故而要将这些人带回去审查。这事已经得到了陛下的首肯,还请五皇子不要为难下官办差!」
看着笑眯眯,看似摆着低姿态行礼,其实一直高昂着脑袋的荣丞,面上丝毫不为所动:「想拿父皇压本将?圣旨呢?」
「这是陛下临行前的口谕。」
「那就是没有了。前脚陛下刚出帝都,后脚荣大人就带着所谓的口谕来围百年功勋世家的战王府,还意图对无辜百姓以及战王府一众人等不利,怎么?你真当这南朝是你荣家人的天下了?」
南宫楚眼里锋芒闪现,「想要本将离开,就去请陛下手谕。不过就算你请来了手谕,本将也希望荣大人明白,事急从权,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这话说的,根本就是耍流氓嘛。
口谕?
没亲耳听见,直接当不存在。
想跟他说话,先请手谕?
请来了手谕?
抱歉,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这情形除非南帝亲自来,否则谁也别想让他离开。
荣丞如何听不懂他的意思,瞬间被堵的说不出话来。
「看来五皇子执意要阻拦下官办差了?如此,那就只有请殿下去天牢走上一遭了。」
荣丞说着,一挥手,巡防营的人立刻抽出刀剑,对上南宫楚的人。
南宫楚见此,不由眯了眯眼。
荣丞显然是有备而来,带来的人马至少有三千。
而且帝都是巡防营的天下,巡防营精兵三万,荣丞随时可以调动。
可自己的兵马留在北镜,镇守外敌,此次回京,带回来的不过百余人而已。
这两方真要打起来,只怕自己这边讨不到半点好处。
不过他们久经沙场,深谙用兵之道,没有稳赢的战,也没有必输的局,只有不得不打的战。
荣丞见南宫楚沉默了,只当他被吓唬住了,脸上跟着得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