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南宫城敢这么做,还不是笃定现如今他只能上他这条船。
之前在慕千璃的事情上,他拒绝了南宫城的求婚,还默许了荣秀凤拿慕流月顶数的行为,这位嘴上不说,心里却早就有意见了。
这一次,他若是再不端正立场,只怕以后南宫城登上那个位置,他这个国丈也不过是闲散打酱油的。
重重的嘆息一声,慕长安认命的站了出来。
「陛下娘娘在上,老臣不敢撒谎。老臣到时,凤仪公主已然倒地,身中数刀。老臣虽未亲眼看到下手的是慕千璃,但是据府中丫鬟小厮证词,应是无疑。
当时凤仪公主身中剧毒,但并未到不可救治的地步,而唯一的解药在慕千璃手上。老臣和北漠四皇子相继劝说,慕千璃执意将解药餵给了她身边的小丫鬟,哪怕老臣一怒之下断绝父女关系,亦是无果。」
慕长安满脸无奈,「作为人父,老臣应该护着幼女,不该说出这些,但是身为臣子,老臣不得不说出真相。只是,养不教父之过,慕千璃性格乖僻,无法无天,是老臣没有做好当父亲的责任,还请陛下娘娘责罚。」
慕长安说着,噗通一声跪到在地,头磕的那叫一个响亮。
「慕爱卿忠君爱国,朕自是知晓,你能撇开个人私情,忍痛大义灭亲,朕不会怪罪你的,你且起来吧。」南帝挥挥手,示意他起身。
昨日慕长安入宫请罪的时候,他都怎么责罚他,何况是现在。
慕长安虽然心思多,却是他手上一把锋利的刀。
他能养出慕千璃这样的女儿,既能帮他拉拢金麟台北堂家,又能变成刺向战王府的刀子,那可是大功一件。
「如今看来,世子和慕大人各执一词,案情焦灼不下,扑所迷离,只能看北漠四皇子那边的说辞了。」花老侯爷眯着眼,神色凝重。
元翊一行人很快便到了,来之前,已经有人跟他说了一个大致情况,再加上有人刻意等在路上,明里暗里暗示明示,元翊如何不知这殿内的情况。
拜见完南帝之后,元翊收敛心神,目光讳莫如深的落在慕千璃的身上。
他的证词自然同慕长安是一样的,只是这证词中明显漏了一些东西。
比如他们为何会出现在慕家?
为什么会跟慕千璃起冲突?
匕首哪儿来的?
毒哪儿来的?
对元翊来说,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慕千璃谋害元凤仪罪名成立,南朝必须给北漠一个交代!
如今有人帮他,虽然目的不同,但是短暂合作还是可以的。
「……所以陛下,我皇妹凤仪确实是被慕千璃所害,本皇子以及一众人等亲眼所见,不容抵赖。我们北漠不远万里,带着十足的诚意来此,却不曾想落到这等下场。
如今这消息已经传回北漠,我北漠君臣百姓心痛不已,父皇更是一怒之下就要发兵南朝,本皇子竭力劝说方能缓和住。
只是本皇子若是不能将凶手带回去,给北漠上下一个交代,只怕两国交战,在所难免,还请陛下能够秉公办理,三思而后行。」
元翊说的诚恳,可这言辞之中哪是让人三思,分明就是不言不合玩威胁恐吓。
要么把慕千璃交出来,要么咱们就开打。
南帝此刻也头疼的很,他也想交出慕千璃,解除这场祸事,但是牵扯到战王府,很多事就不一样了。
「贤弟,你也听到了,对于四皇子的要求,你怎么办?」
交不交都难,南帝索性耍起无赖,将皮球踢给容湛。
交出慕千璃,挖的是容湛的心头肉。
不交慕千璃,战乱起,沦为罪人也是容湛和战王府。
与他没有半分关系。
而容湛只是平静的看了他一眼,那深邃无波的黑眸仿佛看穿一切。
这眼神让南帝格外不舒服,眉头也下意识蹙了起来。
「陛下如果想问容湛的意思,容湛只想说,人不交,战不打。」
「世子想的倒是挺美好,可天下怎么可能有这等好事!不交人,不打战,那我们北漠的公主岂不是白白冤死了吗?」
元翊冷哼一声,眯着眼,锋芒暗藏。
虽然脸上保持冷静,但是元翊心里并没有这么轻松。
对手是容湛,他从来不敢轻松。
只是他思来想去,就是想不到容湛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眼下明明是一出死局,他却想求生,而且是不伤一分一毫的人那种。
他真把自己当成无所不能了?
「不交人,不打战,那么世子意思该不会是打算割让城池土地,赔偿金银钱帛,来弥补我北漠的损失吧?」
「南朝寸土,擅抢者,杀。」
锋芒冷傲,这份拒绝,杀气十足。
国家土地,寸土必争。
听得众人内心震撼。
元翊脸色不悦:「那容世子想要如何?难不成想我北漠乖乖闭嘴,咽下这闷亏,滚回北漠?」
「四皇子怕是误会世子的意思,咱们南朝素来好客,四皇子远道而来,怎么能让你就这么回去呢?」慕千璃不急不慢的走到容湛身边,眼里划过一道冷芒,「既然来了,怎么着也得留点血再走!」
元翊瞳孔一缩:「只怕他容湛没有这个本事。」
「你可以试试。」世子淡淡的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