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对战王府的爱护之心,花盛渊真的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三个问题看似无关紧要,却提醒了所有人一个不能忘却的事实,那就是这南朝江山洒满了容家人的血。
此言一出,那些本来对容湛心生不满的人都纷纷低下头。
「花老侯爷问了世子三个问题,老夫这里也有一个问题想要请问世子。」
开口说话的是成国公。
他已经是耄耋之年,早就颐养天年,以前跟容湛的爷爷一起上阵杀敌,是过命的交情。
他已离京十几年,今次是被花老侯爷请来的。
「老国公请问。」
都是自小护着长大的长辈,容湛的态度十分恭敬。
「世子既然知道容家世代守着南朝,都是为守护这片疆土而去,又比任何人都明白上位者昏庸还是清明的风差异,难不成世子想要亲眼看着先人的心血被践踏,世代生活的土地被敌军侵略,看在我们南朝的额百姓沦为亡国之奴吗?」
「回答老国公这个问题之前,本世子也有一个问题想问老国公。为了守护这片河山,我们容家死的人还不够多吗?帝王之尊,天下臣服,旁人或许想要,但是在本世子看来,那张龙椅上满是我容家先人,我容湛至亲的鲜血,你让本世子怎么能心无杂念的坐在那个位置上?」
慕千璃听得动容,这些话容湛从未说过,可是她晓得容湛对这所谓的帝王之位那是来自骨子里的痛恨。
那个位置害的他失去亲人,失去童年,失去朋友,失去健康的身体,失去很多很多……
那就是世上最大的恶魔,是他最大的仇人。
可如今这些人却让他跟仇人握手言和,怎么可能?
众人沉默了。
「正因为已经死了太多的人,流了太多的血,我们才要反思,才要拨乱反正,让一切重回原来的秩序!天下,能者居之!」就在众人被容湛说的无言以对的时候,一声软糯的声音自人群之外传了进来。
林初燕从人群之外走出,来到众人面前。
看到她现身,慕千璃心头顿时生出一股不安。
「见过诸位。原本这是南朝内政,哀家远嫁东锦,如今身为东锦王太后自然不该说什么,只是哀家的身体里到底流淌着南朝人的鲜血,是南朝这片土地养育了哀家,而恰巧哀家无意中知道一些事情,希望改变如今的僵局。」
「太后娘娘心繫南朝,是南朝之福,太后有什么话请说。」
「诸位想必知道哀家年少时时常随着世子入宫游玩,后来更是成了公主的伴读。哀家记得有一次哀家同诸位小伙伴玩捉迷藏的时候,躲在暗处,无意中听到了一个秘密。当时已故的废帝亲口说过,在南朝建国之初,开国太祖曾留下一份遗诏在世上,似是关于皇位继承的,而且同战王府有关,后来这份遗诏一直被尘封在九十四将楼中,几百年来都不曾大白于天下,不过废帝当初也就是因为这份遗诏才十分忌惮战王府。」
花老侯爷:「太祖留下的遗诏?太后娘娘能否说的更清楚点?那遗诏上到底写了什么?既是皇位传承又同战王府有什么关系?」
林初燕摇摇头:「那遗诏上写了什么,哀家并不清楚,哀家只知道废帝砍了遗诏后神色大变,自此封了九十四将楼,不让任何人靠近。之后没多久战王府便出了事情。」
其实那张遗诏林初燕是亲眼看过的,也正是因为知道那内容,林初燕才知道废帝是不可能放过容家人的。
正因如此,她才会选择远嫁东锦。
她还年轻,当年的她风华正茂,原本她也心存公布遗诏,容湛登基,她做皇后的美梦,可惜没过多久,容家就败了。
数十万战狼骑死了,老战王府失踪了,容湛也残了九死一生。
「可惜如今九十四将楼已经毁了,我们去哪儿找出遗诏。」
花盛渊嘆息一声,或许那遗诏一出,南朝面对的所有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老侯爷无需嘆息!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或许天不亡我南朝,那份遗诏并未随着废帝之死而消失,说来也是巧合,今日哀家路过凤栖宫正巧看见宫人在收拾东西,好巧不巧那份遗诏掉在地上被哀家捡到了。」林初燕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城墙上的慕千璃。
就算隔得远,慕千璃也能感觉到她一扫而过的得意目光。
慕千璃心下一沉,下意识摸了摸袖口,却发现原本应该贴身放着的遗诏已经不知所踪!
花盛渊一听,面露大喜。
「遗诏在哪里?」
林初燕自袖中取出遗诏,递给花盛渊:「老侯爷请看,老侯爷负责修编古书,藏书楼里留有不少开国先祖的墨宝,老侯爷可查阅一番,看看这是否是开国先祖的字迹。」
花盛渊摊开遗诏,扫了一眼:「没错,这确实是开国先祖的笔记……」
只是下一秒,花盛渊的声音突然消失了。
饶是历经了三朝,久经沙场,花老侯爷还是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
握着遗诏的手不停的颤抖着:「这……这是……」
花盛渊震惊的已经说不出话来,噗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容湛郑重的磕了一个响头。
「老臣花盛渊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花老头,你这是……」成国公一愣,认识花老头这么多年何曾看到他如此失态,而且还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