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湛,本皇子谅你也不敢违背祖训,在众人面前说谎,今日本世子就放你一回,他日本皇子登上大位,再与你一站。」
南宫城长剑入鞘,带着士兵,转身便下了泰山顶。
看着南宫城头也不回的离开,完全不顾自己,南帝彻底慌了,一夜之间脸上的皱纹都冒出来了,整张脸就像是炸开的青花瓷一样。
只见他膝盖一软,跌坐在地上,整个人茫然无措。
容湛却不会让他这么轻松,嘴角勾起一抹冷意:「陛下吧!父子相残,兄弟反目,骨肉相争,如此盛况绝伦的大戏,陛下怎么能不亲眼去看看呢?」
南帝瞪圆了一双眼,捂着胸口,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容湛,你这个逆贼,你不得好死!」
南朝是他的,皇位是他的,他才是天下的主宰,他们休想抢他的皇位,休想!
「来人啊,将这个乱臣贼子抓起来。谁要是杀了容湛,朕封他一等公爵,赏万金。」
南帝恨不得自己冲上前将容湛杀了,可惜他现在的行动受到掣肘。
慕千璃冷笑:「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你还没从你的皇帝梦里面走出来。睁大眼睛看清楚吧,这南朝的天变了,再不是你可以为所欲为的南朝了。而你,早在你对战王府下毒手,害死那么无辜性命的时候就该知道有这么一天的到来!」
「什么人啊这是,当皇帝就干点皇帝干的事。我看啊他就是吃饱撑着闲的慌,整天就知道钻女人被窝,算计这,算计那,我说皇帝陛下,你难道还不懂大势已去四个字怎么写吗?」落井下石这种事水灵儿最爱干了,尤其对象还是南帝。
「你们……你们……」南帝白眼直翻,可几次三番都晕不过去。
他的视线在众人面前扫过,最后落在人群中花老侯爷一群老臣身上。
「花盛渊,你们也不管朕,不管南朝了吗?你们也要看着我们南朝大好河山,因为皇位之争而鲜血淋漓,元气大伤吗?」
花老侯爷紧绷着一张脸,他当然不想看到这画面,只是……
南帝看他神色微动,以为有戏,殊不知花老侯爷跟他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他们想的是无论宫内斗争如何严峻,只要战王府在,战狼骑在,南朝的根基动不了。
而且不破不立,哪有皇位更迭不流血的。
现在他们只是盘算着,如何才能让容湛不置身事外。
南宫家这群皇子兄弟相残骨肉相争都能做得出,他们眼里只有那张龙椅,没有父子亲情,没有天下百姓。
他们就算是死了,那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俗话说得好,自作孽不可活。
只是新帝要是这样的人,跟南帝又有什么区别。
百姓无辜,若是因为这场动乱,导致百姓流离失所,更有甚者,被北漠西陵那些国家有机可趁。
到时候生灵涂炭可就不是他们想看见的。
如此看来,南朝大局还是得容湛来主持才行。
只是如今,因为南帝这些年对战王府的所作所为,容湛显然凉透了心,对南宫家,对整个南朝都不想再搭理。
现在他摆明了抽身走人,置之不理,而皇家那些人又一个个只知道争权夺利,那南朝怎么办?百姓怎么办?
「世子爷!」花老侯爷朝容湛郑重的拜了一拜。
容湛眉头微动,似乎预料到花老侯爷等人想说什么。
没给对方说出来的机会。
「老侯爷什么都不用说了,与其在本世子这儿浪费时间,不如早早回帝都,稳定大局才是。」
花老侯爷也是知道自己实在没脸让容家人再为这个辜负了他们的南朝,欠了他们的南宫家求情。
容家几乎家破人亡,容湛自己也是少年丧父,身残颜毁,苦熬十年。
这十年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是尖刀地狱。
此间心酸苦楚非一般人能体会。
他能够宽容大量,不去计较,已经是万分难得。
自己再得寸进尺,请他出山重整朝纲,的确有点恬不知耻。
可为了南朝的百姓,花老侯爷也只能豁出这张老脸,砰的一声,郑重的跪在容湛面前。
「请世子顾念南朝那些无辜的百姓,帝王祸害,百姓何其无辜?请世子出面重整河山,终止这场乱局吧。」
其他大臣见此,也纷纷跪了下来。
「我等知道容氏一族忠肝义胆,世子爷无心权位,可如今南朝上下内忧外患,民心浮动,急需一个有德君王稳定朝纲,其他几位皇子或嚣张乖戾,或满心算计南帝第二,或病痛缠身,或纨绔昏庸……如今能担此重任的只有世子一人。」
「本世子说过,无心皇位。」
「所以我等恳请世子摄政!」
他们也不想改朝换代,但是他们又想留住容湛。
最好的法子就是将容湛推上摄政王的位置。
明面上,君,还是南宫氏。
但是处理政务,号令天下的人,是他们的容世子。
容湛的视线在这些人脸上一一扫过,面上却无一丝波动:「诸位还是另选他人吧。」
花老侯爷还想继续说什么,却被容湛打断。
容湛沉重的嘆息一声:「想我容湛,身为容家男儿,身为南朝人,上对得起君王天下,下无不愧祖宗父母,可唯独对不起这个风雨同行,不离不弃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