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卢依在柴禾堆上,让身体稍稍地一舒服一些,刚才一下子起得猛了,大脑现在嗡嗡地难受,就象无数的蜜蜂在脑子里乱鸣,眼睛也不适应,金星乱冒。
他定了定神,然后拼命地看着自己现在拥有的身体,轻叹了一口气,自己这具身体,本来就是残破如絮,而最最致命的一击,却是击中后脑,如今自己注魂而入,那后脑的阵痛依然让他感觉得到。
再检查一下,这身体也太差劲了,先不说到处是伤痕,就是底子也不好,曾经修武的,都只是乱七八糟的硬功乱炼,以至于经脉之基,骨骼之度,都是糟糕至极。
不过既然已经选择了这具载体,尊卢也就不再去想太多其他的事,好好地改善身体,争取早一点时间练习自己原先的心诀,早一日功成闯世,寻找回家的法子。
尊卢的心法就叫霸王诀,那可是一种霸道的经脉修炼方式,不用说现在这具残破血污,到处伤痕的身体,就算是这具身体原先的健壮,也不易修炼,必须得搞一些辅助的措施才行得通,根据自己现在身体的伤受和承受能力情况来分析,第一步要找到的,就是那生机草。
在尊卢的记忆中,这种生机草可以说是九重山里常见的草药,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得去找一找。
“先在这里把身体调养好再说吧……”尊卢一边喃喃自言着,一边从记忆里调取原身体的残留记忆,可惜任凭他如何回想,只觉得大脑一片沉糊,就是想不起来太多什么,能想起的却都是自己那也是残破的不完整记忆。
“有人过来了……”龙灵的声音在意识里出现,尊卢只好把自己从记忆调整中拉回,眼睛看向了门口。
门口的光线一暗,接着进来三人,除了刚才出去的那两个,还带了个瘦小,背有点驼的老者,老者一进来便直直地走到了尊卢前面,看着尊卢,说道:“不是诈尸,是活着的,不过魂应时强时弱,随时都会死去,现在还不好判断……”
“那就好,不是诈尸就好,现在死和等下死不重要,要不然那老太太知道了,我怕会扒拉下我们的皮……”
另外一个一听说没死,用脚尖踢了一下尊卢,吼道:“死了没?没死的话吱一声,你这小厮,让你干点小事,都能闯祸……”
瘦老头却是见怪不怪地说了一句:“你们也别踢了,如果踢重一点,这小子现在就挂了,他的生死,起码要到三天后才能决定,如果三天后他醒过来,那就活了,现在的他,血气游丝,别说坐起上起,就连呼吸都非常困难,好了,我走了,你们也别乱打人,给自己积得德……”
两人看了下躺在那里面无血色一动不动的尊卢,发现他双眼紧闭,确实无法动弹,也只好先作罢,其中一个裂唇露牙地喊道:“小子,你祈祷自己快点好起来吧,不然的话,总管家知道,估计你又要死一次了……”
尊卢不再理会两人在那絮叨,他现在的脑子里受刚才一想之缘故,昏沉欲睡,便靠着柴禾堆睡了过去,是怎么样,睡他一觉再说。
昏沉中,尊卢先一睡而沉,睡死状态,没了什么感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开始有点迷迷糊糊的意识,此时,他感觉到自己的魂识与这具身体有了进一步的融合,这种感觉,说白了,就是一种归属感,自我意识支配的速度也上升了不少。
“醒了吧……”意识里传来了龙灵的声音。
尊卢还没开始搭上意识交流的支线时候,龙灵的声音继续说道:“你已经沉睡三天了,期间来了好几批人,除了先前的那两名打死载体的那两位,接着来了一个被两人称之为管家的人,如果不是你还有微弱的呼吸,我想他们可能会把你到死尸处理,还有那驼背老头又来了一次……”
“他们来的时候,你没醒,我却一直在考虑,接下来你要做的有两个计划,一,装死,也就是直接‘死’过去,我会采用封脉锁息方法,把你的经脉呼吸封闭一些时间,这样的话,我估计他们会运你出去,找个地方埋了,但这也是我们所希望的结果,因为有了充裕的时间,不被打扰,可以进行自我恢复的行动之中……”
“二,留下,留下来的话,可能要受一些委屈,受他们的欺凌,甚至继续打骂,但好在有个落脚之地,可以在此寻找机会恢复,我看得出来,这个暂时落脚之处,也还不错,你的选择是什么要赶紧告诉我,我想他们不久就要过来了……”
尊卢怔了一下,说道:“我选择装死,从现在情况来看,身体的基础太差,如果在此地,很难说身体刚刚有所恢复的时候,就会再次被人折磨,一直在循环之中……”
“那好,等一下,我会使得小手段,把你的经脉和呼吸封闭,你现在的身体,这种封闭方式,对你还有一定的帮助,不过初次进行,时间上不能太久……”
“好了,他们来人了,你准备好,我要给你封脉和锁息了……”
“嗯……”
于是,尊卢再次感觉到大脑一阵昏眩,又不省人事了,这时候门口又走来了那两人,两人来到尊卢的前面看,越看越不对,探了下鼻息,其中一个说道:“他应该又死了……”
“这次是真的死了吧……”
“嗯,应该真的死了,没脉搏了,你去叫一下菜园子的老三,让他拉到乱坟岗埋了……”
“真是晦气,死过去活回来,挺了三天,还是死了……”
“别说了,把这事交给菜园子老三,咱们去回复少爷……”
两人走后不久,进来一位中年人,仆人打扮,他走到了尊卢前面,看了看尊卢,叹了一口气,取出一块大袋子,把尊卢装了进去,扛在肩上,走出了柴房,在柴房的门口不远处,停着一辆驴板车,那人把尊卢放在板车上,上面盖了块大布,边上还有铲锄一类的农具,就坐上驴背,向着侧门走去。
驴车走出城门,来到了一个山上,一直到驴上不了路后,这才停下,那人拿下铲锄子,开始挖坑,一边挖一边轻轻言道:“走了也好,免得受尽欺凌受尽苦,这里是无人乱坟岗,你去了,早投生,别怨谁,只怨天,怨自己,求来世,你在此地,也不会有人过来吊唁,也就无需立碑了……”
没有多久,一个容得下尊卢身体的坑洼挖了出来,把尊卢的尸体连那大袋子一起,往那坑洼里一扔,摆了下正,那块大布再往上一掩,又叹了一口气,再胡乱地掩拉着泥土回来,等完全堆起一土堆后,还在上面用铲子拍了几下,在那堆尖上,象征性地放了几块石头,转身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