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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缅科结束和别尔金的通话后,握住话筒发呆,他心里在琢磨,镇子里的德国人都去什么地方了?要知道,根据事先的侦察,镇子里驻扎有德军的一个步兵团和一个坦克营,在不久前结束的炮击中,坦克被击毁,倒是说得过去,可一个步兵团有四千多人,难道也全部被炸死了?
看到福缅科握住话筒发呆,一旁的马诺欣好奇地问:“师长同志,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一点枪炮声都听不到呢?”
“政委同志,”马诺欣的声音让福缅科从沉思中清醒过来,他把话筒交还给通讯参谋后,皱着眉头说道:“根据别尔金上校的报告,他们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一个活的德国人,这真是太奇怪了。”
别看马诺欣只是政委,不过他对德军的建制还是很了解的,听福缅科这么说,不禁惊诧地说:“什么,四千多人一个活的都没有?”
“也不能说四千多人一个活的都没有。”福缅科苦笑着说:“只是在已完成搜索的区域内,没有发现一个活人,这简直是太奇怪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命令部队按照原来的计划,继续对镇子里实施搜索,看是否有敌人幸存下来。”福缅科说完这话之后,吩咐通讯参谋:“参谋同志,帮我接通集团军司令部,我要把这里的情况向司令员报告。”
就在通讯参谋开始接通司令部电话时,旁边的一名参谋惊呼道:“师长同志,您快点瞧,有一支部队朝我们这里来了。”
福缅科顺着参谋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一支人数众多的部队,正浩浩荡荡地朝着自己所在的位置而。他慌忙举起挂在脖子上的望远镜,想看清楚来的是什么人。
“师长同志,”马诺欣也举起望远镜看了一阵,如释重负地说:“是自己人。”
虽然来的部队并没有打出旗号,但福缅科却猜到可能是科伊达的第188师赶了过来,便放下望远镜,冲马诺欣点点头说:“没错,是科伊达上校的第188师。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是司令员同志担心我们这里的进攻不顺利,便命令他们提前赶过来的。”
他的话刚说完,附近的一部电话机就响了起来,一名参谋拿起电话听了听,随后向福缅科报告说:“师长同志,是参谋长打来的电话。”
“参谋长同志,”福缅科把话筒贴在耳边,大声地问:“出什么事情了?”
“师长同志,据我们部署在后面的警戒哨报告,后方出现的大批部队,是科伊达上校的第188师,他们是奉命进驻我师防区,并做好继续进攻的准备。”
师参谋长的报告,证实了福缅科的猜测,他简短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挂断电话后,对马诺欣说,“政委同志,正如我们所猜测的那样,朝我们而来的部队是第188师的,他们奉命进入我们的阵地,准备在我部进攻失利之后,接替夺取镇子的任务。”
说完,不等马诺欣说话,福缅科就冲着通讯参谋不耐烦地问:“怎么司令部的电话还没有接通吗?”
“通了,师长同志,电话已经通了。”通讯参谋忙不迭地将手里的话筒,递给了福缅科,嘴里说道:“接电话的人是萨梅科将军。”
“您好,集团军参谋长同志。我是福缅科。”福缅科开门见山地说:“我想向您和司令员汇报一下斯韦特洛沃茨克区的情况。”
萨梅科一直在等前沿的报告,正心急如焚呢,听福缅科这么说,连忙催促道:“师长同志,司令员正等着你们的报告呢。”他翻开了放在面前的本子,拿起一支红蓝铅笔,“快点说说吧,你们的战果如何?”
“对不起,参谋长同志。”福缅科有些羞愧地回答说:“恐怕要令您失望了,我们进入斯韦特洛沃茨克区的部队,并没有取得任何战果。”
“什么,没有取得战果?”萨梅科听到这里,忍不住急了:“你们一个师冲入斯韦特洛沃茨克区,居然一点战果都没有取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参谋长同志,好好说话。”索科夫见到萨梅科的失态,连忙出来打圆场:“问问福缅科将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至于他们没有取得任何战果。”
萨梅科做了两个深呼吸,放缓语气对着话筒说:“师长同志,司令员让我问您,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会导致你们没有取得任何战果?”
“我们进入镇子中心实施搜索的部队,除了被炸毁的德军坦克、装甲车和各种军用车辆,以及无数残缺的尸体外,一个活人都没有看到。”
“一个活人都没看到?”萨梅科显然不相信福缅科的报告:“师长同志,德军的步兵团是四千多人的编制,会一个活人都没有?”
“是的,到目前为止,没有发现任何一个活人。”
“这情报可靠吗?”萨梅科依旧在质疑福缅科的报告。
“完全可靠。”福缅科听出了萨梅科语气中的不信任,连忙强调说:“首先进入镇子里执行搜索任务的部队,是别尔金上校的第258团。要知道,他不光是我们师的副师长,同时还是司令员同志的老战友,我觉得他的话是完全值得信任的。”
假如福缅科提到的是别的指挥员,萨梅科可能还会怀疑,但对方说最先报告情况的人,就是索科夫以前的搭档别尔金上校时,他不禁沉默了。虽然他并没有和别尔金共事过,但他的心里很清楚,对方没有任何理由编造一个可以轻易拆穿的谎言。
想到这里,萨梅科用手捂住话筒,向索科夫报告说:“司令员同志,根据福缅科师长的汇报,最先进入镇子里实施搜索任务的部队,是别尔金上校的第258团,除了被炸毁的坦克和各种军用车辆,以及无数残缺不全的德军尸体外,他们没有发现一个活人。”
索科夫听后,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地说:“德军的那个坦克营,我们就算忽略不计,但一个人步兵团的编制有四千多人,就算我们的炮火再猛,也不至于一个活人都没有啊?”
“是啊,我也是这样认为的。”萨梅科望着索科夫说道:“如果不是提供情报的人,是您以前的搭档别尔金上校,我肯定会认为这是德国人的一个圈套。”
“不管是镇子里的敌人被我们的炮火全部消灭了,还是敌人故意让出大半个镇子,给我们布置了圈套,我们都必须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索科夫说到这里,用手朝萨梅科一指,吩咐道:“告诉福缅科将军,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对镇子的搜索。”
“见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萨梅科挂断电话后,一脸迷茫地问索科夫:“司令员同志,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我也不清楚。”索科夫又不是神仙,不会算命,怎么可能知道斯韦特洛沃茨克区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四千多的德军会一个活口都没有?“我们只能等第84师的最新消息了。”
“司令员同志,”萨梅科等索科夫说完后,向他汇报说:“科伊达上校打电话过来报告,说他的部队已经行动起来,最多十分钟就能进入第84师的出发阵地,并做好新一轮进攻的准备。”
“参谋长同志,”索科夫觉得此刻斯韦特洛沃茨克区的情况不明,如果再派一个师进入,恐怕会导致不必要的混乱出现,便吩咐萨梅科:“给科伊达上校回电话,让他们到达第84师的进攻出发阵地后,就在原地待命,等待我的最新命令。”
正带着部队再行进中的科伊达,忽然听到坐在后排的报务员叫自己:“师长同志,您的电话,是集团军参谋长萨梅科将军打来的。”说着,将步话机的话筒递给了他。
科伊达连忙命令吉普车停在路边,随后将话筒贴在耳边,大声地说:“参谋长同志,我是科伊达,我的部队正在向第84师的进攻出发地前进,最多再过几分钟,我们就能到达指定位置,并做好进攻的准备。”
“上校同志,你们的进攻可能要取消。”
“啊,进攻要取消?”科伊达听萨梅科这么说,吃惊地问道:“参谋长同志,这是为什么啊?”
“上下同志,你听听斯韦特洛沃茨克区方向,有什么动静吗?”
科伊达把话筒从自己的耳边移开,起身朝前方望去。看了一阵后,他将话筒再次贴在耳边,向萨梅科报告说:“斯韦特洛沃茨克区方向硝烟弥漫,但令人奇怪的是,一点枪炮声都听不到,难道是第84师已经结束战斗了吗?”
“上校同志,这就是我让你暂停进攻的原因。”萨梅科从科伊达的口中,确定了斯韦特洛沃茨克区方向没有任何战斗发生的事实,随后叹着气说:“第84师的部队如今正在镇子里实施搜索,但令人遗憾的是,他们一个活着的敌人都没有见到。”
作为一名军事主官,科伊达敏锐地捕捉到了萨梅科话中的关键词语:“一个活着的敌人都没有?这怎么可能呢,参谋长同志,要知道,德军在斯韦特洛沃茨克区可有一个步兵团,足足有四千多人,就算我军的炮火再猛烈,怎么可能把他们都消灭呢?我觉得可能是您获得的情报出现了严重的失误。”
“不会有问题的,上校同志。”萨梅科向对方强调说:“第一个发回情报的人,是第258团的别尔金上校,他可是司令员同志以前的搭档,我相信他绝对不会在报告中作假。”
“这么说来,镇子里真的没有敌人?”科伊达半信半疑地说完这句话之后,小心翼翼地问:“那敌人去什么地方了?”
“这正是我们要搞清楚的事情。”萨梅科不清楚斯韦特洛沃茨克区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不能和科伊达说太多,便直接吩咐他说:“上校同志,你的部队到达第84师的进攻出发点之后,就在原地休整,等待我们的下一步命令。明白了吗?”
“明白了,参谋长同志。”虽然科伊达心中有诸多的不情愿,但上级的命令就是命令,只能无条件执行,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我坚决服从您的命令。”
再说镇子里的搜索已经接近了尾声,不管是搜索镇子西面的第258团,还是东面的第252团,都是一无所获。而鲁素夫的第254团,则在镇子的西北方向,发现了几名还没有来得及转移的伤兵。
以往看到这些德军的伤兵,指战员们首先上去搜身,看他们的身上是否藏着武器。确认没有武器后,就把他们扔在原地自生自灭,如果战斗结束后,这些伤兵还没有死掉,才会有医护人员为他们进行治疗。
但今天情况不同,他们也许是唯一的知情者。于是马上有人把发现德军伤兵的事情,向鲁素夫上校进行了汇报。而鲁素夫得到报告后,立即乘坐吉普车赶到现场,了解德军主力的去向。
鲁素夫看到在一家还没有完全坍塌的咖啡店里,有十几名或坐或躺的德军伤兵,周围是一群端着突击步枪的战士,正虎视眈眈地监视他们。
看到鲁素夫走进来,里面的一名军官连忙大声地喊道:“全体都有,听我的口令,立正!”等咖啡厅里所有的战士都立正后,军官来到鲁素夫的面前,抬手敬礼后报告说,“团长同志,我是三营九连连长……”
没等他说完,鲁素夫就抬手打断了他后面的话,指着坐在地上的那群俘虏伤兵,问道:“九连长,这就是你们抓住的俘虏?”
“是的,团长同志。”九连长连忙回答说:“我们连搜索了不少的地方,别说德国人,就连活着的老鼠都没有见着。正当我们以为搜索没有任何效果时,却意外地发现这个咖啡厅里,居然有十几名德国人的伤兵,便及时地向团里进行了汇报。”
“做得不错,九连长。”鲁素夫抬手在九连长的肩膀上拍了拍,笑着对他说:“我会向师里申请给你记功的。”
说完,鲁素夫带着团部的翻译,来到了一名没有戴帽子,头上缠着纱布,表情呆滞的德军中尉面前,板着脸问道:“中尉,你们活着的人都去哪里了?”
德军中尉听完翻译后,表情木然地摇摇头,说道:“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九连长见德军中尉如此顽固,不由火冒三丈,举手就要打他,但却被鲁素夫制止了:“九连长,也许俘虏说的都是真的。从我们的炮击开始,他应该一直都在躲避炮击,根本无暇顾及他人,怎么可能知道镇子里的大部队到什么地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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