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赛博开始的青春疼痛物语》全本免费阅读
查恩大叫：“芮翎，快跑！老太太又来害你了！”
他大义凛然地拉起芮翎就跑。
“查恩！”
芮翎被他拽得一个踉跄，下意识跟着他跑，跑了几步又停下脚步，哭笑不得：“我们又不是打不过一个老太太！”
克尼是成年男子，老太太只是个上年纪的妇人。
虽然她骗了芮翎，带着芯片远走高飞，但那时芮翎昏迷着差点死了，查恩忙着怕她死了，两人没顾得上她。
单打独斗还比不过，他们俩可以再去垃圾坑捡两天垃圾。
芮翎本来就需要找到老太太，现在对方居然送上门，她哪有逃跑的道理。
她挣开查恩，直面老太太。
大不了因为拉扯老人再进一次治安管理局，她刚从那边回来，认识路。
“芮翎，你小心......”
查恩躲在她的行李箱后面义愤填膺：“她怎么好意思还来找你的？！”
“没事，我正好也有事找她。”
芮翎放下行李箱，慢慢走近。
老太太一动不动，苍白的眼睛看着芮翎。
“你骗了我。”
芮翎在她面前几米外站定，皱着眉：“为什么？”
“......”
“你带着梦去找克尼了，你还找过很多猎手帮你破译。”
“......”
“你想进入那个梦吗？因为那枚芯片是你女儿的？你想见她？”
“......”
“可这是无用功，我对你解释过流程，破译后的梦境是不会有原主人意识残留的——”
芮翎卡住了。
这句话有些问题。她能察觉到。
但她想不起来是哪里有问题。
关于意识残留的部分吗？
芮翎捂住头。为什么她觉得这句话有问题？
好像......和那枚芯片里的梦境有关？
老太太一言不发，灰白的头发在风中轻轻晃动。
芮翎想不出原因。
她丧气地放下手，想了想，又说：“克尼那边，是不是没导出成功？”
如果成功了，老太太这会儿应该正在梦里畅游呢。
而不是到她楼下来，捧着那枚芯片。
“应该是因为治安官突然来了。”查恩在她身后说，“记得我说的吗？机器被查封了。”
对哦，零点街离被一锅端也不远了。
芮翎摊手：“那你干嘛来找我？我又没法帮你导出梦境。”
老太太蠕动嘴唇，芮翎唯恐她真要开口求自己帮忙导出梦境，想想就头大，连忙补上：“还有，你答应过我要销毁这枚芯片的，你女儿的信息不应该被随意窥看，就算你是她的母亲，也不应该。”
她伸手，本意只是表明立场，并没有抢夺的意思。
然而老太太猛地后退一步，紧紧握着手里的芯片。
两行眼泪顺着她脸上的皱纹流下来。
“......”
她咧开嘴，无声痛哭。
芮翎心情复杂地看着她。
先前老太太答应销毁芯片的时候，芮翎还以为她是同意自己的。
也许，拥有女儿做过的梦，就足够她的想念。
然而，她还是不愿销毁芯片，无法放下和女儿最后的联系。
......但芮翎又怎么能责怪她？
她沉沉叹气，查恩似乎被老太太的眼泪震到，从行李箱后面走了出来：“她没事吗？”
“毕竟，那是她的女儿。”芮翎说，“是我没想到，她怎么会愿意放手呢？”
这个世界的人淡漠疏离，芮翎不太自在地发现，自己才来两周，居然在某种程度上被同化了。
也就是，下意识地不相信还有发自内心的真挚情感。
毕竟，论坛里，她那个帖子的回复中，还有人想杀亲爹呢。
芮翎为自己的冷血感到后悔。
虽然老太太的态度让整件事难办，但她预设老太太轻易放手这一点，浅薄得不像她自己。
芮翎惭愧地捂住脸。
“哎，好感人。”查恩感叹，“我们这种贫民孤儿是没法体会的。”
“是啊......什么？”
芮翎神色古怪地看他一眼：“贫民孤儿？”
“对啊，我们可是三等公民。”
查恩指指她和自己：“三等公民的身份，要么是二等公民破产后被降级，要么就是我们这种孤儿先天评级。”
“哦。”
芮翎想起垃圾坑的罗杨就说过：他生病后财务状况一蹶不振，跌至三等公民。
查恩说：“怎么这么惊讶？克尼就是破产的，难道你也是破产的？”
他怀疑地瞪着芮翎，眼中满满写着：你应该没有资产可破吧。
“......”
芮翎汗颜。
她在自己的世界里，无非是父母离异，妈不疼爹不爱。
到这里，直接孤儿。
他们俩默不作声地看着老太太哭了一会儿，然后老太太抹抹脸，对他们做了一个动作。
芮翎认识这个动作，十小时前那个有很美夕阳的傍晚，老太太也是这么对她做的。
让芮翎跟着她。
“她什么意思？”查恩在旁边问。
“我想，她的意思应该是，让我们跟上去。”芮翎说。
“去哪里？”查恩警惕。
“我猜是她家。”
老太太点点头。
芮翎回去拎行李箱，查恩拦住她：“芮翎，你要信她？”
他压低声音：“你不怕她家里藏着一堆愤怒的猎手，等着把你五花大绑？”
芮翎坦然说：“怕。”
“那你还......”
“我有事要问她，很重要的事。”
芮翎当然不确定自己能不能信任她。
虽然最近风波四起，但她始终记着自己的任务：找到初代架构师，学习架构技术，构建有血有肉的梦境剧情。
即使老太太骗了她，她还是只能孤注一掷。
她想实现紫丁的遗愿。
她想要告诉4自己成功了，虽然过程中犯了些傻，但她顺利达成了目标。
芮翎拍拍查恩的肩：“一小时没回复，报警。”
“......你的确知道，‘不去’就不用报警吧？”
芮翎抓起行李箱，滚轮咕噜噜地跟上。
走出十几米，她听见后面有啪嗒啪嗒的脚步声。
芮翎停身回头，查恩的表情像在便秘：“我和你一起去。”
“你确定？”
查恩悲伤地说：“反正零点街那边也没有业务了。我好不容易才重回猎手队伍的啊。”
芮翎说：“下次再把我送去，说不定又能对你网开一面。”
她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查恩的脸涨红了：“芮翎，我......”
他吞吞吐吐：“我知道我之前做的不对。克尼生我的气，我知道你在合成霜工作过，所以把你当做我的条件......”
他急急补充：“但我是真心把你当朋友的，现在。我也不知道朋友之间是怎么相处，但我一定要对你说......对不起。”
他恳切地望着她：“对不起。”
芮翎莞尔。
“没事。”她耸耸肩，“不是你送我去疗养院，我可能到现在还饱受神经交互炎症困扰呢。”
“可是，如果我一开始没有把你卷进来......”
“那都过去了。”
原本，芮翎就想去零点街一探究竟。
虽然这个过程有些惊险，但不能完全算查恩的错。
她跳到结论：“我也把你当朋友，现在。”
查恩感动不已：“芮翎......”
他抽抽嗒嗒起来。
芮翎温和地等了一会，亲切地问：“我们俩要在这里站到什么时候？老太太已经快走过对面街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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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的家和芮翎几小时前见到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