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宪时是被朱有孝新任命的刑部尚书,原本的刑部尚书因为依附魏忠贤已经牵连入狱。
历史上的真宪时是明万历三十二年(1604年)中进士,为万历、天启两朝名臣。
他先后任刑部湖广司主事、广东司员外郎、陕西司郎中,当年他在陕西任职时,一个宦官侄子田德,犯罪下狱,四处贿赂朝廷要员,还托人送给真宪时千金,以求免罪,被他给严词拒绝,按律惩办。后调任浙江省恤刑官,在审理案件中,深入研究量刑尺度,用刑慎重不滥,写出论述恤刑专着《爰书》,在京都被推崇为恤刑的法典。天启五年(1625年),真宪时弹劾祸国殃民宦官魏忠贤,魏诬陷宪时为杨涟同党,矫传圣旨将他罢官。
“宣他进来吧!”
“启禀陛下,魏忠贤一党已经悉数捉拿到了刑部大牢,根据《大明律例》,臣已经将其党羽二百六一人按罪论处,其中逆首魏忠贤诛其九族及其手下五虎如左都御史崔呈秀、工部尚书的吴淳夫、兵部尚书的田吉、太常卿倪文焕、左副都御史李夔龙等人以及“五彪”的左都督田尔耕、锦衣卫指挥崔应元、东厂理刑官孙云鹤、杨衰等人直接判罚斩首,魏忠贤的死党,秉笔太监李永贞流放岭南。至于魏忠贤的那些所谓的十狗、四十孙等也分别根据他们的罪行被处以斩首、流放、充军、罢官等,这是人员的具体处置情况,请陛下过目!”真宪时递过来一个厚厚的奏章说道。
“真爱卿,这件事办得很好!”
朱有孝接过奏章边看边说道,奏章里面不仅每个人的判罚都有法可依,针对魏忠贤这个让其罢官,祸国殃民的罪魁祸首也没有用挟私报复,给其判罚最严重的刑罚。
“魏忠贤私养军队,祸国殃民,意图谋逆,只是斩首太过便宜他了吧!”朱有孝看着真宪时试探的说道。
“陛下,魏忠贤虽然罪该万死,但是大明律例明文规定,确实应该只判罚斩首并诛杀九族,之前太宗皇帝的那些刑罚太过严厉,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过了,还请陛下慎重!”真宪时认真地说道。
“很好,不愧是写出《爰书》这种恤刑法典的人,朕没有看错你!”
朱有孝其实对于魏忠贤并没有太过仇恨,毕竟作为他的台前代理人,很多魏忠贤的决策都是朱有孝示意的,脏活累活都是他干的,虽然他也有私心,但是魏忠贤还是帮他办了不少的事情。特别是商税的推行这种得罪人的话,也是魏忠贤也是顺利的推广了下来。朱有孝之所以那么说,就是为了试探真宪时,真宪时的反应让他很是满意。
“启禀陛下,臣。。。。”
“爱卿还有何事?”看着真宪时欲言又止的样子,朱有孝问道。
“陛下,魏忠贤在狱中并没有任何反抗,反而积极配合交代所有的事情,只不过他有一个要求,就是希望能够见陛下一面,不知陛下。。。。!”真宪时有些难为情地说道。
朱有孝听完,走到台案之前挥笔写道。
“食禄乘轩着锦袍,
岂知民瘼半分毫?
满斟美酒千家血,
细切肥羊万姓膏;
珠泪淋漓冤泪滴,
歌声嘹亮声怨高;
群羊付与豺狼牧,
辜负朝廷用尔曹。”
“告诉他,见面就免了,把这个送给他。你替朕转告他,让他在九族中把血脉最近的一个男丁选出来,朕饶其不死,家族的血脉延续,去吧!”朱有孝挥手把挥笔写下的诗词真宪时递了过去说道。
这首诗表达了朱有孝对魏忠贤贪腐的失望,他希望魏忠贤明白朱有孝对他的态度。
真宪时拿着朱有孝的墨宝回到了刑部大牢,看着里面魏忠贤一身白色素袍正襟危坐的等待朱有孝的到来,如今的魏忠贤比之前风光时消瘦了不少,本身就有些单薄的身体在宽大白色素袍的包裹下显得更加瘦弱。
“真大人,可是陛下要来了?”
魏忠贤看到真宪时走到自己囚牢面前开口问道。
“陛下让我把这个给你,他让你在九族血脉中选择一个男丁,陛下亲自赦免他,让你家族血脉不断!”真宪时递过去朱有孝的墨宝说道。
“陛下当真不愿意见我?”听到朱有孝的不愿意见他,魏忠贤顿时失魂落魄地拿着卷轴愣在了原地。
过了好一会他才缓了过来,缓缓地打开了看到了朱有孝写的诗词。
他细致地默念了好几遍,魏忠贤小心翼翼地把那首诗放在了窗台之上,对着字画跪拜起来。
“陛下,奴婢有负圣恩,罪该万死!”
魏忠贤三拜九叩完之后,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绢布,里面包裹着一个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文字,他对着真宪时说道:“真大人,请帮我转交给陛下,告诉陛下这个是我作为奴婢最后的一点心意,这件事相关人员都已经处理干净了,至于我家血脉的事,还请麻烦真大人了,我侄子最小孩子刚出生,就他吧,今后也别告诉他家族的事!”
魏忠贤交代完这些事之后,对着皇宫的方向认真地跪拜一番,起身后直接一头撞向了牢房的石墙之上,顿时头骨塌陷,倒在一旁没了生息的死去。
真宪时看着手头上的绢布也不敢瞄上去一眼,作为魏忠贤死前最在意的东西,他自己知道看上去一眼可能自己就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等真宪时把这个绢布呈给朱有孝时,把魏忠贤的行为说了一遍,朱有孝打开绢布仔细地看了一遍,然后看着真宪时问道。
“这个绢布的内容可有人看过?”
“回禀陛下,除了魏忠贤没人知道,臣拿到之后立马送了过来,中间不敢耽搁一刻钟。”真宪时紧张地说道,手心都充满了汗水。
“很好,这件事不要让其他人知道,至于魏忠贤说的侄子的事,你要处理好!你先下去吧!”朱有孝相信真宪时的为人,简单地敲打说道。
“臣遵旨!”真宪时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大殿。
等他离开以后,朱有孝打开那个绢布,上面密密麻麻地记载了整个大明皇家皇族的家庭信息,田产和把柄。
经过这几百年的发展,整个大明皇族已经发展到了十多万人,大小家族几千家。
根据朱元璋定下的规矩,这些皇族不仅享受着大量的肥沃土地,还无须缴纳任何税费,已经彻底的成为了国家的蛀虫一般,吸食着大明的血肉。
之前朱有孝让魏忠贤查皇族信息,便是为了以后布局之用,原以为魏忠贤会敷衍了事,没想到他竟然已经悄悄完成了。
原本魏忠贤还想靠着这份功劳请求饶自己一命,只不过他通过朱有孝的诗词看出了他的决心,加上特许的血脉延续的恩赐,这才让他心甘情愿的掏出了这份绢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