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经理和老板的对话此时还只是个小小的插曲,却不想竟会在不久的稍后,起到那么重要的作用。
说回此刻。
顾篱落重新坐在了作为上,目光不善地盯着薄书远。
“你最好能说出点有用的话来,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顾篱落寒声道,“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是一个心地大度的人。”
“呵呵,这我当然知道。”
薄书远和刚才反倒是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若说刚才他还很紧张,很小心翼翼的话,在顾篱落重新坐回对面之后,他却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变得淡定,变得胸有成竹。
顾篱落不知道是什么转折让他发生了这样的改变,不过她也不关心。
本来在她的眼里,薄书远就跟一个地痞无赖差不多,地痞无赖是什么样的性子,说什么样的话,放在薄书远身上一点都不违和。
薄书远看着顾篱落,眼睛里似乎有着隐隐的热烈:“篱落,我可比你想象得更加了解你。”
顾篱落抿着唇没说话。
薄书远呵呵一笑,转着自己手里的茶杯道:“我知道你心里恨我,你刚回国的时候可真是吓死我了,那段时间我是一个安稳觉都没睡成,尤其是看到顾家一家人接二连三的倒霉之后,我就更加确定,你的回归绝对不简单,你一定是来报复我们的。”
顿了顿,薄书远轻笑着,眼里却不是笑意,反而是显而易见的愤怒和嫉妒:“可是当我知道你跟薄瑾修在一起之后,当薄瑾修为了你一再的出头之后,我就知道我不会有事了,因为哪怕是看在薄瑾修的面子上,你也不会对我赶尽杀绝,结果还真给我猜对了。”
薄书远盯紧顾篱落,唇角勾着一抹说不清是妒忌还是恶毒的笑容:“顾篱落,你知道我当时有多愤怒吗?我倒是宁愿你是来报复我的,我宁愿你面对面的跟我过招,也不想你投靠薄瑾修。”
顾篱落不屑地嗤了一声,懒得搭理对面的疯子。
显然,薄书远的疯言疯语还远没有结束,见顾篱落没打断自己,他像是终于找到了口子可以倾诉心里的话似的,深情地看着顾篱落道:“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薄瑾修?我甚至宁愿那个人是南宫翡,如果是南宫翡,我不会那么生气,可为什么你偏偏选择了薄瑾修?”
“关你屁事?”顾篱落皱眉,忍无可忍地骂了回去,“你算哪根葱?我跟谁在一起,干什么要在乎你是什么想法?”
她觉得薄书远简直有病,每次她想要放他一马的时候,他都会精准的凑上来挑衅她的容忍度。
“关我什么事?当然关我的事,我是你丈夫!”薄书远梗着脖子道。
他声音大的,在这个安静的茶馆里显得格外响亮。
前台站着的店经理和服务生听见他这话,不约而同都看了过来。
他们隐约觉得顾篱落和薄书远看起来有些面熟,但是一时没想起来自己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而且客人在这里,他们的服务素质也告诉他们不可以偷窥客人的隐私。
所以众人只是好奇地望了一眼,就又匆匆避开了目光。
顾篱落简直觉得薄书远疯了,她看他的眼神也和看一个疯子无异:“薄书远,你要是有病,就请吃了药再出门,不要天天在外面放发疯好吗?”
话音稍顿,顾篱落讽笑一声道:“你想当我顾篱落的丈夫?麻烦你对着窗户照照,看看自己配不配。”
薄书远气急反笑,扬着下巴道:“我不配又怎么样?你永远也否认不了我是你的丈夫,是你这辈子第一个喜欢的人,也是你第一个男人。”
“你放屁!”顾篱落气笑了,她真的觉得薄书远得了幻想症,事到如今,她倒是不介意帮着对方解答一下他的困惑。
“薄书远,你该不会一直以为当初我答应嫁给你,是因为我心里喜欢你吧?”顾篱落的声音里充满了讽刺。
薄书远默了默,十分自信地说:“我知道你那时候没多喜欢你,要不是看出你对我一点心思都没有,我当初也不会选择苏心月……”
得,他还将自己婚内出轨的原因归咎在顾篱落身上了。
顾篱落觉得要论推脱这项本事,真没人能比得过李芬和薄书远母子二人了。
“可是篱落,你总不能否认你当时是对我有好感的吧?”薄书远道,“我了解你的为人,如果不是对我有好感,你是不会答应那场婚事的。”
顾篱落挑眉,勾唇一笑道:“薄书远,我真是好奇,你明明这么普通,到底是怎么做到如此自信的?”
薄书远一噎,听着她这话,脸都气黑了。
顾篱落继续道:“当初我之所以答应嫁给你的原因,既然你想知道,我就明着告诉你,姑奶奶对你从来就没有好感,或者说只要你是个人,我就会答应嫁给你,因为那样我才能摆脱顾家。只是我没有想到,你竟然连人都不是,压根就是个畜生。”
薄书远再也维持不了淡定的笑容,耷拉着脸阴沉地看着顾篱落。
“所以不要再妄想着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了,小心给人听见,笑掉了大牙。”顾篱落讥笑道,“更别说你是我第一个男人这种话,真够恶心的,当年我根本没让你碰过我。你不知道当我看见你跟苏心月那些腌臜事的时候,我有多庆幸没让你这个人渣碰过。”
薄书远气得发抖,顾篱落句句扎在了他“男人的自尊心”上,他一直以为,就算顾篱落对自己没有多少感情,但至少自己在她心里是不一样的,不管是爱还是恨,甚至他一直幻想着,如果不是苏心月,顾篱落未必就不爱他。
可是听见顾篱落一字一句戳破他那些幻想,他才不得不面对真实。
“如果你今天来找我就是要说这些话的话,那就请回吧。”顾篱落冷然道,“那个护士的线索,你既然不愿意告诉我,那我会让瑾修去问你,包括你母亲李芬。”
她就不信,在薄瑾修面前,这对母子还敢有所隐瞒。
顾篱落觉得和这人多待一秒钟都是浪费人生,说完该说的话,她扶着桌子就想起身,只是这一站,却突然感觉一阵头晕袭来,重新又跌回了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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