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遇上了上山的乌衣卫。
望着横在路边高头大马上的黑衣佩刀侍卫,车夫简直吓破了胆。
心中直呼今日诸事不顺,刚从贼口逃脱,又遇到了恶煞。
乌衣卫往破庙去,半路遇到辆急行的马车,只是想询问一番罢了。
卫一看着车夫哆嗦,遣了十七上前询问。
十七嬉笑着驱马在马车周围转了一圈停在车前头“莫怕,我们是京中来剿匪的,敢问可曾遇见一伙山匪”。
车夫一听是官家派来剿匪的,方才松了口气“山……”
“山中竟有山匪,幸好幸好,我们不曾遇到,否则怕是要出大事”小葵忽从帘子后探出半个身子。
她知道夏葳并不想让旁人知道她杀了人,所以赶忙截住了车夫的话头。
破庙惊魂不久,她的小脸尚有些白。
看在十七眼中倒是多了几分可信。
他往马车里瞟了一眼,只虚虚看见个躺着的人影。
“也是,若是遇见了,你们两个貌美的小娇娘和一个胆小如鼠的车夫早没命了”。
说话就说话,骂人作甚,这人忒没礼数,车夫暗暗瞪了十七一眼。
“小哥若是无事,烦请让开些路,我们有急事需尽快进京”小葵笑着将身旁的帘子扯了扯。
眼前这黑衣小子模样倒是不错,可委实孟浪。
她着急夏葳病情,也顾不得生气,只想赶快离开。
十七注意到小葵的动作,忽然起了吓唬她的心思,他压低嗓音呵道马车里莫不是窝藏了匪贼。
语罢就要上前挑开车帘查看。
小葵一听便急了,大喊不可,准备自报家门。
若是在京中当差,定知道老将军的名讳。
只是她话还未出便被远处传过来的一句休得放肆打断了。
低沉平缓,醇如玉击,颇有威严,只见她眼前的黑衣小子听话的退了回去。
她寻声望去,看到不远处避雨的高树下马上端坐着一人,正朝这边看过来。
隔得远,看不清楚容貌,却从声音里判断那必定是个气质斐然之人。
十七退回到队伍里,同卫一低声说了几句话,路便让了开来。
他转身瞧小葵往队伍这边张望,朝她做了个幼稚的鬼脸,小葵白了他一眼,见路让开了,忙嘱咐车夫赶路。
马车渐渐走远,小葵才抚了抚胸口,舒了口气。
不过那口气儿还未顺平,就被马车后响起的马蹄声惊的又提了起来。
她从窗口探出去,发现马车后跟了两个黑衣侍卫。
“你们跟着我们做何”。
“姑娘莫怕,西山不太平,主子特派我二人将你们护送进京”。
小葵听的一头雾水。
京中当差的侍卫竟对百姓这般好,真是少见,不过还是不放心,便开口拒绝。
可那二人仍旧不紧不慢的跟着。
见说不通,她只好放弃,只是旁人的好意需记着,回去禀了老将军择日去言谢。
“烦请问你家主子在何处当差,他日安顿下来了定去感谢”。
说完见那侍卫两人古怪的看了她一眼,淡淡回了句不用。
她又是一头雾水,难不成她说错了什么话。
但旁人说了不用,她也就作罢,将身子退回车内,安心的照顾起了夏葳。
约莫过了几盏茶的功夫,马车又停下了,她听见车夫在外面愉快的喊道府里来接应的人到了。
几个精壮却面善周正的白净小厮牵着马等在路旁,见到她躬身行了一礼。
京城高大的城门就在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
原来已经到了,小葵欣喜应下,但也顾不上客套,忙嘱咐他们入京替夏葳寻医生。
离开之前她扭头去寻那两个乌衣侍卫,却发现二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真是做好事不留名。
小厮见几人竟被乌衣卫护送回来,心里头诧异的紧,不过并未询问,只等回去了禀告给老将军。
…….
“竟有人赶在我们之前将人杀了!”。
另外一边,在山中搜寻匪贼的乌衣卫寻到了破庙。
里面的血腥味儿已经散净,众人看着庙内景象皆一脸疑惑。
“主子……”卫一看向立在门口梨花窗阴影下的修长人影,素来持重的语气有些焦躁。
这是他们未料到的变数。
西山中匪贼众多,不止眼前这些,他们本欲使一出欲擒故纵引蛇出洞将山匪一网打尽。
如今人竟被杀,计划怕是要变。
见卫一脸色不好看,已在庙内转了好几圈检查过土匪尸体的十七笑嘻嘻的凑了上去。
“这些土匪身上的伤口皆是一人所为,京兆尹都拿这群山匪没辙,你猜杀人的这位武艺如何,京中何时出了这般惩奸锄恶的能人”。
“莫非是,江湖上的高手”。
他挑着眉,眼睛瞪得很大。
“我们小十七怕是又犯了想寻人比武的毛病”。
听了他的话队伍中当即有人调笑,言罢又引得旁的乌衣卫一阵哄笑。
却在卫一冷眼扫过去时全都噤了声。
乌衣卫不比常人,素来行事稳重,偏偏出了个十七,年岁尚小,正是性子活泼不知内敛的年纪。
顽劣好勇,喜欢寻人比武,闹出过不少笑话。
“何时了,还有心思玩笑,十七不懂事,你们也同他一样?此时该做什么还需我吩咐吗?”
卫一冷着脸。
所有人立即正色着四散开来。
他遣了几个人去周围查探,嘱其务必找到探子口中那对被追杀的祖孙,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庙内并未发现二人尸体,说明二人极有可能活着。
剩下的人在破庙内仔细探查,十七撇了撇嘴也干活去了。
立在梨花窗下的人始终都未说话。
久雨将晴,逐渐清透的光落在他的乌衣上,卸去了几分锋利。
细冷的风刮进来,他抵唇低低的咳了起来,润玉般苍白的脸色顿时有些发红,像是胭脂滴在了羊脂上。
郎朗如月,有匪君子,如琢如磨。
若是让京城的贵女门瞧见,怕是心都要化了。
“主子可是不舒服!”卫一听见咳声,疾步来到梨花窗下。
“是属下办事不利,让主子担忧了”他躬身。
“无妨,差人将尸体运回京,剩下的我自有办法”许是咳过,声音有些沙哑,却听不出多余的情绪。
语罢离开了梨花窗,大概是庙内的味道不好闻。
庙外不远处有棵不知何年月植下的枇杷树,亭亭如盖,他立在树下等候。
卫一跟过去见人无大碍,回身往庙内走,却见十七从台阶那边兴冲冲的跑了过来。
“卫一,你看我找到了什么”他兴奋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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